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确认关系的那几天,舒淮和江翎就像是一对难舍难分的连体婴。江翎的粘人程度,简直要把舒淮的每一次呼吸的空间都占据。就连舒淮上厕所,他都恨不得替舒淮把着老二。说实话,这种亲密确实有点过了。
终于,舒淮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江翎背上,佯装生气地别过头去:“你给我适可而止点。”
江翎像个顽皮的小狗一样,从背后紧紧抱住舒淮,笑嘻嘻地回应:“谈恋爱嘛,就是要这样黏在一起才有趣呢。”
舒淮被他的无赖样子逗得哭笑不得,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黏屁。你快回学校上课吧,毕竟都请了好几天假了。爸爸前两天还打电话来问你伤势如何了。”说到这,他微微一顿,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还有,爷爷也很关心你的学习。”
听到这些,江翎把头埋在舒淮的肩上,有些无奈地嘟囔:“反正无论我考得怎样,最后都得按照他们的安排去走,又有什么区别呢?”
舒淮听在心里,虽然心疼,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免得江翎趁机顺杆儿爬。
他安慰江翎:“你要是能考个好分数,未来的选择就会更多。但要是成绩不能让你爷爷和爸爸满意,他们可能会考虑送你出国。”
江翎闻言吃惊地抬起头:“不会吧?!我从没听家里说过这事儿。”
舒淮耸了耸肩:“我只是听说,反正我以前的高中同学就有这样的经历。他前几天才从国外回来,还问我要不要去他的工作室实习。”
这番话让江翎心里开始有些慌了,他知道江老爷子一向对他要求严格,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老爷子还不知情,否则早就派人把他抓回杭州了。
江翎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哥,我知道了。”说着,他亲了一口舒淮的耳朵,“我下午就回杭州,等你找到实习公司了,一定要告诉我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半还是在南京。”
本来之前想去山区支教,但是现在已经和江翎确认关系了,他想了想还是打算在南京实习,不由得开始考虑了宋清芷之前提到的去她公司实习的提议。
下午舒淮没课,便和江翎一起打车去机场。刚出小区,两人就看到一只被落叶堆成的爱心环绕的流浪三花幼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惹人怜爱,爱心落叶可能是小区里孩子弄的。
江翎拎起可怜的小猫,看着舒淮说:“哥,这只小猫看起来像是刚流浪不久诶。”
幼猫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舒淮,眼神可怜巴巴,虽然它的毛发不算干净,但那双眼睛着实让人心生怜爱。舒淮环视了一周,没看到纸箱和猫碗,再看看小猫瘪瘪的小肚子,心里不禁一软。
“把它放回去吧。”舒淮对江翎说。
他虽然心疼这只小流浪猫,但害怕自己照顾不好他。他甚至宁愿把它送去宠物店也不愿意自己养,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照顾一个小生命。
江翎执意要留下它:“哥,你小时候都能把我养得那么好,怎么现在一只小猫就让你害怕了呢?我们一起养它好不好?”
