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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声立刻停止了,只剩下痛苦的喘.息声。
那两名保镖很快走到温寺儒身边来,一左一右负手而立,浑身的肃杀之气。
温寺儒一甩佛串,走到一旁的红木桌上坐着,拿起金色的笔,淡淡的看了一眼院子中央里脸肿鼻青的人,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跟他那天到底讲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吐出来。不要撒谎,你承担不起后果。”
他说完,就开始下笔抄写佛经。
赵俊然捂着鼻子,他浑身上下疼痛难耐,忍着剧痛将那天对任以恣说的话,全都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
温寺儒全程都在神情认真的描摹着佛经,头也不抬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待赵俊然说完后,温寺儒正在描摹的“静”字,忽地描出了边框,那握在手上的笔头,猛地被“咔嚓”一下折断,墨水爆出来将那些描摹的字给淹糊了。
温寺儒手上青筋暴起,面色平静的将纸张抄起揉成一团,随即将笔和纸一同扔到赵俊然面前,身边的保镖一个淡定的给他递了一张崭新的佛经,另一个熟练的给他递了根金色描边笔。
赵俊然被吓得坐到了地上去,他瞳孔颤动如地震,浑身抖得像筛糠,他很清楚温寺儒在心神不静的时候,才会临摹佛经来求静心。
这回,他是真的摊上事了。
温寺儒抬眼看去,冲赵俊然笑了一下,笑得如孩童般至善至纯,下一秒却带着冷森的语气,一字一顿道:“真想把你扔进温宗远的后花园里,喂鲨鱼。”
赵俊然看着对方那在灯光的映衬下,诡异得令人胆寒的笑容,倒吸了一口气,心脏骤停了好一会。
如若别他人这么说,他只会当是在开玩笑,但温寺儒这种阴晴不定的主,看着是在开玩笑,其实心里早就把人扔进鲨鱼堆里百八十遍了。
温寺儒抬了一下下巴,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纹身师傅,拿着他的工具走到赵俊然旁边,开始给他消毒。
“我错了,儒哥,我再也不敢了,别纹。”赵俊然连忙甩开手求饶道,他的伤口被酒精给刺痛到了,赶紧给自己找补,“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啊!我只是怕你越陷越深!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自从遇到他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这只是一场游戏!求你醒醒,不要被他牵制了身心啊!”
“我心甘情愿!”温寺儒倏的把手中的佛串“啪”地甩在红木桌上,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俯看着院中央的人,“赵俊然,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提这事。我留你在身边,就是因为你嘴严不多事。看来,我还是给了你太多的自由,你现在已经飘了,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该做什么事情。”
赵俊然旁边的纹身师强硬的拉过他的手臂,开始画轮廓。
赵俊然不可置信的缓缓摇着头,他颤抖着嘴唇,嫉妒又极悲的吼道说:“我以为凭借我们两的情义,你不会让我纹这个狗一样标志。这么多年,我陪在你身边,你难道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好吗?凭什么?凭什么我会被一个外人比了下去,我不甘心!”
“别搞错了,你才是那个外人。”温寺儒往后靠在红木椅上,腿自然的大岔开,双手交叉,平静又残忍地说:“做人不要太一厢情愿了,你只是我这里的一条摇尾乞怜的走狗而已,跟他们并无两样。我只是忙得忘记给你纹了,今天给你补上。”
赵俊然听到这话像是浑身脱了力一般,纹身师开始用仪器在他手臂上“咔咔”作业起来,也不管他刚才被打伤的伤口。
赵俊然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痛苦的哀嚎起来,不知是痛的,还是被温寺儒的话伤的。
温寺儒垂眸又开始面平如水的抄写佛经,慢条斯理的轻声补充道:“对了,我会撤去对赵家百分之九十九的投资,你好自为之吧。”
这话说的就跟在说吃饭喝水一样。
赵俊然绝望的看着温寺儒,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温寺儒身后,神像前的黄幔布长年被烟火熏烧,一片灰黑,被冷飕飕的晚风簌簌地吹得前后翻飞起来。
黄幔后高踞的佛像并不是森严肃穆的,而是眼里空洞麻木,正齐齐的一同看着他!
