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起来,捧着那枚东西,官老爷的脸色也变了,他简直不敢相信。
那是亲王印玺,龙首龟身,一眼就能看出。
亲王少有,而郡王多一点,在他们国家,目前只有一个亲王。
长生王!
官老爷说:“卑职,卑职,僭越!”
他汗如雨下。
常命能说什么?
这是谁造成的?这个国家的局面,岂不是管理者造成的吗?
他又不是皇帝,自然不能辞去他的官职。
常命说:“本王叫你开仓放粮,总没做错吧?”
他似笑非笑,还是笑得很温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老爷说:“没做错。”
常命说:“如果我回来,见到你还是做了一样的事,我就去皇上面前,好好说你一句。”
官老爷汗如雨下,说:“是。”
常命说:“本王身份的事,你莫要传出去。”
叫皇上让他不做官,这么小一个官职,皇上总会满足的,但是,照二哥的性子……
其实常命还是不习惯叫他皇上,更喜欢在心里叫他二哥。
照二哥的性子,可能会觉得我多管闲事。
常命苦笑起来,官老爷说:“长生王,下官只有一个请求,请您留在下官府上做客,因为,其他人的条件,恐怕难以让您满意啊!”
常命淡淡地说:“不必了,就算你对本王如何,本王也不会在皇上面前为你说好话,既然干了这种事,总得负责,不是吗?”
常命出了门,看到了常棣海,常棣海还在这里等他。
常命苦笑,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但是这也是情急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以华鄂的聪慧,肯定能猜出来的。
但是华鄂好像还跟没事人一样。
常棣海说:“卓公子已经打算去救你了。”
常命说:“你为什么守在这里?如果是捕快出来,你又该如何?”
常棣海:“我知道你是一定没有事的,因为你是长生,叫这个名字的人,一般都不会太短命的。”
常命确实是一个很长命的人,如果不是,他早就得死,死在小时候,十四岁死在战场上。
常棣海说:“我知道,这就是你想做的事,所以面对魔头不能打倒,你是很恨的。”
常命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常命说:“我弟弟很喜欢这句话,它的意思是……”
常棣海说:“我懂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命说:“你还会读书吗?”
这不是常命冒犯人,武林中人,能识字就很不错了,更别提看很多书,理解一句话的意思。
他们说的都是白话,跟书面用语是不一样的。
常棣海看着常命的目光,那目光带有怀疑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了了,他说:“我还是读过一点书的。”
以常命的读书量来说,本不应该这么问他的,但是把常命跟这帮江湖人士比,他又算读过很多书的。
所以常命也不是一点文化都没有,他反而比一般人有文化多了。
常命说:“我很难想象,武林中人,还有这么爱读书的。”
常命盯着他,说:“听说你是突然冒出来的。”
常棣海还在笑,他的嘴唇令人看着很想亲。
常命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没有名气的人,突然变得名气大作。
常命说:“谁也查不到你的之前的消息,你的师承,你的出身。”
常棣海说:“这江湖上,本就有很多人是很神秘的。”
常命说:“难道连我也不能告诉?”
