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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并不能辨别这种安静是缘何如此,我只当这是今天越界地爬到他身上的惩罚,心里陡然紧张起来,急迫地抓着他的胳膊,指尖冰凉。
我怕他不允许,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了,好难受。
我会把自己弄脏的。
寂静的空气里我听见他叹了口气,说,“上厕所而已,为什么刚才不说?”
他忘记他不允许我下床,也不允许我说话了。
“你不准我说话……我怕你生气,哥哥……”我的声音饱含着委屈,“我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我由着他把我抱下床,他看了一眼被我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的拖鞋,又叹了口气。
也许出于是微妙的愧疚感——因为忘记了自己的命令,让自己过于听话的喝醉酒的弟弟憋尿憋到忍不住哭出来——他抱我去了卫生间,让我的赤脚避免踩到冰凉的瓷砖,而是踩在他的拖鞋上。
他站在我身后,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说,“尿吧,我允许了。”
如果我是清醒的,大概就能理解他话里的无奈,但我现在是个缠人的醉鬼,听见他的命令,我只觉得如蒙大赦。
憋胀过载的膀胱骤然失去阻力,排泄的快感侵袭上大脑,我不受控制地在我哥怀里打了个尿颤,鼻翼煽动,忍不住呜咽出声。
“哥……”没有负担的身体让我感觉轻飘飘的,我几乎是无意识地往下滑,在即将落到地上的时候被他拦腰截住了。
他的手拦在我腋下,拖着我去洗手池边,把我压在台子上给我洗手,洗漱,我像个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人一样任他摆布。最后擦脸的时候,他把我抱到洗衣机上面坐着,我的脚悬空着,晃晃荡荡的,双臂揽着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问他,“哥,你有没有闻到厕所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给我擦脸的手就停了停,接着更用力地擦起来。
我的话被堵在毛巾里,呜呜咽咽的说不全,只能等他给我洗漱完,抱着我回卧室的路上。
我的嘴得了空,见缝插针地问他,“哥,你有没有闻到,这是什么味道?”
“没有。”
“可是明明就有的,你嗅觉是不是坏掉了……”
“现在不准说话了。”
……哦。
我在心里说。
为什么提到这味道他就不准我说话了?
他之前说自己去洗漱,在卫生间待了那么长时间,到底在干嘛啊?
还有,为什么他明明说没有闻到,但是却在我提到之后去打开了厕所的窗子呢?
真的很奇怪啊,哥哥。
睡意涌上大脑,我没有办法负载更多信息的大脑逐渐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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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尿,不能看的避雷一下
第37章 三十七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我哥已经不见了。
我问我妈妈,他说我哥去打工了。
过了是“童工”的身份,他找了个超市收银员的工作,开始打一些零工,为了上高中攒钱。
他上了高中,戒断反应最严重的应该是我。
为了能跟我哥上同一个高中,我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学习,他的优秀确实成为了我的动力,爸妈对此感到很高兴。而每个周末接听我哥的电话成了我无聊生活里唯一值得期待的事。
他在那里住宿,每个周末都会去宿管那里借电话,每次家里的座机响起来的时候,我都眼睛发亮地在一边等着,希望我妈接起来的那一刻,叫出来的是,“清清?”
那时候我就会眼睛亮亮地在旁边坐着等着,伸手指指拨号键盘上的免提键,示意我妈打开免提,然后等我哥把这个礼拜的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把听筒递给我的时候,假装平静地叫出酝酿许久的:“哥?”
——然后再把免提关上。
我不想我跟我哥说话的时候被别人听见。
听到我哥的声音是这一个礼拜里我最高兴的事情。
也许是距离冲淡了他之前对我刻意营造出的排斥,他对我不再那么冷淡。他会在听到我说和同学的趣事的时候,轻轻地笑出声,也会给我说一些他跟杨止的事情,杨止有时候会跟他一起给我打电话,在我哥跟妈妈说话的时候在旁边一声不吭,再换到我接电话的时候又变得咋咋呼呼,存在感很强。
有一次我接过听筒之后,忘记关掉免提,我妈还没有离开,杨止的大嗓门就从听筒里传出来。
“他妈的今天太尴尬了,全校学生都听见我上厕所了……”
我对着听筒轻轻咳了一声,看了一眼我妈,按了免提。
但是没来得及,我妈已经听见了,她问:“对面是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