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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20多份终于开始有了点意思。
有写海妖塞壬以爱之名囚禁水手却又顿悟真谛放人自由的,有写人鱼献祭心髒给渣男最终受双重心跳折磨致死遭报应的,甚至还有针砭时事描述受nuclear pollution海洋奄奄一息向域外文明呼救的......
其实流川不介意学生行文有瑕疵而显得粗糙,比起那些看似语句精致华丽,主旨陈腐守旧的僞範文要好得多,可惜要寻觅意境与文笔兼得的佳作就很难。
直到他翻阅最后一份署名Akira.S的手写信笺,眼前一亮。
呵,真是个别出心裁的家伙,竟然堂而皇之模拟了海的情书一封,收件人是Halcyon。
Halcyon,源自希腊神话中的翠鸟——海的守护者,在喧嚣尘世间抚平浮躁不安,承载着对美好事物的渴望。
流川一眼就很欣赏Akira.S擅用外文词彙的创作手法,不由想起那个认真听讲的身影,一目十行的批阅速度渐次放慢下来。
......你所安抚的海面,无非是拿沉重的现实去填补漩涡造成的缺口,妥当掩饰你眼中强烈的悸动,以守护者的口吻,向时光交换一个爱恋的秘密......
......亲爱的H,不妨挣脱世俗的束缚,尽力与我的心跳同频,一起流连于波浪起伏的变奏曲,即使我默许缺口的存在,也不愿以折损你的羽翼为代价,挽回我们无药可救的爱情......
......愿以我的赤诚亲吻未来每一个晨曦,将你纳入蔚蓝的胸怀,请教会我治愈衆生的能力,即使我学习的私心,只为治愈每一段,躺在你伤口的时光......
“挺会的,嗯。”明明是一封略带稚拙的“情书”,不知为何流川看得脸颊发烧,仿佛“亲爱的H”是可以代入的,那些意味不明的隐喻也恰到好处。
他想了想,将这张信笺对折,夹进教案留存,然后不假思索在成绩栏里填写了A。
约好逛画展那天濛濛细雨,藤真最早等候在美术馆门口,牧其次,随后是流川,仙道最后到,不好意思挠着头说:“堵车迟到了哎,你们等很久啦?”
牧白了他一眼:“知道就好,还不快进来!”穿正装于他而言浑身绷紧,远不如运动服自在,尤其是衬衫扣子疑似会罢工。
仙道苦笑着揉了揉发胶没固定好的额发,失策了失策了,出门挺急的,套了件棒球衫就来了,到了美术馆又觉得不够郑重。
他装作不经意瞥了眼流川,嗯,教授今天是深灰长风衣,禁欲气息愈发明显,脸上没什麽笑意,估计等得不耐烦了吧,我真该死。
仙道并不知道流川此刻是放空状态,完全被加山又造的画作吸引过去,沉浸在赏析氛围里,哪有精力在意别人迟到了一小会,或者ootd是休閑风。
牧和藤真走在后面,和流川选择性观展不同,藤真似乎要将每一幅作品刻进脑海里,恨不得替代相机功能,让一旁貌似对艺术不甚感冒的牧顿时有些局促。
他喜欢藤真的聪慧与敏锐,偶尔带点玩世不恭的调皮,总体是轻盈果决的,不像自己大多数时候沉闷稳重,稳重不是不好,少了很多性格调剂的趣味,憨直不小心会过头。
“唔,你觉得无聊吗?”暂时回神的藤真轻声低语问牧,牧摇摇头,心想跟你一起逛怎麽会无聊,画看不懂还可以看你。
藤真蜜色瞳仁似有闪光,眼前这位同事兼校友自以为感情收敛得很礼貌,实则投注在他后背的视线没加掩饰,暗暗觉得好笑,游刃有余的戏弄心多少被调动起来。
跟在流川身后保持一米距离,仙道简直安静不下来,他有提前做过加山又造画风的功课,生怕教授偶尔问起却答不上来,岂不是会减分。
谁知一到现场什麽都用不上,因为流川压根不会提问艺术方面的常识,他在某幅画作前落定,目不斜视地问学生:“这次作业的灵感完全是你自己的吗?”
“呃,是啊,教授认为写得还可以吗?”
流川听出了对方毫不作僞的忐忑,唇边笑意缓缓流淌:“不错,如果多积累些生活体验,你笔下那些幻想性质的描述,想必能让Halcyon降落在海面。”
开心,所以这次必定是个A,仙道刚咧开嘴想笑,摸了摸尚未痊愈的下颌,及时稳住了雀跃,他想,来日方长。
Kilig心的悸动
夕阳下的篮球场充盈着竞技张力,牧每个变向过人或急停跳投动作都被镀上一层淡金色泽,意外攫住了藤真的目光,让他停下快速整理完医药箱就走的念头,默默坐在了看台最上方的位置。
藤真自然不是第一次看牧打球,作为大学校友象征性围观过几次大比分的胜利,自从毕业当教练后牧就很少亲自上场打比赛了,如果不是校际联赛在Z大落幕,又凑巧遇上泽北教练这样的老对手,这一幕确实罕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