显得诡异糜颓又光怪陆离,让人不寒而栗,每一寸毛孔都钻进了冷风。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赵俊然全然没有了人样,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目光浑浊的像是老旧的黄灯泡,上面沾满了令人作呕的苍蝇。
他忽地忍着剧痛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温寺儒面前,手撑在佛经雪白的碎金宣纸上,印出了血迹。
他极力克制自己一副要崩溃到边缘的样子,用尽浑身的力气喊着:“不!温寺儒!你不能这样!我们家不能没有温家的资助!我会死的!你这样做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温寺儒轻飘飘抬眸,用那双漆黑无比的瞳孔与赵俊然对视,皮不笑肉笑道:“我以为,你在跟任以恣说那些事情之前,会想到是今天这样的结果的。看来,还是我高估你了。”
【📢作者有话说】
要收线了,我写得很上头,超级兴奋超级爽!
◇ 第60章 惊魂
温寺儒穿着一身校服坐在红木椅上,在赵俊然看来,到却像是坐在阎王殿的高堂上俯看着他一般。
那种天生的带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轻蔑和灭顶的压迫感,让人腿脚发软,背脊发凉。
保镖们反应迅速,一个箭步将赵俊然反手扣押起来。
仔细一看,保镖手臂上相同的位置,都纹着金色的佛像,与赵俊然手上刚纹的半成品一模一样。
赵俊然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他像个疯子一样四肢乱舞,五官扭曲的想要拼命挣脱的保镖的钳制,一会哭脸一会笑脸道:“温寺儒,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原来换来的只有这个结局,我赵俊然算是看错了人!”
温寺儒嫌恶的递给保镖一个眼神,那保镖很快就把疯癫状的赵俊然拖出了院子。
温寺儒重新拿起佛串,斯文的用湿纸巾反反复复擦了好久,而后他看着佛经上面的血迹,对院子里贴墙负手站成一排的其他保镖们说:“啧,又脏了,再换一张新的来。”
保镖面无表情恭敬点头。
院子顶端,厚重乌黑的的云层已将月光全然遮挡,夜色昏黑一片,看不清分毫光亮。
温寺儒隔着校服抚摸着胸口的白玉佛,轻轻的唤了一声:“阿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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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任以恣睡得昏天黑地,快到饭点了才醒。
屋外闷雷声滚滚,下着瓢泼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从窗缝里斜飘进点点雨水,打湿了被褥和床单。
任以恣立刻抬手关窗,把雨水隔绝在了外面,整个屋内很快感觉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他睡眼惺忪地去洗漱,胃因为受到了昨日的糟蹋和虐待,已经快要不行了,他凭借着记忆在大药房下单了日常吃的胃药。
任以恣一天没吃饭,他饿的吃了点面包。
手机很快就打电话过来了,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他现在对陌生号码这四个字有阴影,就算是外卖员打过来的电话也不想接了。
任以恣直接走到门口要去拿药,期间他看了一眼窗外的瓢泼大雨,想着这外卖员送单还挺快的。
他习惯性的瞄了一眼猫眼。
可门外一片空荡荡的,根本没有看到人。
任以恣正奇怪着,一只眼睛不知从哪里猝然冒出来,整个瞳孔怼在猫眼处,将光线全都遮住了!
那眼睛纯黑得可怖,一丝一毫的光线都透不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而后那眼眸似笑非笑的弯了一下,一如孩童的笑眼,仿佛在说“我看到你了哦~”
任以恣的头皮都炸了起来,寒意顺着背脊爬上大脑,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伴随着外面的一声炸雷,他嘴里飚着国骂,连连后退,踩到了酒瓶子上,一个踉跄就一屁股撞倒了椅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