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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也是,我看见他打开过。”风心跳加速。
“少主总是不够小心,希望他不要信错了人。”岚把住风的手臂往前走。
“我们要去哪里,先生邀我所谓何事?”
“冰城主去世了。少主还未成年,他需要你。”岚止住脚步,转身面向他,“从今天开始,你向我习武。”
一片空旷地窖,兵器林立,铁栏鏽迹斑斑,还有残存的血迹。风直冒冷汗,恐惧感油然而生。
“这里本来是地牢,现在已经弃用了,你应该没见过吧。”岚背对着风点灯,没发现他的异常,“虽有些阴森,但足够避人耳目。”
“谢先生不吝赐教。”风硬着头皮说,总要面对的,再说,已经弃用了。
“不是为了你,记住,你要保护好少主。”
“这是我的使命。”风坚定地说。
宴会厅里依旧热闹非凡,松悄然离席,他爬上第二塔楼。
“息,你还在。”
“你来做什麽,少主他,总归是城主的儿子。”
“是岚的意思吧。”松意味深长地说,“你也不想城主大人在天上看着自己的亲身骨肉毁了北境吧。岚把他从小带大,自然于心不忍,我们必须清醒一点。”
第 10 章
风的半夜集训和晨练接踵而至,折腾得他应接不暇,如果不是因为凛和关一行人散到北境各处,他一直守在雪的门外,等雪醒来有机会说上几句话,他逃出城堡的念头就要死灰複燃了。不过,关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沉与没分在接壤的潭明和无湖,迁在更南边的送仙,泫在最南的卧海,算是替雪抚恤百姓,但岚没有说凛的事,这些都是息的安排。
冰城主去世的消息还瞒着殿下,岚準备等雪病好了再和他讲,只愿冰城主的尸首晚些送还。雪被蒙在鼓里,日渐活泼起来,有时会缠着风让他讲述他的童年,对他的身世充满好奇,雪也会分享城堡里的趣事,他和风讲述书上的冒险故事,倾诉对远方的向往,包括去到另一个大陆上的法国,但很少提到冰城主。
岚提起这位北境的传奇人物总面露敬佩的神色,冰自十五岁就领军长城,平定叛乱,十八岁击败叛军首领,得胜回城,意气风发。二十岁继任城主之位,缴获最后一批野蛮人,被受封为北境之主,王国大将军,二十一岁成婚,取了一个美貌无与伦比的平民女子,银发蓝眼。二十四岁有了雪,他的第一个儿子也是最后一个孩子。三十二岁和国王结为兄弟,得到无上的荣誉。
冰很少呆在城堡中,之前念及幼子无人看护陪伴在旁,等雪九岁生日宴后,边关吃紧,常年驻军在外。
雪想起父亲就会握紧左手,忧伤地看着窗外。风只能无言地守候,灵机一动的时候,会提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经历,在讲述中,他才发现从前厌恶的生活并非有那样的灰暗。有会照顾他的一个姐姐,同他玩耍的孩子,风在怀念中,想起那些面孔,一个个为天平一端放上砝码,加重他已经淡去的自责。
我从前是弱小而胆怯的人,但现在我应该勇敢起来了,风仿佛再一次感受到雪的背靠在他胸口上的重量,岚说,小偷的过去让他比贵族训练出的子弟多了警觉与灵活,只差苦练。
好景不长,一月的一天清晨,全城沸腾。风遥想当年冰城主归来的盛况,可惜这次不是鲜衣怒马,而是冰石棺椁。冰已经快到城堡门口了,他被擡在一辆静默的架上,人群拥在道路两侧,原本的热闹一下子变成死寂。
冰石澄澈透明,冰的遗容端庄。雪在关和凛的陪伴下来到礼堂,他全程没说话,怔怔地注视着流程结束,尘归尘土归土。大部分北境平民都是火葬,土里埋不下。冰城主的尸首则会和先辈们一道冰封在城堡的地窖中。密道按理会通到那里,但地下的通道很多,风认识的也只有两条而已。
岚让风早点到堂里候着,以至于他没能亲自陪雪。冰城主遗体下葬之时,风一直在雪的左侧,隔着关,他不时朝雪望去,可对方只是眼里阴沉地看着棺椁,身上华丽的蓝礼服衬得他更为幼小,却不得不承上城主之位的负重,风有些心疼。
礼堂外风雪肆虐,咆哮着席卷而来,撞碎在树干,破裂于高墙,不顾一切地吞噬北国的生灵。下午,他和凛在雪卧房的门外,雪回房后就将自己锁在屋里,岚和关在结束时一同离去,只剩他和凛互相看不顺眼。
正发愁时,一个佣人模样的男子从楼梯口匆匆忙忙地赶来,穿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让凛过去一趟,凛狐疑地看了风一眼,直到男子点出“回暖”二字,凛才一刻不耽误地和他走去,离开时少了惯常的奚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