常命说:“我本以为,你至少是信任我的。”
常棣海说:“我也没有问过你是怎么逃脱的,明明是被人架进去的,现在却能自己走出来。长兄,你也什么都没告诉我啊。”
久违的,感到了这种针锋相对。
华鄂要是强硬起来,还是蛮咄咄逼人的。
常命说:“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只不过是没有问我罢了,但是我还不知道你,你很可疑,通常隐瞒身份的人,都是为了复仇。”
常棣海说:“何出此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命说:“若是用自己原本的身份,仇家免不了要躲起来的。”
常棣海说:“也不全是,这毕竟是江湖之中,仇家还是很有意气的,就算明知道对方寻仇,他也不会躲起来。”
常命说:“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更有趣一点。”
常命说:“若你总是那副委屈的表情,弄得我好像欺负你了,搞得我心里很有愧疚感,就算我看的下去,别人也看不下去。你要是这副模样,我就觉得对你说什么也好了。”
常棣海的眉毛抽动了一下,突然抬腿,踢向了常命,常命其实没怎么看见他踢人,但他这腿,踢起来一定很有力。
他一腿踹到常命身后的树干上,树干承受这一击,差点倒塌,堪堪稳住。
常棣海说:“你的武功可能永远也做不到天下第一,但你的嘴真是天下第一的贱。”
流氓难免会贱兮兮的。
常命说:“我对谁都会犯贱的。”
他总是不喜欢华鄂那副小媳妇的样子,他们只是朋友,朋友这样,搞得他每次都不忍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柴同舟把华鄂抱出来,他是看见了华鄂的眼神的。
失望,伤心,又带点期望他开口。只一眼,他就不太忍心。
常命其实不太知道,到底是所有的男人做出这种表情,他都会不忍心,还是只是,单单华鄂一个人,他会不忍心。
见鬼,他并不是对谁都会犯贱。
常命突然发现了这一点,为了不让他看起来好像是对华鄂有那么一点点的私情,他决定对谁都犯犯贱。
但是常命思考到了这一层,又觉得,好像那些话,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华鄂之外的人说出口。
这种话他也不会对常棣海说的。
他还没对常棣海犯贱过,他一直都是很宠常棣海的。
常棣海不喜欢别人把委屈这个词用在他身上。
就算是他哥也不能这么说他。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女性化的用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一个很喜欢撒娇的男人,但是他不觉得那是撒娇。
常命要是说他在撒娇,他也要发火的。
所以常命从来都不说他的弟弟很会撒娇,他总是背地里说。
常棣海说:“你要是再敢说那两个字,我踢得就不止是树了。”
常命跟找死一样,这不是他所愿,他说:“哪两个字?”
他觉得委屈跟欺负好像说不出谁更胜一筹,他甚至很虚心地问,但常棣海不知道怎么的,今夜就是一点就着,他有很多着的理由,要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喜欢隐忍的人。人们总是很容易就忘记谁对不起谁的这种事。
常棣海有语言羞耻。
他在床上说那些话,本就是被下药了,神志不清说的,他要是还记得那些话,就会很想把自己杀了。因为他当时的表现,很像个荡妇,确实非常的娇。
常棣海自然不会说,他一拳打在树上。
常棣海的力气并不能算特别大,但常命看见这一拳,就想到了水浒传,三拳打死镇关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命不再问了,这倒不是因为他怕华鄂,他很难屈服于一个人的武力之下。
他跟常棣海真的好像,常棣海也有语言羞耻。
一个很强硬的男人,但是被下药之后,就会说话软软的,很会撒娇。
这倒真是断袖的梦想。
但常命没有这么想。他正准备回到客栈,常棣海就拉住了他的袖子,他甚至没有拉住他的手臂。
他们确实比一般男性朋友之间还小心翼翼。
常棣海说:“你要回哪里去?”
常命说:“客栈。”
常棣海发出低笑,他说:“你回去,打算如何解释你逃脱出来的?”
常命说:“就说是你救的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棣海说:“为什么一个被劫出来的人,还能好端端地坐在客栈里?”
常命说:“你的意思是,我要易容?”
常棣海说:“至少有人会发现我们是一路人,所以怎么说,捕快都是要来问问我们的。加上,县官还会来给你送送礼,我想卓公子不是蠢货,他总能看出来你是什么身份。”
常棣海说的是县官不会说县太爷,其实大部分人都不敢这么称呼。常命倒是没听出来什么不同,因为他也只会说县官,自然感觉不到什么。
他也不是个很谦和的人,否则就不会直接用蠢货这种词。
常棣海说:“以你的身份,要是被人知道了是什么人,他们肯定死也想着保护你。”
常命:“这……”
他其实没细想这件事,单纯不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在江湖之中。
常命说:“早知道不跟你说了,你不也要拼死保护我吗?”
常棣海说:“就算我不知道这件事,岂非也一直在保护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命说:“喜欢是会消散的,但是身份不会。”
常棣海没有继续说了,其实他想说……他的喜欢是不可能消散的,但是,他的哥哥,反而会觉得这是种负担。
他不光是喜欢他的……
他爱他啊。
很多人,都是喜欢,而不是爱,爱是很深的感情。
喜欢比爱浅一些,也更能说出口。
爱……他爱哥哥……爱太重了,还是喜欢更好,爱是,只能在关键时刻说出口的,喜欢却是能经常说的。
常命说:“而且,要是别人都知道我是长生王,难免会畏惧我,就算莫悬可以在魔教猖狂,但是他绝对做不到在长生王面前猖狂。你不怕我?”
