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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惊滢目光温柔地看着玄尚德,等待他开口。

玄尚德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总难以启口,急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小脸也涨的通红,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手。

“尚德,不得无礼!”玄绍不悦地喝斥道。

玄尚德一颤,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手……

忽然,李惊滢一把握住他想缩回的手掌,笑着抹去玄尚德眼角的泪光,带着几分不正经的语调戏谑的说道:“这半个多月以来,现在的你看上去才像个真正的孩子。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我?”

李惊滢能够预知,此刻,玄尚德可以依恋的扯住自己的腰带,但是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更久之后的再次见面,他只会恭敬的一行礼,唤一声‘殿下’,便绝无半分逾越。

此刻,自己爱怜地抚着他的眼角,但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更久之后的再次见面,最多会冲他微微颔首,一笑而过,绝不会再有半分亲昵或怜意。

因为一个是王,一个是民,并非同营,并非同利,也将意味着会有数不尽的变数充斥在二人之间。一旦走出这个洞天,李惊滢与玄尚德相处的点点滴滴便会成为永远的回忆,一生追忆,再难重温。

李惊滢知,玄尚德也知。所以他才会情不自禁的抓住了李惊滢的腰带,莫名地想再停留片刻。

李惊滢将玄尚德轻轻地搂入怀中,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发髻,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好好辅佐六皇兄,你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玄尚德轻轻地点点头,微微哽咽了几声,便咬着牙克制住了心中酸楚。

李惊滢拍拍玄尚德的肩,用手戳了戳玄尚德的嘴角:“看你现在的丑相,难看死了。你果然还是适合笑口常开,答应我,以后也要把笑容挂在脸上,令别人因为你的一笑而感染到一份温暖,好吗?”

玄尚德闻言不由笑了起来,嘴角轻轻上扬,他用力地点点头,李惊滢这才满意的笑了。

第五十五章

四人走出了洞口,李惊滢这才明白为何吊梯会停在下面,要步行爬梯上来。原来,这个洞口只是普通水井大小,大概只能穿过两人的宽度。想来也是,若出口宽大,也未免太过眼人注目。

李惊鸿率先跃出洞口,伸手将李惊滢拉出,然后是玄尚德、玄绍依次上来。李惊滢迅速环视一下,当他认出这是哪里时,不禁带着几分诧异笑了起来。

因为他曾在这里多次参佛拜神,甚至,也是在这里虏劫了李守贤。无相寺,这个出口竟是无相寺后院的一口枯井。

李惊滢幼时曾随婉情娘娘来无相寺祈福,当时年幼的他跟着几位顽皮的皇兄便曾来过这处废弃的荒院玩捉迷藏。那时的自己曾想藏匿在这口枯井里,但是看着井内一片漆黑、深不见底,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却没想到,这里竟涵藏着这样一个秘密。

难怪无相寺百年来一直被御封为国寺,原来,这处看似荒废的弃院才是无相寺与宗元皇族的秘密所在。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无数官兵迅速由废屋内奔出,四人同时一惊。众多士兵各个手持兵刃,将他们四人团团围住,一时间剑拔弩张,无数满弓将利箭瞄准李惊鸿等人,一触即发。

“怎么会这样?”玄绍低低说道。

一名太监打扮的男子信步上前,朗声道:“奉圣上口谕,若在此得见滢王,立刻诛杀玄绍!逮捕其余人等,不得有误!”

‘诛杀玄绍’四字,足见李擎煊是早已事先安排人马在此守候。

不见李惊滢,便说明玄绍没有背叛李擎煊的信任,严守了这个秘密。但是见到李惊滢,便说明玄绍背叛了他,必须当场诛杀!而逮捕其余人等,说明李擎煊也想知道玄绍效忠的到底是谁,换言之,他还不知道幕后主使是李惊鸿。仅凭这一点,便能给李惊鸿一方足够的喘息时间。

玄绍听到圣上口谕后苦笑一下:“兢兢业业效忠一生,换回‘当场诛杀’四字,果然忠臣不能侍二主……”

“孩儿早就说过,您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老皇帝,由孩儿跟着王爷即可。您偏生不放心,非要来抢孩儿的位置,这下晚节不保,可怨不得别人。”玄尚德嬉笑着说道。

“哼,你个顽劣小儿又懂些什么?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没有为父帮衬,还不是只会拖累殿下,若令殿下有所损失你又哪里担当的起?”玄绍笑骂道。

玄尚德继续笑嘻嘻的说:“既然心甘情愿,那就应该早预料到今日,又何必再来感慨呢?”

