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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播了,”陶权没接玩笑话,示意小王收好手机,“行程断了,后面几天我哪儿也不去,就搁家待着给你俩做饭,要吃啥跟我说。”
万钧还是担心陶权的精神状态,夹来一块龙利鱼,“权哥,是真的反转了,路人都说你打得好,骂你的就剩T团的粉丝了。”
陶权把鱼块塞进嘴巴,嚼着说:“我真没事儿。”
焦烁凑过来:“真没难过啦?我看你昨天跟丢了魂似的,以前摆烂也不见你这样。”
陶权当然不可能直接说明理由,多矫情啊,哎我一觉睡醒发现我竟然是个畜生,从来没把你们当一回事儿,从今往后我要重新做人,我要对你们好,把你们当我亲弟弟,多像神经病啊。
入夜,他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没有出道,被做票之后灰溜溜地回野合打工,也没遇见霍湘和甘草,过着平凡的生活,在时间的作用下,逐渐遗忘自己有多爱霍湘。
醒来后陶权若有所失,这两天他一直在想要不要减少对霍湘的注意力,毕竟他已经意识到霍湘不是生活的全部。
可梦见与霍湘毫无关联的世界,他又非常恐慌,几乎是吓醒的。
他用被子蒙住自己,怃然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个小时。
不能继续睡下去了,还要给两小孩烧早饭。
陶权为要飞外地的万钧准备了两个三明治,交代万钧这两天要按时吃饭,中午等焦烁醒来,他又把昨晚吃剩的菜煮成麻辣烫。
下午,小王在大厅抱着笔记本处理工作,说是魔方那边发声明了,要坚决维护权益,保留追究陶权法律责任的权利。
陶权没表态,晴姐没叫他去公司,那就是还不到他出面的时候。
第76章 臆想
没有互联网,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第一天陶权还很不适应,会有很多下意识找手机的动作,每当小王把手机给他,他又不要,只问有没有强提醒的消息。
在这么混乱的时候,他可耻地发现,自己其实非常需要霍湘的一个联络。
但霍湘没有,就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发生了这些事一样。
之后,杭城迎来一轮缱绻的湿雨。
屋外海棠花不经摧残,在春天来临之前谢幕,大爷们钟情的大理石桌被雨水放肆冲击,白天时,它们如同莹洁的珍珠,到了晚上,又变成碎石场的黑山石碎。
陶权就在湿雨来回间逐渐习惯了没有网络的生活。
大部分的时间被拿来练琴,练到双手疼痛难忍,练到把无意义的旋律变成一首歌。
歌曲连接窗纱和霖雨,飞越白天黑夜,抵达《我是天籁》最后一期彩排现场。
这一周影棚都在开工,工作人员脸上写满疲顿,臃肿的黑眼圈像是网吧网管才有的,滑稽之余又有些可怜。
决赛是节目观看人数最多的一期,此前没派上用场的备用设施轮番上阵,陶权到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在搬运集装车上的道具。
流云有阵子没见着陶权,一听他来了就赶到休息室,端了一大杯热咖啡给他。“我自己烘的豆子哦?”说着一脸得意地将手搭在陶权肩上。
陶权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其实他不爱喝咖啡,只是霍湘喜欢,所以了解了很多。
两人闲聊着,没涉及陶权陷入的风波,想来是晴姐特地交代过了。
不片刻,艺导前来敲门,提醒他们去隔壁影棚录选歌镜头。
算上复活成功的歌手,一共有五名歌手参与最终竞演,选歌优先权沿袭积分制,统合下来陶权排在第三,流云和萨比尔在他之前。
“我要撕开曲目咯?”执导神秘地朝众人说道。
流云催促他快些,结果执导不听,故意虚晃一枪地戏弄流云。
“看给你惯的,让开,我来!”流云挽袖口冲上前,推开指导,一把将塑封膜扯了下来。
“?!”陶权震惊地看着歌单。
竟然有天鹅航道的《臆想症》!!
摄像机猛推,记录下众人惊愕的表情。
“搞什么,都那么难唱!”有人抱怨道。
流云朝萨比尔扬扬下巴,“你肯定要选《臆想症》咯?”
陶权很不情愿地看向萨比尔,对方仍是一脸清微淡远,“嗯。”
陶权的希望瞬间幻灭,无奈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手看。
如果要他说出最喜欢的一首歌,那就是这首《臆想症》。
它作于天鹅航道巅峰时期,也是传唱度最广的一首,每次陶权听到,都能看见MV里的景象:霍湘骑着一匹黑马,四周是苍茫砾漠,月朗星稀,大漠的风将他长发吹起,他微微动唇,呢喃,吟唱,化身浩阔自然的一部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