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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房是向下掘入的矮屋,不但可以保暖,而且可以藏物。这间地下室占地甚广,可能是作为久居的处所,中分三房一厅,一股药草的气息扑鼻而至,可见老家伙并未将医道搁下。
厅中有一阵紧张的忙碌,圣手神医调药、备针、剔骨、取梭,所有的人皆全神贯注在神医和玉琦身上,忽略了屋外之事。
三条灰影在志中一行人未到之前,已经在村后隐伏许久了,这时便以极为轻灵,出神入化的轻功,逐渐欺近木屋,像三个幽灵。
接近至十余丈,两人左右一分,隐伏在暗影中,一人以甚为缓慢,无丝毫声息的身法,接近了地下室。
地下室屋顶,仅高出地面两尺,上面白雪已经覆实,乍看去,看不出这是一间屋子。两侧平檐口处开了两个通气孔,屋内人多,通气孔的木掩口已经撑起了。
除了两个海碗大的通气孔外,外面的人想进入地下室,那是不可能的。
灰影到了左侧通气孔,趴伏在地向里面偷窥。
厅中,众人围成半弧,靠右壁是病榻,圣手神医正在聚精会神在玉琦的胁下上药,用白布包扎着创口。
志中在掌灯,床头几上,搁着两枚小金梭,在灯光下闪闪生光。
通气孔外的人,慢慢地将一个紫金筒,伸到孔口,对正了病榻。
突然,圣手神医离开了床口,走到几旁,在一个锦盒中,检取了一枚银针,针长有三寸,他说:“以病人的奇特体质来说,本用不着用银针制穴术,阻止败血内流,但为了万全,仍得使用为妙。”
玉琦脸色苍白,但精神仍佳。他双目炯炯,并未失神,一直在用玄通心法行功,气血只有些小儿流动,根本就将伤势不当回事。
他脸向屋顶,身躯侧卧,双目如果张开,便可看到左壁上的通风孔。
圣手神医说完,举针就灯光下验看,玉琦一听他要用银针制穴术,便睁开双目。
他全身的经脉和穴道位置,只有他自己清楚,任何人也无能为力,岂能乱下银针?
通气孔伸进的筒口,这时刚缩隐在一旁,似乎时机未到,还在等候。
玉琦虽在伤重之际,但六识仍较所有的人要高,何况他正面向孔口?一瞥之下,突觉有异,他问道:“姜叔外面有人么?”
姜志中如大梦初醒,说道:“该死!我倒疏忽了。永年弟,快!到外面戒备。”
柏永年应喏一声,拔出腰中双股叉,拉开了木门。
孔外灰影大吃一惊,猛地一伸筒口,三枚青影急射圣手神医鲁元。
玉琦在筒口一现的刹那间,猛地伸手一掌击出,拍向几旁圣手神医的左胯骨,并叱道:“熄灯!”
圣手神医挨了一掌,向侧便倒,哗啦一声,将几撞翻,一盒大小不等的银针,撒了一地。
玉琦这一掌虽在受伤之后,力道仍然奇猛,圣手神医骤不及防,几乎跌出两丈外。
志中何等老练?立将灯扔了,喝道:“追!要活的。”
同一瞬间,外面响起柏永年的怒吼:“兔崽子,走得了么?”
室中菁华往玉琦身上一仆,以身护卫着他。志中和三名同伴,已闪电似掠出门口。
梁天雄正欲跟出,志中叫道:“厅里戒备,梁老弟。”
他们出到外面,柏永年已追出十丈外去了,三条灰影以迅捷绝伦的身法,向山上分途如飞而去。远处,也突现人影。
志中大喝道:“不活即死!”
柏永年距离中间那人只有五丈之遥,双方功力相当,要追上极为不易,所以志中断然下令。
柏永年大喝一声,灰影向右一闪。
这一闪,便略一迟滞,双股叉无声地飞出。
“哎……”灰影随叉向前一栽。这时,方传出飞叉破空飞行之声,声若殷雷,可见柏永年已用了全力,他的功力浑厚得教人心懔。
柏永年随后追到,双股叉正中灰影后心,叉尖分贯两肋,人早已断气了。
他拔起叉将尸提回,另两人已走了个无影无踪。
厅内,圣手神医狼狈地爬起,在暴跳如雷吼叫:“你这厮疯了心?即使不愿被金针制穴,也用不着……”秦天霸见众人已外出,知道不妨,擦亮火折子,点起案上的蜡烛。
大门重开,柏永年和志中提着尸身进入厅中,将门掩上,“砰”一声将尸体扔下。
圣手神医要骂的话被惊得咽回喉中,怔住了。
那是一个身穿银灰色夜行衣的人,头罩上只现出一双瞪得像灯笼的大眼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