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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文士低了低头:“不敢再欺瞒,我是董孟卿的妹妹,代兄会见各地文士。”
原来那位举人公叫董孟卿。
关山月道:“远近皆知,孝廉公愿以文会见远近来人,远近来人也都是慕名而来。”
白衣文士道:“我知道不该,但是不得已。”
关山月道:“孝廉公没有亲自会见远近来人,当有理由?”
白衣文士道:“有理由。”
她并没有说是什么理由。
关山月道:“能否赐告?”
白衣文士没说话。
显然,不能。
关山月道:“孝廉公不在?”
白衣文士道:“不,他在。”
关山月道:“那么,孝廉公欠安?”
白衣文士道:“也不是,他很好。”
关山月道:“那是有要事缠身,不能……”
白衣文士道:“不是,都不是……”
关山月道:“芳驾恕我,孝廉公怎能,又何忍不亲自来见远近来人,总该说个理由。”
白衣文士美而白皙细嫩的脸上浮现阴霾,凝重的神色中带着焦虑,又沉默了一下,才道:“家兄他不见了。”
关山月一怔:“芳驾是说……”
白衣文士道:“家兄失踪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
关山月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白衣文士道:“昨夜。”
关山月道:“在什么地方?”
白衣文亡道:“家里。”
关山月道:“在府里怎么会……”
白衣文士道:“昨晚临睡前,家兄还曾向家父母问安,所以家父认为家兄是遭人劫掳……”
关山月道:“孝廉公会不会是急事外出?” ;”
白衣文士道:“家兄外出,不管赴何处,为何事,由来必禀明家父家母;昨晚他只是问安,别无禀告。再说,家兄他也不可能有那时必得外出的事,即便有,今天早上他也该回来了。”
关山月道:“照这么看,孝廉公恐怕真是……只是,以令尊的为官,孝廉公的交往,为人,什么人又会劫掳他?”
白衣文士道:“这就不知道了。”
关山月道:“府上跟衙里的人都知道了?”
白衣文士道:“也只是家里跟衙里的人,家人不许张扬,所以家兄会见远近文土的事,只好由我易钗而弁暂代了。”
关山月道:“可曾派人找寻?”
白衣文士道:“已派出捕房差役,只是,至今还没有消息。”
关山月道:“可否容我略尽棉薄?”
白衣文士道:“谢谢阁下,不用了,自有县衙捕房差役。”
关山月道:“府里可有人巡更值夜?”
白衣文士道:“有,宅外有人巡更,宅内有人值夜。”
关山月道:“巡更值夜之人,无所见?也无所闻?”
白衣文士道:“捕房问这巡更值夜人,都说无所见,无所闻,也没有任何异状,平静一如往昔。”
关山月道:“倘若孝廉公确是遭人劫掳,那么劫掳孝廉公之人,必非庸手,恕我直言,恐怕不是县衙捕房……”
白衣文士道:“家父身为县令,必得配用,也必得信任县衙捕房;若是连个人都找不到,救不回,还怎么侦办境内其他大小案件?怎么卫护百姓的身家性命,县衙还要捕房何用?”
是理!
可是,理只是理。
关山月道:“芳驾生长官宦人家,不知江湖事。孝廉公若是遭人劫掳,那劫掳孝廉公之人,必有重大理由,孝廉公既是县令之子,本身又举孝廉,非有重大理由,非万不得已,那劫掳孝廉公之人,不会甘冒这个大险,既冒了这个大险,为他自身安危,孝廉公的安危就可虑,救人如救火,芳驾……”
白衣文士道:“我懂阁下的意思,也知道阁下的好意,只是素昧平生,缘只一面……”
关山月道:“芳驾如今还顾这个么?”
白衣文士道:“那倒不是,只是……”
关山月道:“我明白了,令兄甫遭劫掳,我这个江湖人第二天就来拜见,闻知令兄事又毛遂自荐,芳驾是信不过我吧?”
白衣文士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她竟然承认了,而且神色平静,从容,泰然。”
关山月道:“我若有恶意,或者别有用心,芳驾还能安稳坐在此地么?”
白衣文士道:“话是不错,可是……”
关山月道:“芳驾还是信下过我?”
白衣文士道:“我不得已,换谁谁都会跟我一样。”
关山月道:“令兄已遭劫掳,倘有凶险,府上还会有更大的损失,更大的伤害么?”
白衣文士肃然道:“我兄妹不足惜,我兄妹堂上还有两位老人家,尤其家父的安危更关系‘鄱阳’百姓的福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