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凌任凭他灼热的呼吸贴近:你想我怎样?
夏洲恨恨地说:让我把你关起来,任谁都碰不到。
光把他的影子覆盖在蔚凌身上,轮廓陷入昏暗,留下优美的流光。
或者,再来一次。
蔚凌眼中沉光,正欲说话,又被夏洲抢先:我给了你两个选择,不要得寸进尺。
到底谁在得寸进尺?
尝过甜头,忘不了了。夏洲压低声音。
没等着回应,夏洲就伸手过来捏住蔚凌的下巴,蔚凌顺力仰头,迎上来的却是柔软的唇。
这一吻很轻,只是相碰而已,夏洲在昏暗光线里凝视他,温热的手掌轻抚他漂亮的面颊。
他道:选吧,哪一个。
蔚凌眼角染上微红,看着有些委屈。
他可能没弄清楚一件事,当他顺着夏洲的话语去思考那些曾经被他一避再避的□□时,无论他用如何镇定的言语去讲,对侵略者而言,都是无声的勾引。
夏洲的手穿过他的发丝,呼吸间沉重许多,连话语也更是暧|昧:看你漏洞百出,给人可趁之机,我就生气。
我什么时候
无时无刻。
信突然被夏洲抽了去,黑色烟尘很快缠绕信纸,在蔚凌面前化作一团灰烬。
蔚泠微怔,眼中愠意似起。
夏洲回之一笑,把他堵在桌边,不给他说话机会,再一次吻了上来。
这举动好像把什么都变得苍白,解释根本没有意义,夏洲的眼神,只有欲。
蔚凌一时慌乱,舌探入的瞬间,他想也没想就咬了下去。
腥甜散进唇间,是与人的血腥相似的气味。
他很快就后悔了。
他知道,自己的举动一定会激怒夏洲。
胸口打起退堂鼓,遗憾的是他没有退路,夏洲捏住他的喉咙,把他压倒在桌上,他心跳很快,快到连呼吸都乱做一团,
那是渗透浑身的寒意,让蔚凌不敢合眼,只能这么愕然与夏洲对视。
这是你第二次伤我。夏洲舔走自己唇角的血,言语没了温度:事不过三,你可记好了。
他说完这句话,放过蔚凌独自离去,走时没关上门,寒意卷进房中,冻得蔚凌一阵忐忑。
这只小心眼的猫好像真的生气了。
蔚凌伸手,把那沾在唇上的血抹在指尖。
那是和人血一样,鲜艳得刺眼的红色。
夜晚下了些雨。
江边寒风冽冽,吹着游湖船灯摇晃。
顾鸢喝着小酒,躺在美女怀中,他把小曲唱了一道,美女递上杯来,他就含着喝。此时寒风凉着指尖,让他琴弦停了一停,再抬眸,见夏洲从外面来。
再找几个漂亮的来。顾鸢对旁处女子说:上酒。
夏洲在顾鸢对面坐下,两旁立刻有美艳女子迎上来,他不耐烦挥挥手,把女子赶下去,顾鸢立马识趣,笑道:瞧我糊涂,该找点儿小官来才是。
别了别了。夏洲拿酒喝,喝了一口,把酒盅搁下:我今晚没处可去,赖你这儿喝酒。
顾鸢轻轻拨弦,眼角的泪痣勾人魂魄。
他问:吵架了?
没架可吵,全是我自作多情罢。夏洲摆弄着酒蛊:他活该被人下套,你们皇宫里来的那群人,包括你,都不是好东西。
顾鸢莞尔而笑:洲洲说得是,来,我敬你。
他腾出手来拿起酒,与夏洲碰杯,仰头饮尽。
但是,你任他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顾鸢放了酒,拂去两旁陪酒的美人,他动作不大,可周围人都很识趣,乖乖退身出了房间。
门一合上,刚才喧嚣之处已然归为沉静。
夏洲自斟自酌,好像没听见顾鸢刚才的话。
当初你说,蔚凌是你的猎物,你不过是想和他玩玩。顾鸢把月琴搁在旁边,捞起袖子来喝酒:你的主人对此深信不疑。
主人?夏洲托着脑袋,露出笑容:契约而已,何来主从?我想做什么,他能干涉?
顾鸢打哈哈道:哈哈,看来今夜是我喝多了,说起话来乱七八糟,别介意,别介意。
至于蔚凌,我还没玩够,没想过放手,至始至终都是我在输,不从他身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怎么行。夏洲拿了一个果子,含在嘴里:你们可别乱来,被误伤了我可不管。
顾鸢道:我能怎么乱来,自己小命都给人盯了上。
夏洲对他小命没兴趣,喝了酒,想了些事,忽然就开口道:你说你老子当年干过蔚凌吗?
咳!顾鸢被酒呛住。
夏洲拿了他的杯子:干过吗?
顾鸢被酒呛了鼻腔,火烧火燎的痛,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拍着胸口:我怎么知道!小凌一直被关在万念殿,那地方谁也不能靠近,太子让人去过,结果一个比一个死得惨。
夏洲掂着顾鸢的酒盅,那玉白的瓷器渐渐化作黑色粉末,零碎落下。
顾鸢本来盯着一桌子水果打哈欠,他今夜是准备彻夜享乐,谁知半路杀出了夏洲,叫他不得不屏去那些花枝招展的美人儿,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最惨的是,对方心情似乎不太好。
顾鸢颇费口舌地安慰道:以我的经验,蔚凌那样不像是有过色|欲的人,冷傲,禁欲。
冷傲,禁欲。
夏洲想起蔚凌的脸,想到他在自己身下,沙哑着嗓音,一边哭一边求饶。
像一滩被融化的雪,握在手心,又从指缝流走。
那模样怎能让别的人看到。
夏洲心里升起了莫名的欲。
想束缚他,把他那副让人敬而远之的表象撕成碎片。
本以为一直顺从他,依着他,迁就他,磨去他的锋芒,卸下他冰冷的外壳。
远远不够。
夏洲翻身躺下,翘着二郎腿,望着上方雕花的天顶。
虽是远远不够,但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嗯?顾鸢昏昏欲睡,听这话就跟回了魂似的,浑身一震立即睁开了眼:什么交易?
夏洲看着他,说道:猎妖大赛,你找个理由不参加,至于郭家,我帮你杀。
第63章 河灯
郭家选妾当日,墨池一早便被慕容尘灏给拖出去,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打扮了一番,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硬被涂成了桃花眼,眼尾微挑,抿唇笑时颇有几分妖娆之气,最要命的是那艳红双唇,唇角还点了一颗美人痣,从仪容到神态,慕容尘灏拽着他扎扎实实培养了好长时间,等他再踏出门时,已经彻底从毛头小伙变成了大家闺秀。
紫菀儿是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连蔚凌都愣上一愣,感慨慕容尘灏化妆技艺了得。墨池把嘴巴一撇,逮着衣角大步往前走,像是故意挫败这优柔的气质,慕容尘灏却心满意足:对,就这样,要的就是这母老虎的气质,千万别成苗条淑女给郭家看上,我不好和你师尊交代。
墨池瞪着他不满道:母老虎,你才是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