“倒也是。”玄绍豪爽大笑几声:“那玄某这把老骨头今天就动一动!看看谁有本事诛杀我这个老人家!”

玄绍大笑间,玄尚德突然侧头对李惊鸿低声说:“王爷快走!”

说罢蓦然自袖间甩出两支飞镖,虽只是虚晃一招,但人墙随之出现了片刻松动。李惊鸿当即由腰间倏抽宝剑,一把抓住起李惊滢的手便奔向缺口!顿时寒光迸s,he,刀剑划身而过!李惊滢聚ji,ng敛神,尽量不拖累六皇兄,但手无寸铁的他只能消极地躲闪四面而来的凶器,攻势之快令他焦头烂额。李惊鸿单手持剑防守已经颇为吃力,但另一手并未放开李惊滢,还要时时回身解李惊滢之困,可谓举步难行。

“杀了那个阉人!”

玄绍蓦然一声大喝,玄尚德立刻随他一同扑向传旨的太监!太监立刻吓的一声尖叫,大叫‘来人啊’!众士兵当即不敢怠慢,立刻扑上解围,阵脚一乱,顿时让李惊滢二人逮到机会,突出重围!

“别让他们跑了!快追!”

身后的士兵大喝着大肆追赶,李惊滢从没有这般拼命地奔跑过,上气不接下气,耳中只有呼呼的风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他知道不能停顿、不能迟疑、不能有半分踉跄,否则就完了!

李惊滢不止一次被人追捕,也不止一次疲于逃命,却第一次有种快走至穷途末路的感觉。

四皇兄死了,八皇兄被捕了,六皇兄曝露了,如果连自己也一并被抓获,他本能的预感到大家苦心或无意中维系的僵持将会被打破,随之席卷而来的洪流将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而事情却不会就此完结,李惊滢知道就算只剩下大皇兄一人,这场皇权争霸也不会结束!

忽然一个小沙弥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也许是香客拜托他照顾的。他一见李惊滢和李惊鸿身后的众多官兵,吓的当即丢下马儿就跑。李惊鸿当机立断翻身上马,一把拽起李惊滢,蓦夹马肚,飞奔而逃。

李惊鸿没有直接由侧门而出,而是驱着疾驰的高头大马跃入无相寺内香火最为鼎盛的正殿大院,顿时尖叫声四声,马儿撞翻了数个香烛摊,无数善男信女争相奔逃,乱做一团。追来的士兵与混乱的人潮一下子纠结在一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匹横冲直撞的大马跃出了无相寺的寺门。

李惊滢紧攥六皇兄的前襟,紧张地望向后方,他知道追兵很快就会策马追来。

“玄绍父子的武功能抵挡得住他们吗?”充满不安地问了一句。

“不能。”

简洁的二字打破了李惊滢最后一点幻想。

身为文官的玄绍、身为书生的玄尚德,习武也最多只是为了修身养性、强身健体,真要做性命相搏时,或许能撑得过一时,但,终究不敌。

诛杀二字蓦然跳出,李惊滢微微一颤。再悄然看向李惊鸿,他又何尝不是眉头深锁,眼中难掩担忧焦躁。

“那怎么办?”微颤的声音无措地问道,李惊滢已经毫无主意。

“搬救兵。”

只有逃出生天,才有机会救人!

但……真的来得及吗?

骏马承受着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速度明显不济,李惊滢很快便看到了后方追来的骑兵。李惊滢心中暗惊,知道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和六皇兄全都跑不了。但如果此刻下马,无疑是束手就擒。

要怎么办?要不要为了救六皇兄而牺牲自己……?

