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以为是,今日一早师父才告诉我此事。裴野道。
池敬遥:
怪不得杨城一早就跑没了影,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他们千方百计想要躲着这个四皇子,最后竟然还是没躲过。
可这是俞将军的任务,他这不算抗旨吗?池敬遥问道。
护送的人都是他的,他只是不想跟着,让我代劳。裴野道:陛下不会追究的。
池敬遥闻言叹了口气,只得认命了。
他们的马车靠近队伍之后,便有人上前朝裴野行了礼。
看得出来,他们对裴野很是敬重,丝毫没有因为裴野不是中都营的人,而有丝毫疏离或怠慢。
裴野与他们说了几句话,便过来招呼池敬遥和章师兄换了中都营的马车,裴野自己则换了匹马,看那架势是不打算继续跟着乘车了。
二哥?池敬遥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能骑马吗?
裴野一怔,骤然明白过来池敬遥这是在担心什么,不觉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奈何眼下也没法朝池敬遥解释,只能笑道:无妨,你不必担心我。
池敬遥看着裴野利利索索地翻身上马,这回是真的有点自卑了
他只当裴野昨晚被他欺负了,今日竟丝毫没有不适,甚至还能照常骑马!
池大夫!陈国质子听说池敬遥来了,扒着车窗非要让池敬遥与他同车。
池敬遥心中不大愿意,但怕对方纠缠起来没完耽误了行程,只得上了对方那辆马车。
俞将军跟我说你要来,我高兴了一早晨。陈国质子见了池敬遥颇为高兴。
池敬遥失笑道:见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你长得好看,咱们同车的话,这一路上我就不觉得闷了。陈国质子道。
这话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多半会显得唐突不正经。
但从这少年人嘴里说出,却并不叫人反感。
我听俞将军说你昨日成婚了?陈国质子问道。
嗯。池敬遥闻言应道。
真羡慕和你成亲的姑娘,她一定很高兴。陈国质子道:不过你这么好的人,能喜欢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差。
池敬遥闻言心中很是高兴,点了点头道:是,他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他又道。
池敬遥心道,白头偕老那是肯定的,早生贵子就不必了。
陈国质子如今大概是真的想开了,在马车上备了不少吃食。他见了池敬遥也毫不吝啬,一一拿出来和池敬遥分享。
这马车里我特意让人垫了好几层软垫,咱们就是一路坐到京城不下来,也不会累的。陈国质子道。
池敬遥笑道:殿下似乎对去京城一事颇为期待?
他原以为对方会不想去京城,毕竟往京城走一步,就离对方的故国远一步。
还行,反正这两年我也回不去,去哪儿不是去啊。陈国质子道:而且俞将军跟我说了,到了京城就能见到裴将军。你忘了吗?我跟你说过,我要去和裴将军交朋友的。
池敬遥:
这孩子倒是挺执着,还惦记着和裴野交朋友呢。
池敬遥原以为他又会絮絮叨叨说裴野的事情,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对方这一路上并没有再提过裴野,仿佛和裴野交朋友这件事并没有占用他太多的心思。
他反倒是对池敬遥充满了兴趣。
不过这种兴趣感觉起来又挺干净纯粹,丝毫没有掺杂令人不悦的成分。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同我交朋友。陈国质子道。
为什么?池敬遥好奇问道。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是陈国人。陈国质子道:从前我不知道这些,还以为这个并不重要,是俞将军同我说的,原来陈国人和大渝人不能交朋友的
池敬遥想了想,开口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我两国龃龉太深或许将来议和之后,慢慢会好起来吧?
我从前在宫里,父皇从来不让我知道这些,先生也只教我琴棋诗画,从不同我说这些,所以我不懂。陈国质子道:那你说裴将军杀了我们陈国的上将军,我还能和他交朋友吗?
池敬遥闻言一怔,也有点被问住了。
殿下的先生都没有教过殿下的问题,我不敢贸然回答。池敬遥道:或许等殿下长大之后,自己能得出想要的答案。
陈国质子点了点头道:父皇说我是为了两国和平才来大渝的,我想裴将军应该不会拒绝我的。
池敬遥闻言也不知该如何答话,便转移话题问道:殿下这般聪慧,对琴棋诗画定然颇有天赋吧?
我会弹琴,还会吹笛,你要听吗?对方突然来了兴致,朝池敬遥问道。
池敬遥不忍拒绝,忙点头应下了。
陈国质子便找出了随身带着的短笛,给池敬遥吹了一首曲子。
那曲子池敬遥并未听过,估摸着是陈国的民谣,听起来清亮悠扬,倒是与这少年人的气质很相和。
马车外,众人都听到了笛声,忍不住纷纷朝着马车的方向看去。
这陈国质子看来是真喜欢池大夫,咱们这么多天也没听他吹过曲子。有人开口道。
那还用说?旁边另一人道:先前他还央求俞将军三番四次去给池大夫送东西呢?
裴野闻言忍不住拧了拧眉,策马朝着马车行去。
就在这时,一曲终了,马车里传出了池敬遥赞赏的声音。
你喜欢吗?马车里传来陈国质子的声音。
殿下吹得很好。池敬遥道。
我再给你吹一个别的。陈国质子道。
话音一落,马车里又传出了第二首曲子
裴野:
当日,裴野便一直控马跟在马车旁没怎么离开过。
池敬遥对此一无所知,直到当日他们投宿到驿馆之后,才发觉裴野似乎不大高兴。
但晚饭时人多,他也没法朝裴野说什么体己话。
当晚分配房间时,裴野特意朝人要了二楼的房间,将池敬遥安排在了最靠里的一间房里。
入夜后,池敬遥刚洗漱完要睡下,便闻窗外稍稍传来了声响。
随后一个身影翻窗而入,正是裴野。
二哥?池敬遥问道:你为什么不走门?
怕人看见。裴野道。
他这话说的随意,但落在池敬遥耳中却带着点别样的意味。
实际上,若是裴野堂堂正正从门口进来,旁人真见了也未必会多想,可他这么偷偷摸摸的,便好像在暗示池敬遥他来是要做点什么。
尤其两人这会儿刚成了婚,池敬遥还误以为昨晚他们刚洞房过,很难不胡思乱想。
睡吧,明日还得早起赶路。裴野直接熄了烛火,上床在池敬遥身边躺下了。
池敬遥闻言稍稍一怔,下意识问道:直接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