江湖的事闹不到皇宫里去,江湖里的人,是绝对不会想着背叛这个国家的,所以,才可以容忍武林的存在。
他虽然想着告诉华鄂,却在打算好了之后,才想起这种种限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命不是一个会想的很多的男人。
爱戴跟畏惧,都是一起发生的。
爱戴,也会畏惧。
你若是见到了长生王,会不会怕在他面前说错话?
就算他再温柔,也终究是一个很有威严的人。
所以他们已经不可能以朋友相处,华鄂知道了之后,难免会顾虑一下的。
常棣海说:“我要是怕你,就不敢威胁你了。”
他笑起来。
常命说:“我第一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男人,其实我希望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样。毕竟,我在北尧的朋友,都还是介意我的身份,不敢跟我说什么心里话的。”
常棣海从怀里拿出一张人皮面具,给常命戴上,常命说:“人皮面具,真的是人皮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棣海突然很想捉弄他一下,说:“是。”
常命立刻移开,常棣海说:“自然是有人会用真人皮制的,但是我的不是。”
常命松出口气。
这还带着他的体温。
常棣海冰凉的指尖触到常命的脸上。
他跟自己弟弟一样冷,冷得像条蛇一样。
常棣海冬天的时候经常会把手伸到他脖子里去,因为他一直都很热。
常棣海说:“如果以黑巾示人,他们也会起疑的。所以还是给你戴人皮面具保险,我们得连夜离开这里。”
常命说:“隐藏身份,也蛮麻烦的。”
常命一直是个怕麻烦的人,常棣海说:“难道你想公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们连夜离开了这座城市,晚上自然是睡在路边,他们几个普通人睡就算了,卓不群也睡,常命就感觉很不好意思。
他说:“若是我,你也不会如此……”
卓不群说:“免了,习武之人,风餐露宿,江湖常事。”
柳绿说:“少爷,明明只睡最好的床的。”
卓不群说:“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于是常命帮卓不群铺了一下床,他心里还是想照顾一下卓不群的,毕竟他是个残疾人。还好常棣海夜观天象,说今天不会下雨。
花红把柳绿抱在怀里,护着她。
常命看了一眼。
他倒没这么容易睡觉,常棣海也没睡。
常命说:“女人真是比男人亲密多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棣海说:“你难道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
常命说:“这只是很普通的女子之间的友情吧?”
常棣海说:“我喜欢你,你一眼就能看出,她们互相喜欢,你倒看不出来了?”
常棣海说:“她们都已经二十多岁,竟然没有一个人嫁人。而且,她们看彼此的眼神,动作,言语,都像是恋人。”
常命说:“男人喜欢男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女人之间比男人之间要暧昧,所以叫我怎么分,我都是分不出来的。”
常棣海说:“极少会有女人把另一个女人护在怀里睡觉的。”
常命说:“我不信。”
常棣海说:“敢不敢打赌?”
常命说:“赌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常命每次跟常棣海打赌,都能输,所以他不跟常棣海赌。
常棣海说:“要是你输了,就叫我一声哥哥。”
常命挑眉。
他从来没叫过任何人哥哥,他都是二哥二哥喊过来的。常棣海不跟他约,他也没喊过谁哥哥,因为他习惯就是如此。
常命说:“你要是输了,还是别叫我哥哥的好。”
常棣海说:“为什么?”
常命说:“你总不该让我想起我弟弟的。”
常棣海以为他说错话了,又开始慌张起来,没了那种气势,毕竟他在这方面对不起常命,谁知道常命突然露出了微笑:“你叫我爹爹吧。”
常棣海闭嘴了。
常命说:“你赌不赌?”
常棣海笑起来:“你绝对会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命说:“我不信。”
他打赌从来不输,除非遇见了他弟弟。
他就问了花红这件事,柳绿的神色很慌张,他看到柳绿露出这种表情,心就凉了半截,花红神色平静,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常命输了。
为什么连这点都要像他弟弟?
常棣海说:“你要换个地方吗?”
常棣海总觉得常命不想当着这么多人面叫他哥哥。
常命说:“输就是输了。”
他居然很扯得下脸,叫出了哥哥。
常棣海说:“再叫一次?”