舒淮的眼睫微微颤抖着。如果换作以前,他或许会觉得自己能够照顾好江翎和这只小猫。但是现在他完全没有那种想法了。他害怕自己的不负责任会给这只小猫带来伤害,但是看着江翎那小狗一样的眼神,和小猫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最终还是拗不过一人一猫。
“好吧,先回家找找有没有快递盒吧。”舒淮从江翎怀里接过幼猫,小心翼翼地抱着它,“等我从机场回来再去宠物店买它需要用的东西。”
在机场人分别时,江翎埋进他的颈窝,撒娇中带着一丝不舍:“哥,接下来的日子,记得要每天都想我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上午说下午要回杭州,于是在出发前,江翎对舒淮施展了一番别样的“折腾”,现在光是略略一回想,舒淮就两股战战。
尽管这撒娇的调调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确认关系后的江翎,撒娇中总是带着一种恋爱的甜腻味。
舒淮耳朵尖红得几乎要滴血:“我会的,但你就要乖点,就快要高考了,得专心。”
江翎捧着他的脸颊,额头相抵,两人眼神交汇,仿佛睫毛都要触碰在一起。
江翎口吻戏谑:“我乖乖的,哥哥就答应我,下次让我把把哥哥做到昏过去。”
舒淮四下张望,挣扎着推他,羞愤地嘴硬:“你还敢说!为什么偷偷摘套?!清理起来很麻烦的。”
江翎平静的看着他,眼里有笑意:“都是我给你清理的,我都没怕麻烦。”
舒淮眼睛都瞪圆了,恨不得一口咬死江翎,就是因为他给自己清理自己才说麻烦,因为每次清理到了到最后都会变得“意味深长”。
“快过安检吧,别再胡说了。”舒淮轻轻地掐了掐江翎的手。
原本江翎想来个临别的深情一吻,但看到舒淮左右顾盼,生怕被人瞧见,便作罢,不想真的惹毛了他。
眼下,江翎即将面临高考,而舒淮的课程则更为灵活,更多的时候都是他往返于杭州和南京之间。为了节省时间和方便见面,他甚至克服了当年父母空难事件的心理阴影,学会了独自乘坐飞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江翎提及此事时,竟难得地体贴了一次:“如果你真的害怕,那就不用勉强自己飞过来找我。等我考完试,我们就有大把的时间在一起了,你不来看我也没关系。”
听到这里,舒淮的心像是忽然塌了一块,他侧过头去,假装轻松地反驳道:“少自恋了,我是来监督你复习的,可不仅仅是为了谈恋爱。”
江翎知晓哥哥又多嘴硬,但这一次却故意笑着拆穿了他:“你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真的不会觉得虚吗?哥,别咬得那么紧。”
江翎把他抱着,舒淮双手吊着他的脖子,故意夹紧江翎,报复他揭穿自己的口是心非,江翎带有安抚意味地凑上去舔他薄红的唇,继而吮着他的舌头,温存地湿吻。
在杭州,江洛二人因工作常年在外,长期不在家。江翎也肆无忌惮了起来,家里几乎每个角落都留下过他们缠绵的痕迹。一开始也由着他去,有一次保姆突然销假回来差点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之后舒淮总是提心吊胆,生怕哪天洛一轩和爸爸也突然回家,所以后来住在江知礼家,他几乎会拒绝将领所有的亲密行为。江翎察觉到这一点就很少带舒淮回江知礼的房子住。
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结果真有有一次,洛一提前结束了出差,回家时恰巧撞见两人在楼梯的拐角处咬耳朵,不知是不是舒淮说了什么,江翎笑着亲了舒淮一口。两个少年看到他蓦地分开,尴尬至极,洛一轩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叮嘱了江翎几句学习的事,和舒淮打了个不咸不淡的招呼,做了顿晚餐好好招待舒淮。
晚上与江知礼视频时,洛一轩并未提及此事,第二天舒淮便早早地离开了。
事後,洛一轩走进江翎的卧室,询问昨晚的情形。
江翎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洛一轩却平静地说:“没看清楚才问你。”
江翎低下头,一边写着习题,一边回答:“我们在咬耳朵,说你的坏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一轩用一种很冷漠的平静的口吻说:“下次不要在家里做这些事。”
他话里的含义江翎心知肚明,但是没再搭理他。
另一边,舒淮隐瞒身份,在宋清芷的公司开始了实习生涯。起初,他和其他实习生一样,做些琐碎的工作。但没过几天,宋清芷便将他调到了一个重要部门,让他的专业知识得以充分发挥。实习期间,一个男前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以为他和有些同事一样是裙带关系,试图拉拢他,不时以工作指导为名发来骚扰信息。可能以为江翎只是公司某个领导的小亲戚,故而信息里面言语用词有些不堪。
江翎在舒淮熟睡时翻看了他的手机,发现了这些信息。他毫不犹豫地将对方拉入黑名单,并以舒淮的名义将骚扰截图发给了宋清芷。做完这些后,他又仔细检查了舒淮手上的智能检测手环功能,确保一切正常后,才拥着舒淮安然入睡。
在回学校的前夕,江翎特意订做了一对戒指,上面刻着他们名字的首字母。他带着得意的笑容将戒指戴在舒淮的手上:“哥哥,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要学会直接拒绝那些追求者哦。”
舒淮不看他也不说话。
江翎看着他颤动的睫毛,坏心眼地说:“听到没,你现在是有老公的男人了。”
舒淮听到他这话既惊又愤:“瞎说什么,你,你顶多只算男朋友。”说着就想摘下戒指,江翎没有阻止他,只略微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舒淮心里莫名有些焦躁,取戒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江翎攥着他没有戴手环的那只手腕:“哥,等我以後独立了,再向你求婚好不好?”
