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棠安慰着麦承诚要任重道远,毕竟周启洁是在佛学院长大的,面上虽然开朗,其实说不定内心保守,清心寡欲,要追上还得花点心思和功夫。
她不会是女居士吧?杨念棠问。
不是,我问过。麦承诚说。
杨念棠想了想,意味不明地笑道:哎,你说居士在家里受戒,还能那个吗?
麦承诚好笑道:亏你还常到庙里来,连这都不知道。出家人才戒淫,在家的居士只戒邪淫。
哪些是邪淫?他问。
就是出轨啊劈腿啊约炮啊,或者打野战这些。麦承诚说到这里,举起速写本,喂,你觉不觉得这个耍头有点特别?和昂嘴是完全一样的形状。我对比了一下,连比例都是一样的。
杨念棠立刻收敛了玩笑,跑到麦承诚身边蹲下来,拿过速写本,一脸严肃地端看。
你这是哪里的斗拱?他扭头对刘株依喊,依依,你过来看看。
刘株依起身走过去。
麦承诚说:我在伽蓝殿看见的。
他们三个忽然间这么郑重,令郁弭忍不住好奇,想知道伽蓝殿的斗拱到底有什么特别。
可惜,他们彼此讨论的内容,郁弭全听不懂。他们拿着讨论后的结果去找方训文,罗汉殿一时就空了。
郁弭独自一人在殿前守着,直至到了上晚课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回来。
晚上,郁弭照旧去大殿前捡残香。
释知广他们再过两日就会回到常觉寺,到时候,捡残香的工作就交回王译旬的手里。
郁弭蹲在伽蓝殿的屋檐下捡残香,捡完后把盆端回香炉里放,回头望向伽蓝殿的斗拱,依旧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回宿舍的路上,郁弭路过洗心池畔,想舀一点水缸里的水洗手,走近却忽然听见人声。
如果只是说话的声音,反不足以让郁弭害怕,偏偏是这细微的唇齿相接的黏腻感,令他听了,僵在原地,寸步难行。
借着淡淡的月色,郁弭依稀可见榕树畔有一双交叠的人影,分明是紧密拥抱着。盯着那双人影,郁弭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更是不敢多走一步,生怕发出脚步声。
是谁?他没有办法从模糊的影子里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这时,一个温柔又带有些微磁性的声音低声道:周末出去,好不好?
怎么和方老师说?女生说。
男生轻声笑了笑,说:不用说什么,老师自然会知道的。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或许是因为情调,也或许是因为怕人听见。郁弭听出是杨念棠和刘株依的声音,诧异万分。
这段时间以来,郁弭几乎没听见过刘株依说话,杨念棠常和其他女生暧昧不清,却没逗过刘株依。还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没有想到
他们不再说话了。
郁弭愣了半晌,隐约听见刘株依轻吟的声音,心头一惊,顿时管不了太多,索性拔腿就朝宿舍跑去。
第16章 一雨惬群情7
嗷呜嗷呜嗷呜夜里本该静寂无声的寺院内,猫叫春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声音惨烈得像是无辜的孩子被打得哇哇大叫,既瘆人,又叫人心焦。
难以入眠的郁弭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因怕被两个室友发现自己深夜还没有入睡,一动不动。
但猫的叫声依旧不绝于耳,渐渐地,郁弭甚至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依稀听见睡在对面床上铺的余森辉嘟哝道:怎么回事?到底有几只猫没有绝育啊。
没多久,巡更的释知悟在楼下小声喊道:去那边,去那边。
郁弭才知道,原来刚才叫春的猫一直在宿舍的楼下。
他重新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心经》,想象脑海中有一个木鱼在不断有节奏地敲打,希望可以帮助睡眠。
笃、笃、笃笃、笃、笃、
四下慢慢变得安静,如同陷入了空寂当中。
耳畔似乎有微风拂过的声响,那也是空,使人如同置身在空旷的房间内,四面回响,一无所有。
又像是置身于水中,世间一切全被隔绝,唯剩下自己的呼吸被清清楚楚地感受。
呼吸,是平稳的呼吸。郁弭平稳地呼吸着,不知从何时开始,耳畔的风中夹杂着一丝亲昵的笑意,连耳朵上细细的绒毛也被风包裹着,变得潮湿。
郁弭睁开眼,看见是叶懿川坐在他的身上,此刻正俯首在他的耳畔轻笑。
他顿时愣住。
叶、叶总呼吸仍不急躁,却是成段落的,深一个、浅一个,郁弭忘记了呼吸的法门。
叶懿川白皙的皮肤透着潮红,眼中是慵懒而妩媚的笑意。
郁弭叶懿川在郁弭的耳边轻声唤,用一只手像是羽毛一般从他的胸膛滑过,慢慢地,指尖仿佛是羽毛的尖尖,落在他小腹上的皮肤,郁弭,让我尝尝看,你是不是甜的。郁弭,你是甜的,对吧?
郁弭怔忡地望着他,身体早已无法动弹,讷讷回答道:是。
他轻声笑起来,目光如流波辗转,歪着头天真地说:那我想吃糯的,怎么办?
叶总郁弭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叶懿川抓住了,他屏住呼吸,好不容易才把这口气艰难地吐出来。
你这孩子,可真乖。叶懿川说着,俯身吻他的嘴,像是给他度了一口气,让他愈发迷糊,却以为自己活了过来。
潮湿、炽热,如同泥沼一样把郁弭包裹。郁弭沉湎于其中,难以自拔,又难忍心中的焦虑,在挣扎中越发放纵。
皮肤相贴的感受太过真实,连毛孔中渗出的热汗好像也浸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在一片白茫茫当中蓦地睁开双眼,所有的混沌和燥热在刹那间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眼前是一片黑暗,郁弭急促地呼吸,不多久就开始控制呼吸的频率,而这反而让身体迟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没有了相拥时的温暖和热,他忽然觉得冷得很,就连身体也如同被掏空了一般孤寂,心头少了一块,缺斤少两,与众不同,分外寂寥。
是梦。郁弭苦涩地笑了一笑。
不仅仅这个是梦,过去发生的种种之于他,其实也与梦无异。
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倒不是全都没有。郁弭摸了摸湿润的裤裆,自嘲过后,心底更加凄寂。
郁弭没有时间自怜自艾,必须得趁着其他人还没睡醒,先把裤子给清洗了才行。否则,白天大家基本都在一起活动,他反而找不到时间,总不能这么留着一整天。
他屏息静气地听着周围的动静,确认对面床的上下铺都睡得很深,便悄悄起床,蹑手蹑脚地往洗手间走。尴尬的是他没有现成的裤子可以更换,必须得打开置物柜,摸黑翻找。
整个过程中,郁弭始终很小心。他是来寺里修行的,结果在这里住了快两个月,还会做春梦,这简直是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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