他突然发现他其实不太喜欢常命这么叫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命倒是更恶心人了,叫他哥哥。
常棣海突然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啊,常命叫哥哥纯属恶心人,他是不会很正经地这么叫他的。
不过他也不太习惯常命这么叫他,他本意是想看哥哥害羞,但是哥哥好像也不太会在这件事上害羞。
虽然常命会害羞的地方很多,但这好像不是他的点。
他又想起比武大会上,常命因为他提出那个要求而害羞。
常棣海想,他还是那样好看。
本来这件事过去了,结果卓不群很意外的,从某天起突然就叫上了常命哥哥,常命一听很意外,卓不群说:“这岂不是很正常的?”
常命说:“从来也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他迅速地明白了,因为他是长生王。
常棣海倒是不舒服起来。他很讨厌别人叫常命哥哥。
常命说:“你还是别叫我哥哥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不群说:“为什么?”
常命说:“因为只有我死去的弟弟会叫我哥哥。”
这下轮到卓不群失言。
卓不群说:“我不知道你有这般往事。”
常棣海彻底畅快了,感觉他这一死一了百了,没有哪个人会管常命叫哥哥了。
常命十四岁奔赴战场,那是因为,那一年发生了太多变故,但大家并不认为要让皇子上场。突然的战争,让所有人都不安起来。
他才十四岁,还是个男孩,但是他的父亲却已经把他当成了男人。
男人身上的担子是很重的,一个人要走多少路,才能成为男人?
他若一去不回,就再也见不到常棣海。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父皇讨厌他,所以让他去送死。
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常棣海,今生今世,不再相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父命难违,更何况,这是当今圣上。
他的兄弟姐妹,都对他表示了关心,他今夜没睡,因为在等一个人。
常棣海。
他一杯一杯地喝酒,听到了脚步声,但是这声音竟然停顿了一下,又走了,常命打开大门,从背后抱住了常棣海,他的头靠在常棣海的肩上。
他已经长得比常棣海高了。
常命说:“别走,算我求你。”
虽然是这样的抱姿,却说出了柔软的话。
常命对常棣海一直硬气不起来的。
以前常棣海不需要让他等,但他现在居然已经要主动求常棣海。
常棣海说:“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就算他们的关系突然变得糟糕,但是这种关键时刻,他是绝对不会缺席的。
这两年,他们就算有交集,话说的也很少,常棣海每次都在躲避他的目光。
他已经痛了太久,他本来是个酒量很差的人,却这么小就开始偷偷喝酒。
常命说:“常棣海,我明天就要走了,难道你真的能忍心,不对我说一句话吗?”
常棣海说:“哥哥,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心意,从未变过。”
常棣海竟一时口快,说出这句话,其实他已经很没资格,很没底气这么说。
常命温柔地看着他,说:“好,我相信。”
常棣海说:“只可惜,我太小了……”
常命说:“你愿意陪我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本来以为,常棣海会说,他要是还像以前一样,可以向父皇求情。
愿意做到陪一个人死,有多难?
就算他们是骨肉至亲,但是也有很多亲人,不会为了他们的兄弟死的。
常棣海说:“你叫常命,叫这个名字的人,一定会长生的。”
常命说:“其实我不怕死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为战而死,本是件很光荣的事,报效国家,本就没什么可耻的。”
他身为皇子,十四岁就已经很有气概。
常命说:“若我会死,我只有一个遗憾,你不在身边。就算我们可以一起去,我也不会答应的。”
他摸上常棣海的脸,常命说:“你是我的弟弟,哥哥本来就得保护弟弟,你是我爱的人,我怎么能让你也冒险?”
其实这话放在兄弟而言,很奇怪,绝对没有哥哥会不让弟弟去冒险。
哥哥只会为了保护妹妹而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常命爱常棣海,并不是单纯地把他当作弟弟看。
常棣海本来是不喜欢这种话的,因为他会感觉常命在轻视他。
但今夜,他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常命。
常命是一个温柔的人,温柔是很奢侈的东西,因为弱者的温柔,是软弱,强者的温柔,才是真正的温柔。
他是一个很有气势的男人,虽然他长着一副很温柔的模样,但他此刻的眼神锐利如刀,表情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