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越树丛,官道呈现眼前,路对面的灌木丛枝叶摇曳,钻出九名像貌狰狞,持有各种兵刃的人。
“哈哈哈哈!”一个身材高大,穿了破衲衣的中年人,两眼冷电森森,手握鸭舌枪兼打狗棍仰天狂笑。“送消息的人来了,老夫五湖邪神留客,凡是在这附近活动的人,见一个捉一个,一个也跑不了。四海狂客留不住你三个小辈,留给我收拾。
亮名号,看你们值不值得老夫亲自动手。那个老的先过来,让老夫看看你是何方神圣,过来。”
“呵呵!原来是你这个烂货呀!”韩税丁也怪笑,独自上前瞥了众人一眼:“邪道十怪中,你五湖邪神陶林好像排名第九,不怎么样嘛!你穷得衣不蔽体,一 旦夺获贡船,成了亿万富豪,穿起金缕衣也不像个人样……”五湖邪神气得快要爆炸了,金缕衣是死人的尸衣。被挖苦成了死人,怎能不气?
绰号称邪神,一定邪的个性古怪与众不同,情绪不稳定。
鸭舌枪疾升,突下毒手挑韩税丁的下裆。
韩税丁早有提防,身形半扭半转,一挑落空,右手大袖同时抖出,罡风似怒涛。
一声闷叫,五湖邪神只顾愤怒突袭,没有防止反击的准备,强劲的大袖拂中胸口,巨大的打击劲道沉重如山,身形倒飞出两丈外,屈右膝着地踉跄稳下马步,脸色泛青,吃足了苦头。
一声长笑,韩税丁三人齐动,斜掠而出,三五起落便消失在官道东面的林野里,去势如电射星飞。
一阵呐喊,八个人奋起狂追。
五湖邪神吐纳片刻,咬牙切齿急起直追。
穿越几处野地,向南掠走如飞。
后面追的人也不慢,但落后百十步,视线便被草木所阻隔,不易掌握正确的追向,紧迫追赶的技巧甚少错失,可知必定是追踪的能手。
“爹,和他们拚。”女扮男装的小厮愤愤地说:“大白天,会被他们追至天尽头,届时仍然得拚,早拚早好,力尽再拚我们极为不利呢!”
“不能拼,那些混蛋无一庸手,全是威震江湖的邪魔鬼怪。”韩税丁不同意拚:“五湖邪神不是浪得虚名的邪神,为父的一记拂云袖,竟然撼动不了他的干元真气保护网,再拚下去,百招之内他的真气不会涣散。你记住,不要和他拼内力,用技巧斗他,虽不胜亦不会落败。”
“可是……”
“他们人多,被堵住那就大事不妙。走,引他们八方奔窜才能摆脱。”
“英华丫头,你骄傲自负的个性,始终改不了,多次吃亏仍然不知谦虚。”一 直很少说话的中年人,摆出长辈面孔训人:什么人你都想斗一斗,想做玩命者是不是?你已经获得武林七仙女之一的声誉,还想挤上江湖四女杰的宝座?胡闹,你最好不要逞强和这些妖魔鬼怪拚命,暴露七仙女的身份那就更糟糕,知道吗?”
“被人追得望影而逃,毕竟不是愉快的事呀!”小厮仍然有放手一斗的念头。
“不许再顶嘴。”韩税丁低叱:“加快些,左绕。”
后面看不见追的人,草木挡住了视线。
已经巳牌时分。
天气已经转好,风也小了许多,艳阳高照,远处的村落炊烟袅袅,将近午膳时光了。
这里距州城已不足十里,北面已看不到樊良镇。西面数里外短草坡尽头,是壮观的东堤。官道东面,有五六里方圆的田野,稻田一望平坦,还没冬耕,田中只留有稻根,水也没放尽,任何人想超越田野,必定无所遁形。也就是说,南下的人,非走这条官道不可,或者沿河堤走。
路右的矮林中,四海狂客五个人席地而坐,一旁还有七个人,其中有五名是老道。看所穿的道常服,便知是一师四徒,所佩的不是驱神撵鬼的桃木剑,而是品质甚佳的松纹古定剑或七星剑,杀人的利器。可以保证的是,剑决不是用来杀鬼的。
为首的老道年近花甲,道髻已呈花白,满脸横肉,脸色泛青似乎健康出了问题,但怪眼中依然放射出厉光,令人不敢和他平视。
“太玄法师,咱们在这里守株待兔,有用吗?”四海狂客显得有点急躁,语气大不耐烦:“已经等了老半天,连一个江湖人也没等到。那三个混蛋,也许被五湖邪神那些人,追出二百里外,到了淮安啦!”
“童施主,稍安勿躁。”太玄法师阴阴一笑,文诌诌还真像一位有道真人:“任何一个在漕河北段查线索的人,都是从高邮北行的,除非他们逗留不走,不然一定会从这条路返高邮。等吧!兔子会冲来撞树的。但如果那三个人被五湖邪神那些人擒走了,贫道的神机妙算当然落空啦!邪神肯不肯把获得的消息告诉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