悄悄地抬起眼睑,发现六皇兄同样陷入沉思,大概在思忖着同样的问题,在做着他的考量。

李惊滢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失控,警觉的本能又开始叫嚣,李惊滢愈发的痛恨起这种多疑猜忌的心情。但是,他却下意识地想要知道六皇兄的选择:是选择固执地带着我,还是选择为了自保而牺牲我?

李惊鸿忽然低下头,沉声问道:“你信我吗?”

李惊滢一怔,手下意识地握紧,轻吐一口气,坚定地说:“信!”

仿佛是李惊滢的错觉,他好像看到六皇兄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笑容,却只是短短一瞬,待李惊滢再细看时,依然是六皇兄那张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面孔。

李惊鸿蓦然掉转马头,向南边奔去。浮苍山南面只有悬崖峭壁,就算想以地形疏散追兵,也绝不是上佳的选择,反而随时会被逼人绝地。

李惊滢虽心中困惑,但嘴上并没有发问。

忽然嗖的一声!一道寒光擦身而过,李惊鸿闷哼一声,手臂顷刻迸血。李惊滢惊呼一声,急忙向后望去,只有后方的追兵手持弓箭瞄准他们,顿时数道银光再度s,he来,马儿痛苦的嘶鸣一声,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所幸只是跌了一下便继续狂奔。

“抓紧。”李惊鸿沉声道。

李惊滢下意识地环住李惊鸿的腰,却摸到了粘稠的液体。他一怔,慌忙收手一看,竟一手腥红!原来李惊鸿左肋的位置也被箭擦伤,破皮迸血,若再差分毫便会直接入r_ou_。

李惊滢喉间生涩,为何六皇兄一声不响,不让自己知道他已经受伤?还在用r_ou_身护着他……

他紧紧地抱住李惊鸿,用左手臂护住了李惊鸿后心的位置,再用右手臂护住他的头部,这样就算再有利箭s,he来,首先贯穿的也会是李惊滢的骨血。

“惊滢!”李惊鸿察觉到李惊滢的意图,不由低喝一声。

“六皇兄!”李惊滢将头窝在李惊鸿的胸前,带着哭腔大声说道:“我李惊滢不惜一切助你登上皇位!人来杀人、佛挡杀佛!”

只为你此刻的全力保护,我李惊滢付出生命亦在所不惜!

李惊鸿蓦然勒马,马嘶长鸣,李惊滢这才发现竟已来到悬崖畔,马蹄下方便是万丈深渊!

“不需要。”

六皇兄的声音听上去遥不可及,一股力道推着李惊滢向后方栽去,而后面……只有悬崖。

毫无防备的李惊滢被一把推下了马,身体腾空,惊愕地看着面无情的六皇兄,身子难以控制的坠下了下去!两耳风声呼呼,惊愕的李惊滢完全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懵懂的急速下坠,四肢不受控制的腾空感令他不由自主的大喊出声,悬崖畔的六皇兄却一甩马头,退出了自己的眼帘。

六……皇兄……?

第五十六章

忽然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接住了自己,还没明白过来,那个东西蓦然缩起,嘶的一声便把李惊滢拖向了岩壁,他因过快的速度而重重的撞向了山岩!

吃痛间,李惊滢呆了半晌,这才发现自己被一张网牢牢的吊在了半山腰。头顶上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隐隐可以听到有人在喊‘滢王坠崖’,随即便继续追赶。马蹄声渐渐远走,李惊滢这才长舒一口气。

紧张过后,毫无防备时坠崖的恐惧感开始浮起,李惊滢拚命地调节过快的喘息,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好可怕……那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但是,当他渐渐的冷静下来时,李惊滢便开始理清思路: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张网?而且网很小,只够接住一人,并且接到后会立刻收网,细小的网身将网中的人以最小的幅度吊在山腰,只怕从崖上往下看,也很难注意到这里会吊着一张网。

换言之,这是一张保命的网。

李惊滢明白了过来,这里是六皇兄在浮苍山设下的一处保命的措施,用以造成坠崖的假象,逃过生天。

真的很冒险,只要位置差之毫厘,便有可能粉身碎骨!而且,这张网明显只能接住一人……

为什么……六皇兄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

耳边好似响起了六皇兄低沉不带感情的话语‘你信我吗?’,然后是自己坚定的声音‘信!’……

眼睛shi润了,李惊滢低低的抽泣起来。

六皇兄,你从未让我的期待落空过,一次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方再次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惊滢无从判断崖上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判断六皇兄是否安然,他只能紧闭双眼,暗自祈祷六皇兄吉人天相、逃过此劫。

马蹄声消失后,李惊滢便开始想方设法离开这里。只要他还是自由身,就算六皇兄、玄绍父子被捕,李惊滢也可以纠结起六皇兄残余的势力,孤注一掷!

