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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了吃奶的劲锤他,挣扎,要从他怀里出来。他纹丝不动,真见了鬼了。
我后悔今天让他进行什么该死的脱敏训练,这幅手铐绝对在他制服我的过程之中起到了百分之八十的作用。
到最后我都打累了,他也被我折腾的够呛。
我说,“你松开我。”
他说不松。
我要被气死了,我说你抱得太紧了,勒得我喘不过气。
他这才松手。
我这才从他怀里脱身,喘了口气,肋骨被箍得发疼,像做了五组心肺复苏。
他说,“小白,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冷眼看他,勉强给他个机会跟我解释。
他犹豫着措辞,说,“隔壁江叔家的儿子……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那天江叔叔吼着让他儿子滚出家门的声音在我家都能听见,好多人都出来围观。
“他是同性恋。”
这我也知道。
“他现在在……这里。”
莫名其妙,他说一句我有一百句等着他。
我说,“那你查它有什么用?”
“你想做好人好事?”
“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要管他?”
“你怎么知道他在戒同所?”
“你在那碰见他了?”
说到最后这句,他眼里映出的光点就暗了暗,沉进了幽深的瞳孔里。
他沉默了半晌,再说出口的话仿佛声带在油锅里浸淫过。
“小白,我……”
他说不出口了,按着我的力道也慢慢减弱下来。
我的身子却仿佛被雷击中了一样,根本忘记了挣扎。
我想,真荒谬,我就随便一说,我哥怎么会真的在那碰见他了。
但是我哥的踟蹰又让我不得不相信。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江叔家的儿子在那里?他怎么会闲着没事想着去查这地方?
我看着他不合时宜的长袖衬衫,想起那天在他前臂上看到的一闪而过的伤疤,想起他洗澡时永远紧闭的门锁。也许他一直在有意遮掩身上的伤痕。而这伤痕的出处在哪里,在现在显而易见。
一切都好像有了答案。
我妈不仅把我关了起来,她把我哥也送进了戒同所。
而在我暗无天日的两个月囚禁生涯里,我在凝聚起希望又破灭,痛恨和埋怨我哥为什么不来救我的同时,他也在承受和体会着和我一样的痛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之前也有想过的,我想他怎么会和我爸有联系的?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在我爸那里拿到新换的锁和我的卧室门的钥匙?正常人只会觉得我妈和我爸是一伙的,根本不会想到要冒险去赌“我爸良心发现”这种一错即满盘皆输的可能。只有一种可能,不是我哥去找了我爸,而是我爸去找到了我哥。
在日复一日之中我爸终于察觉了这样做是不对的,他的两个儿子可能都要被这样毁掉了。
于是他把我哥从戒同所接了出来。
然后和我哥谋划着把我救出来之后让他照顾我,自己带着我妈去陪她看病。
而在这两个月里,我哥又经历了什么?
我的手一定抖得不成样子了,因为他的纽扣我怎么也解不开。
我哥按住了我的手,问我想干什么,我一个劲儿地掉眼泪,话都说不完整,摸到手边的纸在上面写。
“我想看看你身上的伤疤。”
他说不要看,很难看。
我问他还疼吗。
他摇头。
我还想写什么,他抢过那一摞纸扔在我够不到的地方。
我跟他比划手语,他扯着手铐中间的链条绞紧,让我的手不能动弹。
我张开嘴要比口型,他的舌头就伸进来了。
分开的时候,我眼泪鼻涕口水一起往下流。
他给我擦,擦不干。我还是很难过,眼泪止不住,又想说话。
他不擦了,也不亲我了,把我抱进怀里,说别说话,让哥抱一会儿。
我安静地让他抱,他抱得很紧,我的肋骨比刚才还疼,但是我不动也不挣扎,我会忍着疼满足他。
他抱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我们会变成静止的雕塑,陈列在两千年后的美术馆里。
但我甘之如饴。
我想,他需要我,他是我的解药,而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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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下一章开做??
第48章 四十八
最后我们都累了,相拥在窄小的硬板床上睡觉。
第二天起来他看见我坐在电脑前面看他浏览过的内容。
我的手无意识地上下拖动鼠标的滚轮,是在思考的样子。
他就没再打扰我。
直到我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才叫我不许看了,快点吃饭,把飘着葱花的面条放在我眼前,我用筷子去翻,碗里是两个鸡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