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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骁的沉默是我更加委屈,我放声大哭。眼前是他,脑海里倒映的都是我想像的白轻啓战死的场景,一遍又一遍。
他走过来,抱住我,声音颤抖地安抚着我:“不哭了,好了。”
“我还活着,没死,你瞧瞧。”
“那些都是假的,假的。”
“不哭了,我在呢。”他说着,抚摸着我的背。
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我从情绪里跳脱了出来,哭得有些累,眼睛肿的像个核桃。
他叫了客房服务,送来了几个冰袋和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
我用冰袋冰着眼,心里想着酒店应该没有鸡蛋面这种东西,大概是他要求的。
哭得厉害了,手发麻,脑子缺氧,浑身还一抽一抽的,活脱脱一傻逼。
沉默结束在一个半小时后,我吃完最后一口面。
我其实挺想笑的,一方面是我猜对了的喜悦,一方面是真实的、喜欢的人坐在我面前的油然而生的开心。
我撤了桌子,看着他叫来了服务员把餐具送出去,然后在他面向我的那刻,我焦急地说:“停!你别过来!!”
鼻音让我少了点威慑,但他还是停住了。
我拿起自带的小摊子把自己裹紧,只剩头露在外面,然后问他:“你刚才是不是都承认了?”
“你就是承认了!别狡辩了!”
严骁:“……”他还什麽都没说呢。
“你比说什麽都厉害。”我用红肿的稍微轻了一点的眼睛看着他。虽然很不舒服,但是今晚不问,以后也开不了口了。
“说说吧。到底怎麽回事?”我握着主动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难过、害怕,所以我的声音很轻,轻到严骁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他说:“这件事很複杂。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低下头,毯子闷着我的声音:“那我问,你答。”
“风是怎麽回事?我为什麽能听见风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拉了个椅子坐下,说:“不是风的声音,是灵魂的声音。风只是一个媒介。”
“从古到今,除了风的大小以外,风的方向、风的名字都不变,借助着世界上公认的风,把之前的声音都带你。”
“那严骁和施明安怎麽回事?怎麽解释?”我顿了一下,感觉有点怪,就补充道,“世界C吧,怎麽说?”
“这个……也在我意料之外。”他道。
“灵魂呢?”
“那人告诉我,你能听到那些人的声音是因为之前经历过,留下了遗憾,所以轮回的时候,灵魂的一部分会不自觉留在那个世界。”他低下头,“也就是你的——”
“或者说我们的前世今生。”
“怪不得,五世的命数。”我擡起头,勉强接受这种东西,又问:“那人是谁?”
“不认识。”
我:“……”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无语,轻声道:“但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从世界……A那里回来,我没理由不信他。”
“OK。”我点点头,“除了风,是不是还有红绳?”
——“我偷偷观察过,那不是朱砂,而是一颗用黏土做的红豆,上了颜色和釉。”
他点头:“也是那人给的。”说罢,他伸手捏了两下那颗红豆,一会又收回了手。
“好。”
我说:“那为什麽所有结局都是你死我活的?”
“大概率事件。”他擡起头,看着我,眼里有些许的不忍,“他说你死我活就是带回灵魂的最好办法。”
“换句话说,就是按照原来的再经历一次。”
“当然,还要与记忆相符。”他拿起玻璃杯,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才道,“我的记忆相较于你的要更加完整,在一定程度上这样也尽可能的保住了剧情的完整性。”
“那麽,最后一个问题。”我对上他的视线,舔了舔唇,“为什麽这麽做?”
他一愣,错开我的视线,扭头看向窗外的大雨。
过了会,他慢慢地说:“你可能不知道。”
“哦不对,你就是不知道。我曾经在你高中时回去看过你。飞机、地铁、火车、大巴都做过。还特地买了身你们的校服,方便进你们学校。我见过你们学校的运动会,你当时戴了顶白色的棒球帽,坐在第一排,眯着眼看比赛,赢了的时候笑得很开心。”
他似是陷入了回忆,头又低了下去。
“还有艺术节时,你应该是被老师拦在教室里了。当时教室很黑,没看清你的表情,大概能猜出来你应该挺委屈的,抱着手机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我掀开毯子,躺下,拿起有些融化的冰袋敷眼,闷声说:“别说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