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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是实实在在“回”到身边了,藤真靠在胸前细细体味着瞬间空位补足的安全感,前几日飘移不定时而恍惚的情绪终于有了着落,他是满意的。
很快这点满意又不够了,刚洗完澡的身躯没有沐浴露香氛加持,反倒透出熟悉的本真来,藤真有一下没一下抚着胸口,等着牧的兴致起来,不料没等来反扑。
藤真不甘心了,小别胜新婚的道理行不通了吗,不会的,他赌牧憋着坏想让自己主动,往常这种耐心拉扯的小情趣是调味剂,今天不一样,竟有点委屈不紧不慢涌出来。
伤感理应是少女专属的情绪,藤真讨厌恋爱中被误当作女性疼爱,脸漂亮是不争的事实,男人也是不争的事实,这辈子只遇到过诸星和牧没有犯过这种“错误”,不过现在有点不确定了,他想起此刻有件秀雅的浴衣还静静躺在行李箱里。
牧倒不是故意“冷淡”他,他们这方面投入起来是契合的,几乎没什麽不应期,可有时也琢磨不透藤真的小心思,倒底是都觉得恰到好处的舒服,还是这种舒服离“崩溃”差着一段距离,他偶尔吃不定藤真是否藏起了感受。
算了,想要。藤真开始卸了矜持去勾动男友兴致,偏要将手从浴巾一角穿进去,擡起头直视着牧微睁的眼。
如果再不“配合”,藤真甚至想好了更超过的办法,幸好牧始终不忍心让他深陷焦渴,托起他的腰身贴近了些,牧总是沉醉于锁骨那一处纤细的质感。
“别把我当女人……”藤真喘息着提醒,令牧有片刻迟疑,没明白是哪里惹人不快了。
居高临下地看向迟疑的人,藤真撑在滚烫的胸膛上,眼里是难言的寂寞,“我不想……那样。”继而手指反複触抚着对方最鲜明的泪痣,指望不必多做解释就能领会。
他不想那样。牧没有福至心灵的幸运,他只是尽己所能去取悦恋人,这种取悦从来不包括炫耀自得的成分,是对同频共振的忠实反馈,将猜不透的部分交给时间就好,时间够久,总有些不同。
或许是太想念了,藤真罕见地濒临崩溃,一遍又一遍唤着“Maki,Maki”,缠绵且真挚,末了有了啜泣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拼命想从牧这里汲取止瘾的解药,是心瘾,是放任自己全身心依赖另一个人的特权。
牧被感动了,原本并不求藤真死心塌地,要自己爱他多一些有什麽所谓,他站在背后爱过无数个晨曦黄昏,若盼不来回首便是独家记忆。
藤真呵,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交出软肋是与自尊相悖的,牧从来都不肯辜负信任,况且如今,这种“不仅仅是恰到好处的爱”有了可能性,渐渐植入心里,生根发芽,直至枝繁叶茂足以将两人包围。
疲乏得睡过去前,藤真闭上眼,明黄色金鱼草一晃而过,心中一悚。
漫无边际的钝痛像是被人划开了口子,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Tramonto日暮熔金
“这次回镰仓还顺利吗,你哥见到那小子是什麽反应,我很好奇诶。”藤真懒洋洋地倚在流川办公室门边,自认探听知名文学教授八卦的功力是Z大独一份的。
流川正从书架顶层抽出厚厚一本日本文学鑒赏辞典,轻轻吹了吹书脊上的灰,托在手里像是掂份量,淡淡回道:“我哥挺喜欢他的。”
“靠,不会吧!”藤真睁圆了麋鹿般的双眼,一边惊叹“这小子果然有点东西连你哥都分分钟搞定”,一边悄声问道:“最近那个,总不会乱来了吧?”
流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摇摇头代替回答,这令藤真愈发来了不耻下问的兴致:“哎,倒底是依然不行,还是进步神速太行了啊?”
“不八卦你会死吗,我可没天天追着你问篮球教练表现怎麽样!”流川瞅準时机一举反击,本着信息对等的处事原则,至少也逼藤真拿私密交换下才公平。
“拜托,之前是我给你开药的好吗,关心病号不应该嘛!”藤真笑得前俯后仰,忍不住想告诉流川,俩兄弟这方面大概有类似“过人之处”,碍于对方脸皮薄没好意思再戏弄。
流川忽然想起一件事,纠结再三要不要讲出来,犹豫间却听到老友换了语气说道:“最近我遇到一个人,确切说,是他总掐準时机制造偶遇……”
“哦,是我认识的人麽?”流川当下感觉板砖似的辞典沉甸甸压手,于是搁在了桌角,松了松紧绷的手腕。
藤真若有所思瞥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是你学长,三井,后来记起他是我童年伙伴,可惜搬家搬得太早失去了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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