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我便睡过去了。再次醒来,根本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麽,全身上下跟散架了一样,疼得不行。
去了趟医馆才知道自己发烧了,躺在医院病房里的床上挂了半天的点滴才降下去。
好在今天没课,不然又要犯专业错误了。
很快入冬,大雪纷飞。在那个梨园戏台的幕布后面,我们之间的暧昧达到巅峰。
起因还是因为我爱上了听戏的感觉,他便要带我去幕后看看。我当然没意见啊,就跟着去了。
结果官兵突然查办梨园,在台前和幕后的搜人,我们躲在换衣间,紧紧贴在一起。
上一次的心动好像在这里得到了延续,我恍惚间又在他身上看到了秦南薪、淩寒、“严骁”的影子,好像他们的性格,灵魂都深深地吸引着我,几世不变。
不同于往日,这次我主动吻了他。
外面的脚步声很快接近换衣间,我们在狭小闷热的空间里接吻,心跳的很快,是惊恐也是喜欢。
在官兵拉开帘子的一瞬间,他掩住我,扭头狠厉地说:“滚!”
官兵大概是认出了他,连声说了几句“您继续”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似是无奈,拉着我回了家。
他本想留个宿,但被我给拒绝了,催促着他赶紧回去,理由是雪势加大。
他嫌我理由不正当,又亲了我好几下才不舍地离去。
关系的变化让我们在上课时的进度慢了很多,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是师生关系,便辞去了私教的工作,专心做他的恋人。
又不能没有工作,我又做回了老本行,托他的关系在政府那边工作,偶尔清閑会和他到处走走。
隆冬之际的深夜,浪漫在发酵。
他以亲吻为由,夺走我的身心,一夜荒唐。
结束后,我靠在他怀里,半睁着眼思考一件事。
民国爱情十有九悲,照以往的世界来看,我和白轻啓注定是无法幸福毫无坎坷地走完这一生的。
我不抱希望,也没希望我们成为那十分之一的幸运儿。
我伸出手,描摹着他的脸,陷入沉思。
为什麽我会在这些世界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一个人?
这些世界的人都有什麽共同的特点?
外面的寒风呼啸,我忽然意识到在这麽多个世界中我的灵魂是自始至终都不变的,那麽有没有一种可能秦南薪、淩寒、“严骁”他们身上都藏着同一个灵魂?
想到这,我轻轻挣脱开他的怀抱。走到外室,站在窗边,把窗户打开了一点,好让我更加清醒。
人真的会有下辈子吗?
我记得情到深处,白轻啓说了句“下辈子还爱你。”
那麽,如果,秦南薪的下辈子是淩寒,淩寒的下辈子是“严骁”。以此类推,同一个灵魂、不同的身体,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时间线里与我相爱的,大概,也许是同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个灵魂。
不知何时,白轻啓走了过来,从后面环住我,关上窗,轻声问:“不睡觉站在这里想什麽呢?”
我说:“想你的下辈子。”
这个回答令他很开心,他亲了亲我的耳廓,说:“别想了,是你的。”
“我们真的有下辈子吗?”
他一愣,松开我,又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回去坐下,语气不明:“我给你泡杯茶,这下辈子咱们慢慢想。”
我有点不解:“喝了茶,今晚还能睡吗?”
他笑了笑,哄骗着说:“这是我带的茶,助眠。”
可惜我太累了,实在是没听出来:“茶还能安眠?”
我看着他用热水烫了一遍被子和茶壶,然后把水倒掉,又拿出茶叶泡上。
一边倒水,他一边说:“有。”
——他在回答我的问题。
我一愣,随即脱口而出:“你还挺迷信的。”
而这句话,让我们两个同时陷入了沉思。
肆
一时间,没有人打破这份沉默。
人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我的身边有很多人都有着不同的习惯,而每次使用碗筷前要先烫一遍的只有严骁。
我所在的,现实世界的严骁。
我曾问过他为什麽,他的回答是——
——之前从基层做起时经常和经理参加应酬,一天除了早餐基本都在酒店解决,久而久之就有了这个习惯,想改但是改不掉,留着也不是什麽大事就留着了。
那麽,白轻啓为什麽要这麽做?
我问不出口,我害怕他会说出和严骁一模一样的话。
在我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他泡好了茶,说着动人的情话:“因为你才信的,之前没信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