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敬遥看着那名单半晌,朝裴青问道:我那晚醉得很厉害吗?
挺厉害的,回来就不省人事了。裴青道。
池敬遥:
所以那天晚上,他和他二哥什么都没发生?
他二哥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骗他?
不错。池敬遥将那份名单折好,还给裴青,道:别告诉裴将军我知道此事。
他怕裴青多想,又道:这种事情这么幼稚,我二哥肯定也不想让我知道。
好,我就当方才没遇到过池大夫。裴青忙道。
若是换了旁的事情,他是万万不敢瞒着裴野的。
但这件事,就像池敬遥说的那样,的确是有点幼稚。
所以假装池大夫不知道,也算是给他家将军留点面子吧。
池敬遥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心中又气又恼。
他很想去找裴野质问一番,但最后还是按捺住了。
他从前倒是不知道,他二哥竟是这么爱玩的性子,既然如此,他倒不如佯装不知,陪对方继续演戏。他倒是想看看,他这个好二哥能骗他到什么时候。
当日出发时,池敬遥既没跟着陈国质子乘马车,也没跟着章师兄一起,而是让裴青帮他备了一匹马。左右他们要与护送质子的队伍同行,所以马骑得并不快。
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坐马车吗?裴野问道。
马车里太闷了。池敬遥朝裴野道:而且我想和二哥多说说话。
裴野见他眼底染着笑意,心中不由一软,便控马朝他靠近了些。
两人坠在队伍的后头远远跟着,说话倒也方便。
若是什么时候累了,就回马车里去。裴野道。
我如今的体力可不比从前了,没那么弱。池敬遥道。
昨晚是谁累得下巴也酸,手也酸?裴野挑眉问道。
池敬遥一怔,忍着羞恼道:咱们洞房那晚,二哥不是也见识过我吗?难道你不满意?
满意。裴野忙道:很满意。
那不就是了。池敬遥扬了扬下巴,那架势看起来还挺骄傲。
裴野只觉少年这副样子越看越可爱,于是便一直没舍得将真相告诉对方。
当晚,待两人洗漱过后,裴野检查了一下池敬遥的腿,生怕他骑马又磨破了。
好在如今只有一日工夫,再加上他们走得不快,所以池敬遥腿上丝毫没有异样,只微微有些泛红。
明日还是坐马车吧。裴野道。
行。池敬遥坐在榻边,伸手在裴野的手上捏了捏。
裴野一怔,抬眼看向少年,便见对方眼底带着一抹笑意。
他握住池敬遥的指尖,问道:又想玩儿什么花样?
二哥。池敬遥看着裴野,语气暧昧地道:你喜欢我吗?
嗯。裴野应了一声,将人揽住亲了亲。
池敬遥伏在裴野肩上,凑近对方耳边,低声道:二哥,我们在做一遍洞房那晚做过的事情,好不好?
裴野一怔,大概是由于紧张,身体都不由绷紧了。
你放心,我会轻点。池敬遥又道。
裴野稍稍将人推开些许,便见少年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眼底丝毫没有笑意。
裴野:
完了,这表情不大对劲!
你裴野试探地问道: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池敬遥故意问道。
池敬遥素来不擅撒谎,他一开口裴野便看穿了。
你别生气,你听我跟你解释。裴野拉着他的手道。
你解释吧。池敬遥看着他道。
我裴野支支吾吾道:我原本没想骗你,后来不知怎么的昏了头
你这个头昏得可真久。池敬遥道。
片刻后
正在走廊上守夜的裴青,看到他家将军从池大夫房间的窗户里翻出来了。
裴野:
裴青:
你戳这里做什么?裴野没好气地问道。
上半夜我守夜。裴青道。
驿馆里都是自己人,守什么夜?裴野道。
哦裴青有些茫然地问道:那属下回去?
走走走。裴野朝他摆了摆手,裴青见状便知道他心情不好,赶忙溜了。
裴野在廊下冷静了许久,估摸着池敬遥的气应该快消了,正打算再进去的时候,便闻吧嗒一声,池敬遥竟将窗户扣上了。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让他进去了。
裴野自己理亏,也不敢过分纠缠,当晚只得回自己屋里歇下了。
他原以为池敬遥这气第二日也该消了,没想到对方竟一连三日夜里都没给他留窗户。
到了第四日,裴野实在是按捺不住了,晚上趁着池敬遥去浴房沐浴时,先进了屋里。
待池敬遥回屋将门扣好之后,他才从屏风后出来。
你吓我一跳!池敬遥道。
还生我气呢?裴野小心翼翼凑到他身边,似乎是想抱抱他,又怕他不高兴。
这几日,池敬遥白天也不怎么理他,几乎整日都躲在马车里不出来。
裴野从未被他这么冷落过,可是急得够呛。
不想同你说话。池敬遥道:你心里肯定一见了我就笑我。
我怎么会笑你?裴野忙道。
池敬遥坐在矮榻上,垂首搓了搓衣角道:你故意骗我,不就是想看我笑话的吗?
不是。裴野走到他旁边,蹲在地上,一手按住他手背道:我哄你只是从没见过那副样子,想多看几眼,并非为了笑话你。再说了,你与我已经成婚了,你就是这世上与我最亲近的人,我怎会舍得笑话你?
池敬遥瘪了瘪嘴,道:那我若是没发现,你就要一直骗我吗?
是我的错,我早该同你说的。裴野攥着他的手道。
池敬遥其实气性并没那么大,当晚他气就消了大半。
只是他平日里甚少有和裴野闹别扭的机会,便总忍不住想要恃宠而骄一下。
若是裴野当晚就好好哄哄他,事情早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