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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你们主人可会使剑?”蓦地,主人沉声开口,眼光状似漫不经心地扫过卞攸。
“暗雪从未见主人使剑。”依然毫不犹豫地,暗雪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破绽。
是我判断错了吗?主人凝神,把目光转向卞攸:“亲卫七人,可有人收到命令要刺杀城中废院的那名男子?”
“没有”,卞攸开口,面带苦笑:“烙心姑娘,你若不信,我可将亲卫七人今日的任务尽数告知于你,你可于明日一一前去对证。”
主人心中微微一痛,接着问他:“今日借我抚尘,所杀何人?”
暗雪从腰侧拿出佩剑,毕恭毕敬地交予主人:“今日持抚尘杀人的是暗雪,烙心姑娘,此剑还你。”
接过抚尘,主人不依不饶,紧紧地盯着卞攸:“为何一直以无双名义滥杀,借抚尘杀人可是为了让天下都知,杀人者乃‘抚尘’拥有者无双?”
闻言,卞攸闪着晶亮的眸子,看着主人:“‘无双’之名,烙心姑娘还如此在意吗?”他苦涩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主人面前:“我欲借‘无双’肃清朝政,所杀之人皆存了叛逆之心。前宰相无伤过世之后,朝野一时化为两派,主战派早已存心易主。朝廷若乱,则天下必乱,雁王待我甚好,我欲报其恩。”
那双晶亮的眼睛干净得不掺一丝杂质,主人别过脑袋,心中悲喜难辨。
难道是齐风乘乱出来杀人?还是杀人者只是使了和齐风一样的剑法,而非齐风呢?主人心中一片茫然、焦躁不安:“今日,我和陈生在王城看见有人毙命于齐风之手。”
“哦?你们亲眼所见?”卞攸皱眉。
“没有。”主人有些丧气道。
“既然不是亲眼所见,那你以何为证?”卞攸侧首,重新端起桌上的茶杯。
“无以为证,但我就是知道。”说完,主人转身走向室内,顿觉疲惫不堪:“我去休息了,你们请便吧。”
一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次日,天未大亮,主人便翻身下床,走进院中,牵了红马,一路奔至王城。
昨日陈尸的废院,已有官兵把守。她忽然想到卞攸说过的话,走上前,喊住貌似头领的官差:“官爷,昨日我途经此地,听闻无双一天杀了八人,此事当真?”
“道听途说之言,最是不可相信,小姑娘家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好奇这些险恶之事!”说完挥手要赶她离开。
那官兵一脸惊恐的模样落入主人眼中,她心中有数,道一声“是”便拍马离开了。一路打探,不久就寻到了其它七处命案的案发地址。
另外七名死者的致命之伤皆有异于齐风剑法所致之伤,卞攸没有骗她,齐风不是他的手下。她心中烦闷,骑马奔走在大街上。
昨日热闹喧哗的街道,今日安静了许多。百姓都怕祸事降临于自己身上,吓得不敢出门。连斗鸡的聚赌摊子,都给撤了。
左右徘徊两个时辰,天空中淅淅沥沥地落起了雨。雨不大,却细而密,随着一阵凉风吹过,雨水落在身上透着点点凉意。
再继续打探,也只能看到路人们满脸恐慌的样子,他们满嘴满口都在喊“无双”,“妖人无双”。
主人自嘲地一笑,顿时心灰意懒,淋着雨策马返回别院。
回屋,她浑身湿透,雨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脖子往下淌,薄薄的浅绿印花绸衫紧贴在身上,显着病恹恹的妖娆。我仰头,看见主人满脸是水,不知是雨、是汗、还是泪。她的体温异于平常。烧。
我心下叹息,主人定是又焦又躁、又困又乏、整日没进食又淋了大雨才虚弱如此。奈何我能读心,却不能躬身照料。
她走进寝室,扯下外套,连湿衣服也不换,便一头倒下,不省人事。
门“吱吖”一声被人推开,来者是卞攸。
卞攸踱步至床前,看到满脸潮红、随意倒在床边的主人,轻轻地叹息一声,转身出去。
再进来时,他手中已多了一碗滚烫的汤药。如此反复出入十几回,主人被他好好地安置于床上,酣然入梦。
整夜,卞攸坐在房内书桌前,未离寸步。屋子里,溢满了一缕淡淡的茶香。
次日醒转,屋内无人,可房内残有浓烈的草药味。
主人翻身下床,身上的湿衣已被换下。“蹬蹬蹬”,有人走了进来,是暗雪。
“主人遣我送药过来。”暗雪将药包放在书桌上,又退回门边,语气平淡地开口。
主人见暗雪对她态度冷淡,以为暗雪在怪她疑心于自己,也没对暗雪的话多做深究。她只道暗雪好心好意替她送药,还对她彻夜照料,不由心存感激:“谢谢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