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明几乎是在灵魂出窍的状态中回到了绥城家里。
他拖着两条绑着沙袋一般的腿,走到小院中的树下说什么也走不动了。
他扶着旧摇椅坐下,心里的痛苦翻江倒海,怎么劝自己都抑制不住。
郝凤琴轻描淡写的几句描述,是儿子陈铮不幸又黑暗的人生开始。
陈文明仰望着晴朗无云的天空,脑海中浮现沈复生的容貌,不知不觉间已是老泪纵横。
他想象不出,年幼的儿子是怎么熬过那些摧残虐打,又是怎么逃出魔窟的。
温热的眼泪静静地流着,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的一道道皱纹里干涸。
这时,赵怀礼从外院进来,手里拎着一只白条鸡:“陈大哥回来啦?晌饭没吃呢吧?我去把这小笨鸡儿炖上,咱俩喝两盅。”
陈文明实在笑不出来,只疲惫地对他抬了抬手。
赵怀礼也不多话,拎着鸡笑呵呵进了屋。
陈文明心中浓重的悲伤,像被这句简短的招呼按下休止符。
他感觉平静一些了,至少那无法缓解的揪心之痛没那么要命了。
然而脑海中依旧有个名字在盘旋,是“沈复生”,而不是“陈铮”。
陈文明此刻已基本认定,沈复生就是他的儿子陈铮。
但是同时,也极有可能是隐藏在“红丝巾系列杀人案”背后的真正行凶者。
他仔细回想前些日子宋磊提出的那几个疑点,越想越向无底深渊里下沉。
当时宋磊提出“红丝巾案”的两位死者,都与二十年的拐卖儿童案有直接或间接关系。
此时此刻,陈文明深知小徒弟提出的疑点得到了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