但眼下的难题却是这张严密坚固的网,为了承受住急降的重量,这张网异常结实。而且为了缩小范围,网收缩到极小,李惊滢可以移动的空间非常有限,完全施展不开。

“别开玩笑了,李惊滢,六皇兄如此救你,你怎么能窝在这里无法动弹!”

李惊滢低低的诅咒着自己,手无利刃的他只能空手尝试将网撕开一个裂口,哪怕会令自己坠下深渊,他也不能乖乖的呆在这里毫无作为!

无论怎样用力的撕扯,甚至用牙嘶咬,结实的线绳都毫无破损,李惊滢发泄般在网中无意义的踢打着,急得不住低吼。

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一声鹰啼在不远方响起,只见一只鹰鹫盘旋在空中,李惊滢怔了怔,这只鹰鹫极像玄尚德用于传递消息的那只,只是个头上小了一些。那只鹰鹫又叫了几声,便向皇城的方向飞了过去。

李惊忽然想到,六皇兄设下这样一个绝对安全、又绝对逃不出的保护网,自然需要有人来接应,那只鹰鹫只怕就是传递消息的吧?

这是自李惊滢厌恶自己揣测多思的本能后,第一次无限期盼自己的推测不要出错,不要误以为一只偶然路过的鹰鹫就是救命蹈草……

但万一不是呢?自己怎么能这样白白浪费掉援救六皇兄的机会!

心中打定主意,李惊滢再度揪住其中一根绳索努力试图创造出一个缺口。大姆指与食指之间已经破皮渗血,手掌上布满道道血丝,嘴角也火辣辣的好似失去了知觉,大概也破皮了吧?但李惊滢浑然未觉般继续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咬着眼前的粗绳。

“王爷!”

上空隐隐传来一声呼唤,李惊滢一怔。片刻后,绳网开始上升,李惊滢一霎那放松了,莫名的有种虚脱的乏力感。

猜对了……太好了……

慢慢回到了崖上,一些人立刻手忙脚乱的拨开缠绕在李惊滢身上的绳索,但是当李惊滢抬起头时,所有人都愣了。

一名素衣打扮的青年怔了怔,一把抓住李惊滢,哆嗦着问:“王爷呢?”

李惊滢茫然地摇摇头,那人立刻脸色大变,当即回头:“快!立刻回城!”

其余几人立刻翻身上马,领命而去。

那几个人……都曾在宫中惊鸿一瞥,却也有印象他们并非六皇兄一党,而属于大皇兄……

李惊滢默默地看向下命令的男子,这个人……叫华叶吧?他曾借光禄寺的马车送自己入宫……

华叶回过头来,目光停留在李惊滢的嘴角上,明显一愣。

眼前的李惊滢万分狼狈,发丝吸附着汗水凌乱不堪,衣服污乱一团,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安静的呆在网中,而是拚命的挣扎过。而红肿浸血的嘴角,还有触目惊心的双手……华叶看了一眼地上的网,露出一丝了然的神情。

如果只是误以为无人营救、无法离网而焦躁起来的人,是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华叶本恨李惊滢拖累了李惊鸿,还占去了李惊鸿唯一的逃生机会,若没有他,至少此刻在网中的人应该是王爷!但看到李惊滢的模样,华叶的心又软了下来。

至少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的你,并没有辜负我们王爷的苦心营救……

李惊滢试图站起身,却两腿一软瘫倒在地,华叶急忙扶了一把。

“下一步要怎么办?”李惊滢茫然地问道。

华叶愣了愣,思忖一下,长叹一声:“草民一直留心探听,听闻王爷奔向浮苍山南,便一直等待着递信鹰鹫,原以为他借此躲过了围捕……”

