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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柳叙白相认,等同要为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近在咫尺,却再不能说出一句表露爱意的话,这对于沈凛来说,真的很难。
“我会考虑的。”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抉择,沈凛感觉的自己的五髒六腑四肢百骸似乎都在作痛,割舍这段感情还不如让他继续陷入沉睡,或是死了都好。
“你去吧,等见到神君,在做决定也不迟。”陆竹笙让开了路,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沈凛站起身,脑内一片眩晕,他扶着床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现在身体原本就孱弱不已,加上这样的心灵打击,他几乎无法站稳脚跟。
陆竹笙心里也是明白的,这一路走来,沈凛虽然偶尔会犯浑,不通情理,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十分替柳叙白着想的,看着他痛苦,陆竹笙心里并不好受,这种时候提出这样的无理请求实在是太过绝情,但他也无可奈何,这吃力不讨好的恶人,现在只能由他来当了。
沈凛撑起自己羸弱的身子,他现在只有一个信念。
就是去找柳叙白。
第二百二十九章 终将重逢
天外天与冷凉阁的距离并不远,但是沈凛却没有使用任何的代步工具,而是徒步走在那雪原之上,凛冽的寒风吹起的衣衫,沁入人心冷意布满全身,沈凛暴露在外的手已经被冻的发紫,他如同一具游魂一般飘蕩在这林海之间。
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天,他在那破败的雪庐中看到了那道几乎与天地融为一体的白色,扶光剑意照亮了他眼前的黑暗,柳叙白向他伸出手,说要带他一起走。
这一刻沈凛的步伐突然慢了下来,他有些不知道要以何种身份面对柳叙白。
在柳叙白眼中,他只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他要怎麽说怎麽做?沈凛困扰不已,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见到了柳叙白是否能保持理智做出正确的决断。
清规峰的山门遥立于面前,沈凛却不敢踏上那通往山顶的阶梯,这是他第二次害怕走进冷凉阁,但是似乎是收到了消息,羽浮已经早早的等在了山脚。
“阿凛,你来了!师尊他醒了!”羽浮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沈凛不想扫兴便也勉强的给出了一个笑脸,只是那笑容十分扭曲,简直比哭还难看。
“可是师尊他……”羽浮似乎也有些犹豫要不要和沈凛说明情况,沈凛长叹了一声,回应道:“他已经忘了我了,对吧?”
“是……”羽浮见沈凛有些失落,马上有打起精神安抚道:“别担心,师尊会想起来你的,只要给他一点时间。”这话并没有安慰到沈凛,反倒是让他心中更加疼痛。
他随着羽浮一路上行,随着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沈凛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因为他知道,他必须在这里做出决定了,要不要与柳叙白相认,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羽浮带着他走到了后山,遥遥望去,一座高台亭阁立于层山之间,上书“听雪”二字,这曾经是柳叙白最喜欢一个人待着的地方,以前找不到柳叙白的时候,沈凛都回来此处。
他们一起在此处眺望远山,研讨剑术,时不时柳叙白还会亲自下场指导他的动作,那样美丽的日子,一去不複返,现在再看,却是满眼凄凉。
听雪阁之内,一人身着白衣宛如谪仙,目光投远,凭栏观雪,身旁的桌子上正煨着一壶煮开的热茶,袅袅的烟气似乎成了这漫天雪景中唯一的暖源。
沈凛热泪盈眶,泪水几乎将他的整个眼眶覆盖,眼前的一切也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他终于见到了现世的柳叙白。
“琅……”沈凛张口準备喊出他的名字,但是陆竹笙的话却在耳边响起,那声音将他所有的热情全部浇灭,张大的嘴巴中迟迟未能说出后两个字。
虽然沈凛及时收了口,但是在这空旷无人的群山之间,声音传导的很快,阵阵余音打破了原本的宁静,柳叙白缓缓回头,那神澈的蓝眸依旧干净明媚,寒风吹拂着他长发,也捎带将他的衣袂卷起,淩乱之中那温柔的脸庞如同一律初阳,踏破这满城的风雪。
他的眼神刚好与沈凛对上,停顿片刻,柳叙白便马上起身,见有客来访,他自该出来相迎。
“阁下,是在叫我吗?”
柳叙白一脸惊异,天外天自打封山之后便再无来客,除了风知还和陆竹笙,他并不知道此地还有外来者,出于礼貌,他便主动向沈凛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我叫柳叙白,字琅环,是冷凉阁现任的阁主。”
“刚才好像听到阁下在唤我,可是有事相询吗?”
这熟悉的声音说着生疏的话语,沈凛咬着牙攥紧拳,想要将眼泪憋回去,但是情绪使然,哪里是他控制的了的,他红着眼眶,声音有些颤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