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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重新观照一遍我深藏的小世界,不为博取他的同情,只为让他懂得,我那麽渴望爱除了本能,还有极力弥补遗憾的心愿,人活着,追求也好动机也罢,容易被看懂不正是件最坦蕩不过的事吗,仙道如是想。
其实,由怜生爱还是管用的,更何况他们之间本来就有爱,亲密无猜如蜘蛛朝朝暮暮不懈密织成“天罗地网”,网住剧烈心跳后温馨无限的宁静安详,也网住了缠绵缱绻后共同进退的率真意愿。
流川主动拥紧了年轻恋人,想连那份缺失的爱也一并付上。
“我很想见她一面,隔了这麽多年坐下来聊聊,至少难以释怀的心结有个机会打开。”仙道微微弯腰将下巴搁在流川右肩上,使劲蹭着对方给予的温暖。
或许撞见之前就有这个想法,尽管对母亲已极度陌生,但舅舅再好,替代不了她的特殊位置,抛弃孩子总有她的苦衷,谁愿意将母亲想成得不到爱无故迁怒,又变得冷心冷肺的女人呢。
流川眨了眨眼,认真问:“需要我帮你做什麽吗,小黑猫经常在街头流窜,如果她不刻意搬家,我们还能找到她的。”
“随缘吧,这件事我想去征求下舅舅的意见,他的看法对于我来说很重要,舅舅几乎成为我爸了。”
说到这里仙道像是想到了什麽,情不自禁笑出声来,流川有些讶异,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耳朵,继而湿湿糯糯的声音传入。
“要不,趁我哥订婚,我们也……一起吧?”
订婚吗?流川承认从未想过那麽遥远的事情,35岁之前他下意识奉行着不婚主义,没料到眼下会多出一个“求婚”的恋人。
这个提议很诱人,流川不是不心动的,然而瞬间却急速冷静下来,种种顾虑前赴后继涌向心头,仿佛谨慎才是教授多年自律的本能。
不是他毫无缔结契约的準备,究竟是什麽在告诫他要再冷静下呢,流川对此有困惑。
“这件事,要不……再等等?”流川还是给出了比较清晰的答案,现在还不是时候。
年轻恋人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神蒙上一层黯然,即使开玩笑似的“求婚”,他真的有许诺之心。
他恨不得24小时将流川捆在身边再不分离,恋爱脑这东西说来就来,当然有热情回应的便不算,仅有单方面的向往则让当事人陷入尴尬泥沼。
“哦,好啊,能告诉我原因吗……是不是觉得我太年轻不懂事,还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仙道诚恳探索着“难题”的解法,期待年长恋人能大方透露交往细节评判以及未来日子初步打算,他喜欢有作战图,胜过不明不白提前阵亡在爱情沙场上。
流川轻轻松开了拥抱,将身子分开些,保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尽可能委婉地坦诚:“彰,你没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可婚姻毕竟不是一个简单承诺,父母,家人,朋友,我确实在意他们的看法,希望得到祝福,在解决阻挠我们的因素前,维持当下的关系不见得是坏事。”
阻挠?大概是有的,想必舅舅不大会同意,于是仙道沉默着点点头,他知道此刻再深究会令教授难堪,他可以等,反正来日方长,这样安慰自己仿佛挺有效。
“明天,你请个假,陪我去一趟镰仓吧,我还没告诉过你,我有个哥哥……”流川顿了顿继续说,“他身体状况……不大好,嗯,总之去了你就知道了。”
抵达名古屋已是下午五点,牧照例给藤真打了个电话,他望着滴滴答答落个不停的小雨,稍稍感觉烦躁,幸好被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抚平。
“到啦?今天接下来有什麽日程安排吗?”
“嗯,几个相熟的教练会私下邀约,我还没想好去不去,自从泽北去了美国,剩下几位其实没那麽热络,这边又是下雨天。”牧挥了挥手“驱赶”凑上来偷听八卦的队员们,示意他们先去寝室安顿。
“你呀,永远讨厌下雨天,也不知道为什麽……对了,冰箱里你买的那块牛排我馋很久了,打算煎一煎当晚饭了哦,不介意被抢走吧?”藤真又开始以戏谑语气调侃恋人,牧平日挺“护食”的,经常开玩笑叫恋人不要觊觎他看重的食物。
“介意啊,吃了我的还回来,怎麽还自己想吧!”牧发现与藤真相处久了,渐渐也爱开起玩笑来,虽不怎麽炉火纯青,状态要比早前松弛得多。
“小气鬼!想要自己来拿!”
城市另一边,被失眠困扰已久的三井却在这一夜睡得异常香甜,他陷入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境。
童年时,一个栗色头发的小男孩神气十足展示着手中的玩具,小三井想去抢夺过来,没料到心急踩了个空,摔倒后重重磕到下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