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乐呵道:见主子得去妖域,郎君也愿意随我去?
蔚凌道:嗯。
银狐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贝,立马准备动身:随我来吧。
等一下。蔚凌抬起握着忘川剑的那只手,挡住了银狐。
哎呀,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
你方才在人群中落了血,是想招妖?
银狐眼神骤然一冷,嘴角的笑意慢慢上挑:什么嘛,明明是个凡人,却连这都能察觉。
蔚凌不理会她的嗤之以鼻,淡声道:城里有多少妖。
不多,十几只。银狐想了想:或者几十只。
你们想袭击平民?
怎会。银狐歪着头,在她身后,是净火形成的法阵冉冉盘旋高空,在巷子外,迎新的庆典还在继续,绚丽的白光照耀之处就像笼上了薄薄的霜,与漫天落雪相映相交。
太历院眼睛挺尖,我不过是给城里的妖怪通个信,郎君尽管放心,我们今晚不会干什么坏事,至于今后的事嘛,我倒是觉得郎君无需多操心。银狐扬了扬自己发,发丝散落间,蔚凌隐隐瞥见了银狐后颈的印。
他目光定格,突然出手将银狐拉住,撩开她的头发。
啊银狐踉跄着没站稳,险些跌下去。
你
银狐脖颈处有一处像是烫伤般残留的印记,是已经失去了法力的封妖印。
蔚凌怔了怔,恍然忆起曾在锦川时墨池潜入郭府地下室,在那里放走了一批妖怪,其中有一只白色的狐妖,脖子上就有一个明显的封妖印。
你是郭府里抓的那只狐妖?
银狐浑身一僵,脸色煞白。
放开我!
她突然激烈挣扎,尖长的指甲猛地往蔚凌脖子划去,蔚凌擒着她的手腕,翻转她的身体把她胳膊反押在背后,抵在墙上。
她果真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妖怪,不需要仙法,光是蛮力都能制服。
蔚凌心里正在寻思,怎知
救命!!非礼!!救命啊啊啊啊啊!
银狐失声尖叫,歇斯底里,使出浑身解数想从蔚凌手里睁开,她看起来不像在演戏,而是真的受了惊,眼里涌着眼泪,愤恨瞪着蔚凌。
城里正在举办庆典,喧嚣吵杂,银狐的声音被掩得一干二净,丝毫流不出去,蔚凌松了手,想是自己触碰了对方的逆鳞,正打算说些什么,突然之间寒意袭来,四面八方展开一圈深黑的阵,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把整个小巷围住。
蔚凌拔剑转身,反手切碎了袭来的妖物,锋芒一闪,光是剑气都让旁边银狐吓得连连后退,取而代之是不知从何处冒出的数十只凶恶妖鬼,睁着狰狞红目,呲牙咧嘴地涌来。
拖住他,拖住他,要捉活的!
