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通通通接连不断的倒地声,行尸在一瞬间全部丧失动能,倒在街道上。
所有恐惧消失如同星辰闪烁,云散烟消,快得不可思议。
然而就在他的大脑在收入商黎明的瞬间,紊乱成扭曲的一团,所有现实感知顿失。
无形的力量几乎将他从内部撕碎,陈栎不由自主地死死蜷缩起来以抵抗。
剧痛从大脑蔓延到四肢百骸,又奇妙地迅速消失,然后又是一遍剧痛每一次来去就像一次思维的转换。
数不清的轮次后,痛感渐渐消失,他慢慢伸直身体,强迫自己放缓呼吸,以便冷静应对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看到
在脑中迷宫里,辰茗的头颅安静地悬浮着,一圈异色光安静地围绕着她结束了?成功了吗?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空明亮辽阔,生机也在这座钢铁森林里一点一滴地绽开新蕾。
成功了。
陈栎回身扑向烟枪,用力地吻上惨白的嘴唇,烟枪的眼睛在咫尺之间化作了金银两色的新月。
第174章 正文完
温元帅, 我没有在搪塞你。烟枪满脸无奈,这已经是温行之这个星期第八次登门拜访。
他忍不住腹诽,难道军政部元帅这么闲吗?
我没说你搪塞我, 温行之也表现得也很无奈,我来了这么多次, 好歹让我见他一面,你说他现在说不了话, 只是见面,不需要他说话。
你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和我说。烟枪挑眉。
对不起, 是机密。
他也不是你下属。烟枪不悦。
温行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电子复写纸, 在烟枪眼前晃了晃,我恢复了他的军籍, 他现在确实是我下属。
烟枪气结,温行之你个狗日的, 谁答应你了!
温行之耸耸肩,不好意思,我一向不择手段,不然也不能跟你家不然也搞不出这种事为了解释这怪力乱神的事件, 我连夜编了二十版故事,退役以后都能去写小说了。
他真说不了话,你最好有点人性。烟枪还是堵在门口一步不让。
他是嗓子的毛病还是
烟枪烦躁地皱起眉头,不是, 功能性失声。
温元帅沉吟了一会儿, 在心里做了好几番斗争后, 他说, 那好吧,你告诉他, 下周一中心城开启重建,有个宣言会,我希望他能出席。
烟枪挥了挥手,走吧。
你什么意思。温元帅不满。
他不会答应的。烟枪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答应。
你们现在急需一个英雄,一个符号,他拯救了中心城,现在把他推出去最能稳定人心。烟枪冷冷地说,你只是想利用他,温元帅,他做不到顺应所有人的心,人们毁神和造神一样疯狂,我不会让他经受这些。
温元帅闻言微微一愣,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没错,但我还是想听到他的回答。
不可能,没门。
温元帅轻笑了一声,烟枪,你可能不知道,我要想造一个神,并不需要活人而且需要他的,也不是我。
烟枪不为所动,那你下次再来碰运气吧,反正你这么闲。
那是因为再忙也得来,我都三天没睡觉了,温元帅语气有些埋怨,怎么说我也是个年近半百的
烟枪直接摔上了门,丝毫不给这位年近半百的元帅面子。
他转身回屋,陈栎就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半躺着玩他的游戏机,刚刚小摇杆推得咔哒咔哒响,温元帅不傻也不聋,当然知道陈栎就在后面听着。
啊。烟枪张开嘴发出一个单音节。
陈栎跟着他张了张嘴,但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烟枪满脸愁云,叹了口气,小哑巴。
小哑巴本人倒是不以为然,晃了晃架在沙发扶手上的长腿。
烟枪抬起陈栎的腿坐进沙发里,然后把陈栎的腿放在自己大腿上压着,陈栎动了动,蹭着烟枪躺舒服。
他穿着柔软的黑色毛衣,看上去懒洋洋的,玩着游戏,时不时还晃几下腿,像个小孩子。
烟枪把下巴垫在陈栎膝盖上,声音闷闷的,宝贝,你什么时候才能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想得快发疯了。
回应他的只有咔哒咔哒的摇杆声。
街对面新开了一家卷饼店,我去给你买吧。
陈栎抬手一指门,意为快去。
烟枪探身过去在陈栎脸上亲了一下,这就去,你在家不许偷喝酒。
陈栎比了一个收到的战术手势。
烟枪跑到街对面一口气要了五个,卖卷饼的大娘一边利索地给饼翻面一边笑着说,家里人不少啊。
我老婆能吃。烟枪顺嘴说。
大娘失笑,能有多能吃。
那你是不知道,可能吃了,但身材超棒,模特见了都得给他鞠躬叫声祖师爷。烟枪心里一顿胡白,给自己逗乐了。
烟枪拎着卷饼回到家,一股淡淡的酒味钻进鼻子,他转头一看,酒瓶就大摇大摆地放在矮桌上。
他哭笑不得,你还真从来不听话,装都不装一下。
陈栎闻言伸手把酒瓶从桌上放到桌下,做了个简单到气人的隐藏。
烟枪把卷饼递给陈栎,桌上的瓶装水喝完了,他进储藏室里取,忽然有两个字轻飘飘地钻进他的耳朵,烟枪顿时心脏狂跳。
难吃
陈栎原本偏冷的声线因为长期没有说话而沙哑至极,反有一种古老奇异的美感。
烟枪顾不上拿水连忙跑过去,他一把捧起陈栎的脸,激动地说,你再说一遍!
难吃。陈栎自己也吓了一跳,摸了摸喉咙,又看了看手里咬了一口的卷饼。
再说一遍。烟枪眼里泪花微闪。
陈栎一巴掌挥开他,声带刚刚复苏仍然迟钝,他费劲地骂道,你有病。
这他妈得有多难吃,能把哑巴吃说话了。
烟枪兴奋地拿过一只卷饼狠狠咬了一大口,他愣住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艹,是真难吃
陈栎点头附议,难吃。
但她给你吃好了,我去谢她,多亏她做出来这么难吃的饼!烟枪说着就要往出跑。
陈栎一把拉住他,冷静。
冷静冷静,我冷静,太好了,你终于好了。烟枪抹了一把湿漉漉的眼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在哽咽。
哭什么。陈栎笑起来。
他现在只能单个词语往出蹦,想说出完整的句子还很困难。
我就哭,我就爱哭,怎么了烟枪自暴自弃地说,他一把抱住陈栎的脖子,埋在颈窝里狠狠哭了两声,气死我了,心疼死我了,妈的。
陈栎随手揉了揉烟枪的头发,银色的发丝在他指间闪烁着冷金属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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