顿了一顿,华叶的目光一黯:“浮苍山的兵马已退,只怕……是擒住了王爷。”

李惊滢微微一抖,如果不是我拖累了六皇兄……有这般巧妙的安排又怎会逃不过朝中兵马……

“都是我……都是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没有我……”

华叶安抚地拍拍李惊滢的肩,轻声道:“你已经很努力了。”

李惊滢抓住华叶的双手,急急地问道:“那我能帮什么忙?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华叶微微摇头:“若能事成,自会一切安好,但若事败……只请殿下切记,与我家王爷撇清所有关系。”

“什么?”李惊滢呆了一下,蓦然顿悟,惊的脸色一变:“难道……你们要逼宫?!”

华叶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皇上一直想藉机铲除王爷,苦无机会,此次王爷即落入他手中,只怕凶多吉少。唯今之计,只有掷之死地而后生!”

“不行!”李惊滢本能地阻止道:“若失败,六皇兄便要落个乱臣贼子的谋逆之名遗臭万年!就算成功,他也要终生背负谋朝篡位的恶名!”

华叶没有过多的辩解,而是冷冷地说了八个字:“利箭在弦,不得不发!”

华叶起身,冲李惊滢弓身一行礼:“华叶仍有要事在身,不能多陪,请殿下恕罪。草民留下一马,殿下可自做打算,只是,最好不要回城。”

语含暗示:城中有变。

李惊滢呆呆地看着华叶策马离开,呆若木ji。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事态会演变到这个地步?皇储之争终于快落下帷幕,结局却是这般惨烈?五位皇子,死的死、败的败、逃的逃……只是一个皇位,一张ji,ng雕细琢的黄金龙椅罢了!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个死物闹的兄弟决裂、父子情绝?

朦胧间回想起某年的冬季,五兄弟围炉烤r_ou_、尽情喝酒,没想到,那竟是他们五兄弟最后一次相聚的记忆。

那次分别,便开始波涛汹涌、杀机四伏,兄弟五人,再未团聚……

那时的自己,故作活泼的四处抢r_ou_,虽是伪装,却是真的开心。谦和的大皇兄主动将r_ou_喂到我的嘴中、易怒的四皇兄被抢了几块后险些发了脾气、木然的六皇兄雷打不动,却险些因辞不达意而令我误会大打出手、还有使坏的八皇兄从不让我轻易得逞……

那竟是最后一次……永远回不去的最后一次……

是谁,酿造了这一切的悲剧?

当四皇兄被他的野心吞噬后,为何这场悲剧依然没有结束,反而愈演愈烈?直至,把我们剩余的四兄弟全部卷入其中,苦不堪言。

是谁?到底是谁?

李惊滢的眼底蓦然闪过一丝寒光:够了!如果这场血祭仍在虎视耽耽的觊觎着我们四兄弟的鲜血,那就由我来结束!彻底的结束!

第五十七章

李惊滢没有听从华叶的劝告,依然回到了城中。皇城内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没有人会预测到不久之后,这座繁荣的皇城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革。

李惊滢乔装来到滢王府附近,藏于暗巷,悄悄地观察着冷清的滢王府大门,迟迟没有上前。因为他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正有无数只眼睛等待着他的出现。

李惊滢已经有了孤注一掷的计划,但如何联络到福海助他一臂之力却是一道难题。忽然灵光一闪,蓦然想到福海之前给过他一枚马哨,吹哨无声,只有马儿可以听到。

当日闷在滢王府内无所事事,想消磨时光骑骑马时,只需吹一下马哨,无痕便会飞快的奔来。当时为了方便携带,便总是将马哨藏于袖中的暗袋,李惊滢此刻一摸,果然仍在。

“赌一赌无痕是否有着好耳力吧……”

李惊滢藏在暗巷,用力一吹马哨,毫无声响的马哨令他不放心的多吹了几下。停了半晌,依然毫无动静,李惊滢失望地轻叹一口气。

果然太远了……

忽然,王府门前传来一阵乱忙的喧哗声,只见无痕一跃而出,踢翻了几个试图阻止他的家丁,福海更是慌慌张张地追在后面。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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