银狐尖声大喊,妖怪听令周旋,蔚凌越是往前杀,妖怪越是层出不穷,他看着远处即将闭合的法阵,一旦成结,就会划地为界,如今蔚凌法力尽失,落入结界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可是这些妖怪像疯了一样不惧死亡的阻拦他,他硬是被绊住了脚步,看着远处净火渗入的光渐渐被闭合成一条细缝。
而后,锋利的剑锋直击地面,把法阵烙下的痕迹一道划断,还没成型的结界砰然破碎,而白烈正如一匹闯入暗夜的狼,万物光澜尽收他眼中的一抹凛然,再起疾风,金色的法纹眩耀而起,将蜂拥而至的妖统统斩下。
银狐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她速度再快,也比不过白烈形如闪电的追击,甚至连蔚凌都来不及阻止。
救、救命!!救救我!呜呜呜
银狐一边逃命,一边痛哭尖叫,在白烈逼近的一瞬歪歪斜斜摔到墙角,她对自己够狠,摔的时候把自己使劲往地上撞,细皮嫩肉磨在坚硬的石子路面,破了膝盖,胳膊也乌黑渗血。她浑身发抖,头发乱七八糟散落身旁,后颈那个撕裂皮肤的封妖印暴露出来,又被她伸着细长的手指捂住,指甲深进皮肤,抓得皮肉翻起。
这只银狐十分狡猾,想是她深知自己逃不掉,又知来者身无法力,借着人形身姿兴许能蒙混过关,于是她摆出一副受袭的良家妇女模样,捂着头,缩着身,拉着半敞的衣领,狼狈又可怜。
白烈果然心生疑虑,在咫尺距离停了下来。
救命救命大人救救我银狐抱住白烈的腿,眼睛红透了,泪流不绝。
蔚凌轻轻松了口气,他也为难,因为这只狐妖如果被白烈杀了,他追寻夏洲的途径就断了。
他想着,兴许能想些法子,利用这地上的打斗痕迹,伪装成凡人女子受袭、他出手相助的假象。眼下当务之急是在白烈面前蒙混过关,银狐看着不笨,只要他提点一句,定能领悟他的用意。
他、他要非礼我。
没想到的是,银狐不等蔚凌开口解围,而是指着蔚凌,十分坚定、肯定、锚定地说道。
大人他想非礼我他、他脱我衣服、摸我胸还、还想亲我!他禽兽不如!我我还没成亲,没、没碰过男人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寒风呼呼吹,白雪纷纷飘,银狐的哭声下,时间仿佛定格在原地。
白烈:
蔚凌:
第99章 途中
细细琢磨起来,蔚凌的变化挺大的,曾经在琉璃山下处理秋花夫人的事,那时秋花夫人也是妖怪变成,被夏洲和慕容尘灏欺负的时候,蔚凌看不下去还好心给她衣服穿,再看看现在,对着化作女体的妖狐,确实是又扯又拉又威胁,先不管到底是因何而起,要说非礼,蔚凌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
冒犯之处还请姑娘多多包涵。蔚凌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能认了这抹黑罪名。银狐想隐瞒妖身,他便帮她瞒,白烈容不得妖邪作祟,如今保住银狐性命才是当务之急。
包、包涵,怎么包涵!你倒是说啊!
银狐也机灵,蔚凌没揭穿她,就是在给她暗示,刚才还哭哭啼啼的模样见好就收,眼里那点儿娇媚,又浮了上去。
姑娘想怎样。
当、当然是对我负责
好。蔚凌从白烈面前走过,蹲下身:先起来吧。
银狐眨着眼,小心翼翼把手放在蔚凌的手上。
白烈在风中凌乱。
蔚凌只好顺水推舟,把银狐带起来,再回头望着白烈:白将军,今夜之事还请保密。
白烈:嗯。你、们先处理一下,我回避。
顾鸢一直说白烈是木头,果真毫无半点夸大其辞。
而后,他把剑收了回去,退后两步背过身,可想了一会儿又觉得奇怪,一双淡灰色的眸子迟疑地瞥着蔚凌。
郎君若是有心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再继续吧?银狐细着嗓音问。
白烈是正人君子,听到这句话已经彻底待不下去了,可他要盯着蔚凌,不能真走,就这般陷入了一种不知所措的状态。
蔚凌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眼下的男女□□真要让他演,他也觉得头痛。
郎君。银狐悄然拉住蔚凌的衣摆:郎君~换个地方吧,人家害怕给人看见
行了,你们赶紧。白烈背过身去:我不会看。
但你能听见呀。银狐追击。
白烈:我
他一时语塞,眼神左右为难。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听着像是有一大波人往这边来了。蔚凌心思敏锐,猜着来者很可能是侍卫,他把银狐往后挡了一下,低声对她说:你变回狐狸,我带你跑。
银狐啧了一声,乖乖在一片白光中化为狐狸。
白烈看着一大群法侍往这边来,还在奇怪,正准备转身提醒蔚凌,却见蔚凌抱着一只白绒绒的狐狸纵身跃上前方的屋檐飞速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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