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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也看见几座雕像,雕刻着国王和王后,高大的国王和美豔的金发王后。
最终,他们来到村庄,这里没有贵族,全都是村庄的居民,服饰也简单许多。
“前面好像在祭祀唉!”
时年原以为是用猪牛羊献给神明,于是拉着不聿快步跑向前去。
但是到那里才发现,台上没有什麽猪牛羊,有的只是一个瘦怯怯的无辜少年。
少年被紧紧地绑在那根柱子上,身上缠绕着粗麻绳,脚下堆满干柴。
底下的人对他指指点点,仿佛是他犯了天大的错,时年都不需要过多询问就能明白,少年根本没有错。
可时年还是拉住一个年幼的女童,轻身问她,台上的那个少年做什麽错事。
同样骨瘦如柴的女童,歪着脑袋,天真地说:“他是灾星,村长爷爷说他信仰黑暗神,所以给村子带来灾难,要把他烧死献给光明神,这样神才能保佑我们富有。”
女童的声音略有一点成熟,外表看起来六七岁,实际年龄应该有十多岁了。
可时年并未从那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任何黑暗属性,那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这个时代吃人啊。”他不由得感叹出声,高扬的语气,却透露出悲哀。
“系统,你说我想事情天真,还真就说对了,我果然是太天真,看不到髒污,不代表髒污不存在,我明知这个时代的恐怖,却还是傻傻相信表面上存在的一切。”
他分明就应该知道,无论是哪个虔诚的时代,都是会吃人的。
“难怪你会说我对这个庆典不会感兴趣。”他沖不聿说。
领头的老者拿着火把,他在等待合适的时间,只要时间一到,就会将火把扔到高台上,将那个无辜的少年献给他们的神明……吗?
时年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个少年身上,透亮的眼珠在阳光下,竟然透出一丝冰冷,火光映照在他的眼底,让整颗眼珠愈发漂亮。
见时年一直盯着高台上的少年,不聿不需要多思考就能明白他的想法。
“你想救那个少年?”他问道。
时年点点头,“虽然我救不了所有人,但能救一个是一个。”
不聿笑了,有时候还真羡慕时年的这种天真,不,也是喜欢他这种天真的。
天真多数时候都被定义成蠢,以及自不量力,可是,有时候,人就是缺少那一份纯粹的无邪。
时年没有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觉得,世界上居然还有这麽肮髒的事情,他只是想,能救一个是一个,可怜人太多,他只能顾他可以顾到的。
若以后世界上连时年这样的人都没有了,那这世界算什麽?炼狱?
可有时候,这一份纯粹的天真,也会变成无辜的残忍。
“你觉得他为什麽会站在那个台子上?”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自愿的!”时年肯定地说。
“你对自愿的定义是什麽?”不聿歪着头问他。
时年不明白他这麽问的原因,只是皱着眉说:“至少,在决定事情时,是他自己的想法,是他自己想要走上去,那才叫自愿。”
“如果你口中的自愿是如此,”不聿停顿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那麽他们绝对都是自愿的。”
“你为什麽就一定确认他们是自愿的?”时年不明白他为什麽这麽肯定。
“呵,”不聿冷笑一声,“我也是自愿走上去,自愿被烧为灰烬的,人们对自愿的定义各不相同,就像人对幸福的定义也完全不同,也许他在做这个决定前,受到过别人的干扰,可是,最后走上去的时候,是完全不后悔的,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无论后不后悔,被烧死后献给神明,都是最好的归宿。”
他说话连自称都变了,看起来是很生气了。
不聿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说谁,人间即炼狱,人类生存的世界,和恶鬼横行的地狱,又有什麽分别?
“你……”时年欲言又止。
“你想听什麽?悲惨的身世?不幸的家庭?糟糕透顶的人际关系?还是……吾死时有多痛苦?”不聿说这话时有些冷冰冰。
不,这些都不是他想说的,时年紧紧抓住不聿的手,一字一顿地说:“不是,我只是想说,你现在活着真好,能见到一个各方面都完好的你,对我是奇迹。”
“想亲他!”不聿的脑海里蹦出这麽一个想法,随后蔓延整个大脑,强势地杀死其他的念头,嚣张地吵闹着。
不过,他最后还只是想想,并没有亲吻时年,只是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死也不能分开。
他的语气冷下来,说出的话略有些残忍,但依旧是温柔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