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男孩是太心虚还是余遂的眼神真的太恐怖,男孩逃得很快。
男孩逃离后余遂目光落到地上,徐正阳现在只穿着件白衬衫,胸前两颗纽扣解开,袖子也挽到小臂上方,禁欲的性感,他垂着脑袋坐在地上,两条长腿支棱着一条,大幅度的呼吸着。
他身上酒气好浓烈,余遂走过去蹲在徐正阳跟前,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几秒他轻轻开口喊,徐正阳。
他语气轻缓得像是把他当成路边流浪的小猫。
徐正阳地上很凉。余遂明知道可能徐正阳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却还是这样告诉他。
徐正阳睁不开眼,呢喃着咕哝,余遂也听不清。
你还能站起来吗?余遂偏着头,盯着徐正阳的侧脸,他目光又落到徐正阳的手上,湿的。
徐正阳坐在地上缓缓的摇摇头,很慢很慢,余遂没见过这样乖顺的徐正阳,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你喝醉了是吗?徐正阳。余遂问。
徐正阳又很慢很慢的点头。
余遂这才从兜里掏出纸巾,伸手过去拉起徐正阳的手,徐正阳的手不白得过分也不细腻,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和骨节分明的五指很有男人味。
余遂没有任何表情的垂着眼帮他擦干净手,每一根手指都擦得仔细。
突然手机振动起来,余遂握着徐正阳的手,另一只手拿出电话接听。
余遂你在哪呢?我没见着你啊。
余遂看着徐正阳,压低声音平淡开口说:在十四楼厕所里。
不是说在车库见吗?我记错了?好,你等着我啊。
顾绒齐到十四楼厕所时,余遂扛着徐正阳一条手臂站在洗手台边,徐正阳好像刚吐过。顾绒齐脑子现在也是大的,根本无法细想徐正阳怎么会在厕所,而余遂怎么也在。
顾绒齐皱眉看徐正阳,大着舌头操骂道:狗jb的那群顺子,看绕子以后肿么收拾他们。他又递出U盘道:给你。
余遂接过。
顾绒齐问他,你要留下来玩会儿吗?
余遂和他对视,顾绒齐感觉灵魂突然被灌进一丝透心凉,只听余遂说:还不走吗?
仿佛一阵凉风拂背而过,顾绒齐打了个寒颤看了看徐正阳那喝得不省人事的样子,抿唇道:那好吧,等着我先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没等来顾绒齐,余遂没打电话问直接带着徐正阳先走了,他和徐正阳一起坐后座,上车后徐正阳就蜷缩着身体,手捂在胃上。
余遂皱眉,靠近徐正阳问他,胃疼?
徐正阳捂着肚子半天,才模糊吐字道:肚子饿。
后座光线昏暗,两人说话又跟耳语似的,前座中年男司机莫名就红了脸,戴上耳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余遂低语:你想吃什么?
徐正阳抿着唇不说话。
余遂问他,北宸路口的老粥记行吗?
徐正阳好像睡着了。
余遂当他默认,抬起头跟司机报了地址,司机本不想开口说话,但无奈想再确认一下他说的地儿是不是大学城那边那个老字号。
余遂嗯了声。
司机终于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说道:绕大半座城的,你确定么?一来一去打车费可不少。
城南城北来回绕一趟,司机确定今晚拉了两个醉鬼,清醒白醒的那个看着很正常,其实醉得更厉害,到地点后没下车,停顿一分钟都没有就让他往回开,跟玩儿似的。
第六章
醉鬼一直沉睡到第二天下午。
徐正阳头痛欲裂,躺在大床上发了两分钟呆,很缓慢的确认自己在酒店,身上黏了一身酒汗味,很不舒服,他坐起来准备去洗澡,一脚踩到地毯上却愣了一秒,低头看,他踩在顾绒齐的脸上。
徐正阳:
不知道是不是从床上掉下去的,顾绒齐还睡得死,一整个大喇喇趴地毯上。
徐正阳洗完澡出来顾绒齐坐在地毯上发呆,缓慢的抬头看徐正阳,出口嗓音沙哑,我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他又摸了摸脸道:我是不是被谁扇了一嘴巴子?
他愣了半晌,喃喃,我他妈今天旷工了,要死。
头很疼,他只模糊记得好像昨晚余遂来跟他要一个什么文件,其他的真喝断片了,连怎么会在这里醒来的都不知道。
徐正阳靠在沙发里抽烟,顾绒齐也捞出一根点燃缓缓神,问他,你还记得昨晚咱两怎么来的酒店吗?
和顾绒齐一喝大就断片不同,徐正阳喝醉归喝醉,但醒来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想得起。
顾绒齐突然说:咱两这样好像剧烈运动完后抽事后烟的两gay。
徐正阳:
去你妈的。
第二天顾绒齐去上班心里多少有点心虚,午饭时间抬着餐盘游到余遂身后,推了推他问,领导没说什么吧?
没。
有没有提到我什么的?比如迟到啊,旷工的。
我说你生病了。
顾绒齐觉得今天的余遂有亿点点不一样,甚至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光辉,下班后顾绒齐问他,一起吃个饭?
余遂拒绝,转身走进实验室去,顾绒齐低骂一句加班老变态。
话刚说完就见余遂又走出来,跟他说:去。
顾绒齐:
徐正阳刚发微信问他一起吃饭么,和顾绒齐。
餐厅是顾绒齐选的,吃喝玩乐这方面他最擅长,以前读书的时候去哪聚餐去哪玩儿他最爱张罗,而且都还行。
昨晚酒店那一觉睡得顾绒齐浑身难受,真就像是酒店里约了一炮似的,自己还是下面被摁着。操。的那个,特么的主要是着了凉,感冒好了没多久今天又是一天的拉肚子。
饭还没吃就跑厕所,回来后顾绒齐深吸一口气,也不拿两人当外人叹气说:特么的菊花都撑爆了。
徐正阳恨铁不成钢的冷眼瞅他道:长了张嘴不是让你用来放屁的,你这张脸再怎么不值钱也揣着点,别什么都往外兜。
我干,徐正阳你闭嘴吧。顾绒齐扶着腰骂道,好在选的是小包,不然估计得被围观。
徐正阳老神在在的挑衅:呵呵。
我**大爷,你他妈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把我踢下床我能拉肚子吗?
注意措辞,我睡觉没踢人的习惯,要么你自己滚下去的,要么你本来就是一直睡地上的。徐正阳说完似有若无的看了眼余遂。
两人着实幼稚,余遂也不好多说什么,一直敛着眼用温水洗餐具,但听到某些字眼时眉间跳了跳,抿了下唇,右边嘴角有个很小很浅的梨涡,轻轻一动面部肌肉就会显出。
我有病么我睡地板。后来顾绒齐回包厢被拦着走不掉被灌了不少酒,结果喝断片醒来什么也记不得,甚至记忆错乱自己在停车场把文件给余遂后两人就分别了。
徐正阳收回目光继续和顾绒齐掐架,直到菜上桌战火才暂时停息。
两人忙着掐架余遂沉默着把三份餐具都洗了遍,给徐正阳倒了杯茶,想了想也给顾绒齐倒了一杯,今天的余遂太好了,顾绒齐感动得稀里哗啦,郑重其事道:余遂,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哥,我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