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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问:“我们之间有必要分这麽清吗?”
苏槐看着他沉着开口:“有必要的。”
而在第二周,蒋子曾蔫嗒嗒地回了教室。他到班的第一件事便是蹲在苏槐座位旁恳求:“我求你了别把我的事跟我爸说……我前天回去快被他打死了。”
苏槐否认:“我没有打小报告的习惯。是你爸上次来接你和班主任聊了几句。”
“你放……不是,你要是没说我爸会刻意提到你?”蒋子曾扮孙子扮得挺认真,说话语气都恭维几分。
苏槐向来软硬不吃,只是状似不太在意地回忆:“你说巧不巧,我那天回家只是刚好和我爸路过……没想到蒋叔叔和我爸认识,便多聊了几句。”
蒋子曾沉默于那句“多聊几句”,而江黎默然于那句“刚好”。
若是要江黎回答,他一定会说不巧。因为那天他陪着苏槐,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所有的巧合都是苏槐的刻意安排。比如教室门口的谈话加入,校门口的偶遇。
虽然家长的到来并不是苏槐故意安排,但是所有相遇的时机都是他在把握。
从教室出门看见蒋子曾父亲和班主任谈话,那场对话刻意提到了蒋子曾于是苏槐更加确认,而明明是在小卖部停车的父母,又因为苏槐说我掉东西了让父亲下车陪他去拿和班主任遇见顺便和老熟人叙了一波旧。
蒋子曾爸爸很清楚自己孩子的作派,但还是关切问了苏槐几句:“和他同桌,他欺负你没有?”
那刻苏槐的沉默震耳欲聋。
班主任趁机展现自己作为教师的优越:“蒋子曾父亲,不是我多嘴。你回去还是得多管教一下他。太猖狂了,上课都要影响同学,往同桌身上喷墨水这些都是小的。现在不管教以后长大还得了?”
蒋子曾父亲尴尬又气愤:“对对对,我儿子这性格确实难管。主要是他妈妈太宠他了把他给养坏了。我回去以后一定管教。”
苏槐故作大度实则踯躅:“嗯……也没什麽的,都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蒋子曾也经常给同学们买零食饮料,同学关系还是不错的……”
蒋子曾父亲皱眉:“经常?他哪来这麽多钱?”
苏槐:“哎呀,他不是说是妈妈给的零花钱吗?”
江黎瞧着苏槐算不上不刻意的表演,别过脸压住嘴角:真是好一朵黑心莲……
江黎有时候觉得苏槐变了,又好像没变。
苏槐以前话很少,不论相处多久依旧是留给人的初印象一般,文静寡言,性格柔和。
但是现在是,初见如处子,相处久了让人感觉是带刺的玫瑰。
苏槐长的很漂亮。
这是班里公认的长相漂亮的男孩子。
发色比常人浅,但是会在阳光下泛出一层暖黄色。皮肤比同龄男孩子白,手腕也很纤细。但是很有劲,揍人很疼这点蒋子曾深有体会。
苏槐的睫毛很长,江黎某日午休值日时和蒋子曾一齐想捉弄他,结果两人一中午都在争着数苏槐的睫毛有多少根。
但那天苏槐压根没睡着,他感觉自己面前有人,以为是班主任巡查才一直闭着眼。要是被他知道真相又免不了一顿嘲讽。
至于带刺这一形容,源于班级里三分之一的人的真心吐槽。
“说话毒舌。”
“好扎心,开口就是嘲讽。”
“感觉你说话好委婉,但是又很具有侮辱性是怎麽回事……”
对此苏槐回答:“我只是实话实说,但是又要顾及别人的心情,所以才委婉提醒。”
江黎心说:带刺的黑心莲。
但偶尔江黎又觉得苏槐从未变过,比如被捉弄后会爆红的耳尖,心思被猜中的张牙舞爪。和他说话时的俏皮语调,还有总是藏着一点秘密的眼睛。
苏槐心里藏了很多秘密。江黎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从未想苏槐求证,那样太失礼。
而且既然是从未提起的心思,那就是不愿意让人知晓。
于是江黎偶尔会自己求证。
其一,初中生情窦初开,可能是和女生有关系。
而且苏槐在班级里的异性缘很好,许多女生都喜欢找他玩。
但这种奇妙的缘分更多在于班主任的刻意安排。班级里男女生数目不对等,所以总是喜欢安排苏槐和女孩子同桌。
镇上初中很少,学生多,每个班都是三人同桌,一下课聊天的小团体一大堆。
苏槐对异性的分寸感把握很浅薄,毕竟他说话就带有很强的距离感。一般属于冷场高手,开口就是全场无差别攻击。
江黎pass了其一。而其二,暂无结论。
班主任对苏槐的语言天赋很放心。毕竟苏槐刚起来连他也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