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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面向的方向有一点微微的偏差。
通过微弱的灯光安续昼看到他担忧的表情。
安续昼怔然。
突然,中间舞台亮起刺目的光芒,安续昼猛然看过去。
一只光束照在指挥台上,指挥沖着观衆席微微欠身,优雅地转过身去,面朝着里面的黑暗。
下一瞬,整个舞台亮起了夺目的光亮,紧接着,指挥挥起手臂,重重滑下,小提琴声蜂拥而至。
女高音不久便翩然而至,像是春鸟的啼鸣。
是《春之声圆舞曲》,风听蝉想。
一曲了,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幕布落下。
风听蝉和安续昼比划着手语:这是《春之声圆舞曲》,和今天很般配。
安续昼笑着点头,拉了拉风听蝉的手。
安续昼又扭头,在白榆手上,满满的写:刚刚乐团演奏了一首春天的歌,和今天很般配。
白榆低头认真感受,末了,沖安续昼比划手语:以后听蝉也会在那里弹曲子。
安续昼揉了揉白榆的脑袋,把他的话写在了风听蝉手上。
风听蝉靠着椅背笑得很开心。
过了一会儿,幕布拉开,英俊的男人站在了空旷的舞台中间,他旁边是一架钢琴。
追光灯照着男人,他微微欠身,绅士地鞠了一躬,话筒拿到嘴边,然而他并没有介绍自己的準备,只是说:“Alba的钢琴手在你们之中吗?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灯光暗下,有一人从舞台侧面上来,隐隐约约看见他落座在钢琴凳上。
灯光亮起,选拔开始。
……
顾舟云从舞台上下来走到第一排中间的座位上,刚一落座,台上的第一名选手就开始演奏了。
顾舟云边坐下,边听着。
全是技巧没有感情,这个不行。
顾舟云扭头问坐在旁边的林洛川,“刚刚都没和林总说上话,怎麽?最后您还是屈尊降贵地来了?”
林洛川侧头莞尔,“姚牧知非叫我来看看你给他选了个什麽继承人。”
顾舟云一听这话就脑门上青筋直冒,“这臭小子。”
林洛川没说什麽就挑了挑眉。
这个演奏者弹下最后一个音符,起身鞠躬。下一个演奏者紧接着上来。
一个又一个人上来又下去,顾舟云靠着椅背昏昏欲睡。
都不行,都不对。
连旁边坐着的半吊子林洛川也能听出来,这些人连姚牧知一半水平都达不到。
顾舟云叹了口气。
本来和乐团商量的是,今天第一关他选,之后会趁着排练间隙让整个乐团看自己选出来的佼佼者的视频,最后大家一致选出来一个最符合Alba的钢琴来。
然而现在……
能挑出来一个就不错了。
安续昼看着台上的人上去一个下去一个,有些紧张。
替风听蝉紧张。
他听不到好坏,就只能偏心地在心里评价:这个人动作僵硬。
这个人感情不投入。
这个人的衣服不好看。
安续昼看着某个爱好音乐的公子哥的晚礼服,在心里狠狠地说着衣服不好看。
晚礼服弹下最后一个音符,也鞠躬下去了。
这场选拔不像比赛,没有主持和叫好,就是一个挨一个的演奏,倒像是交流会。
安续昼一个一个数着名次,估摸着该风听蝉了,就準备去叫风听蝉,结果风听蝉也恰好扭过来想叫安续昼。
两人胳膊撞在一块儿,都愣了一下,头抵在一起笑了一下。
安续昼拍拍白榆,白榆乖乖抓住安续昼的右手,三人弯腰走出去。
来到后台,发现站了许多人,都穿着样式不一的西服。
下一个要上的男孩儿站在幕布后边,紧张到发抖。
安续昼拉着两人走过去站在了他的身后。
男孩儿大抵并不富裕,后台有人窃窃私语:“那个人穿的是什麽破烂啊,真是的……”
“是啊是啊……”
男孩儿将头埋得更低。
双拳在身侧攥地发白。
台上的表演者鞠躬谢礼,男孩抚了抚衣服,不停地吞咽口水。
风听蝉听着背后的奚落声,有一瞬间失神。
很久以前,自己的耳边也充斥着这些声音,咒骂嘲笑,层出不穷。
“啊风听蝉是瞎子!瞎子怎麽可以弹琴!瞎子快滚!我不要和瞎子一起学琴!”
“瞎子!瞎子!哈哈哈哈哈哈还是个哑巴!”
……
但是院长妈妈告诉过全福利院的小孩,天生的残缺永远不是被嘲笑的弱点,他们也并没有生而低人一等。
风听蝉回过神来,他眨了眨无用的眼皮,上前拍了拍那个男孩的肩。
男孩猛地转头,脸色紧张地发白,风听蝉朝他握了握拳,可惜男孩并没有看懂,疑惑地看了看风听蝉他们三人一眼,转身走上了舞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