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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到“流川”两个字,脑海中炽白强光横扫一切,拿着信笺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仙道心中唯独回响着哀求声:“不要,不要是流川家,千万不要!”
“……其实我认识流川教授一家,虽不算特别熟,他家有两个聪慧的男孩,出事时小儿子大概还在念书,真不忍心看到他们一夜之间失去至亲,打击至深难以恢複……”
雅治与枫一路是如何过来的,仙道了解得七七八八,时间是治愈哀痛最好的良药,如果可以用爱千百倍补偿,哪怕提前耗尽生命他也愿意。
“……我本想之后悄悄弥补他们,但以什麽身份呢,啓太是雅治的恋人,却不明不白跟我在一起,羞愧,自我厌弃,惶惶不安,还有无尽的懊悔,对不起真希和你,我不配活在这世上,偷偷停药是懦弱的我作出了最终选择……”
信笺末尾写了些什麽,仙道已完全看不清,泪水早已模糊视线,浸透整颗泊泊渗血的心,父亲苍介的痛苦犹如蛛网笼罩住所有感官知觉,而痛苦中那些深重忏悔不知不觉移情到他身上。
过往之事与他仙道彰无关,却真真切切与父亲苍介脱不开干系,枫知道这件事吗,知道了会怎麽想,害死父母帮兇的儿子口口声声说着爱,置真相于不顾,真的可以吗。
强烈的道德谴责感令年轻作家无所适从,一路恍恍惚惚回到家,流川开门瞬间脸上盘桓淡淡笑意,却不经意让他倏然呼吸一滞。
“先躺下来!你呼吸过度了,不要怕!”流川应对此类突发状况像是有些经验,不断轻抚着爱人的背,试图让对方从过度换气综合征中解脱出来,最后还陪他一起躺在地毯上。
缓过来的仙道紧紧闭着眼,任由泪水沖刷过脸庞,蜷在爱人怀里一动不动,流川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麽,既然需要自己安抚,那就给他,不必急于过问原因了。
“我好难受……对不起……对不起……”往日私底下皮得没个正形的爱人,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口中喃喃着十万个“对不起”,誓要将一生中所有额度一次性用尽。
“出轨了?”流川学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被成功分散注意力的仙道愣住了,蛮黑色幽默的,可惜笑不出来,闷闷道:“无论我告诉你什麽事,都别离开我行不行?”
“离开你?我还能去哪儿,这是我们的家,你是头被撞傻了?”流川故意瞄了眼对方脑袋想逗弄下,然后坚定地补充道,“说散就散不是我的风格,说吧,我听着。”
这一夜两人相拥未眠,将陈年伤痛一一複习……
FK大楼顶层亮起,偌大的会客厅绝无旁人在场,藤真与三井终于面对面坐下,两人这些年单独见面次数不超过10次,大多是商谈投资项目的要事,能在电话中解决则解决掉了。
每次三井想聊些私事,会被藤真简单粗暴打断,“阿寿,我不想跟你聊那些,没得谈也不感兴趣”成为了惯常挡箭牌,三井黯然神伤体会过被拒千里之外的滋味。
“那份东西呢?”藤真开门见山就事论事,他要亲眼见到永治交给三井的东西,才能松口解答对方一直以来的疑惑,即使谁也不知道,个中答案暗暗折磨了自己多久。
三井将一个密封文件袋摆上桌面,手指用了点力,袋子顺顺当当滑向了对面,藤真接过来正想打开,瞥见封口完好,骤然疑窦丛生,沉声问道:“怎麽可能没拆过,你从来不曾确认我哥留给你的东西?万一他撒谎呢?”
“不需要,因为没想着拿它去威胁你……”三井只觉得好疲惫,假如算赎罪的话,1400多天的诚意够了吗,若还不够,他拿自己赔给藤真行不行,可惜根本不要。
于是藤真停下了拆封的动作,略作沉吟后,转身从私人保险柜取出另一份资料来,眼神聚焦在三井下颌那道疤痕上,打算最后确认一次:“你真的想知道一切真相?出于我们童年情谊,奉劝一句,知道了恐怕只剩痛苦,没有惊喜。”
“来吧,还有我承受不了的麽。”三井望着那双蜜色眼睛露出惨淡的笑,人生够狗血了,不差再多一点。
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这是什麽?谁的血缘鑒定?!”三井惊怒交加,从沙发上猛地直起身来,他明明是看懂了这份资料内容,却非要从藤真口中得到印证才死心。
“你的,你和永治是亲兄弟。”
Arcanus密语之门
“阿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点久远了,与永治身世有关,想必你是愿意听完的,对吧?”藤真静静伫立在FK大楼顶层会客厅落地窗边,望着一览无余的璀璨夜景缓缓说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