舒淮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翎握着舒淮戴戒指的那只手,深情地落下一个吻在戒指上:“你带着戒指我才有安全感,不然老是有人觊觎你。你这么漂亮,你从小就漂亮,长大了更漂亮,做什么都漂亮,在床上的时候更漂亮,我怕有人抢跑你。等我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
舒淮听着他这般大胆的言论,心头着实狠狠震惊了,他眼睛猝不及防一下就红了。
江翎把他揽在怀里拍了拍,又摸了摸他的头,很无奈似的:“哥,你等等我。”
“好。”
二人养的小猫名字叫“三点水”。
这个名字让舒淮忍俊不禁,他调侃江翎起名太随意。江翎才不在意他的嘲笑,他轻抚着小猫柔软的毛发,解释道:“本想用我们两人的名字中的一个字来合并命名,但发现不太好听,就在你的名字中取了个偏旁。”
于是舒淮由着他去了。
三点水到了需要做绝育手术的时候,由于江翎正在上课,舒淮只好请了半天假,自己带它去做手术。
他在网络上看到说,带小猫去做绝育时要表现得依依不舍,否则小猫以后可能会把自己当成嘎蛋仇人。可惜舒淮的演技太差了,除了以前在江翎面前伪装不爱他那一段还过得去,这次在小猫绝育的问题上可真是漏洞百出。回家后,三点水对他爱答不理,显然还在生他的气。
高考前,江翎抽空在礼拜天去看他,顺便也安慰一下新晋太监三点水。
晚上两人亲昵时,江翎咬着舒淮的耳朵,嗓音里的情欲浓稠得化不开,他湿热的呼吸洒在舒淮的耳畔,低沉地说:“看,我们家想要通过‘三点水’来增加新成员是不可能了。宝贝哥哥,我努力点,你给我生个孩子吧,就生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生不出......”
舒淮全身虚脱,身体好像飘在云端,他沉浸在江翎的温柔乡里,抽搐,尖叫,白皙的身体染上了爱欲的红。
高考前的一次长假,江翎兴致勃勃地向舒淮提议:“我们去天门山玩吧,我开车带你去。”
舒淮一听,双眼瞪得如铜铃,声音都提高了几度:“你连驾照都没有,还敢开车?!”
因为幼年时期父母死于空难的心理阴影,舒淮对飞行有着难以言说的恐惧。虽然这几个月他鼓起勇气,几次乘飞机去找江翎,但每次心里都忐忑不安,全程不敢睡觉。
江翎见哥哥反对,只好体贴地说:“那我们坐火车去张家界吧,一路看看风景,也挺好。”
舒淮心动了,于是向公司多请了两天假,两人便踏上了前往张家界的列车。
火车上,有位大叔好奇地瞅着他俩,笑眯眯地问:“你们俩是兄弟吧?”
江翎笑着晃了晃两人手上的戒指:“不是,我们是恋人。家里不同意,只好偷偷私奔了。”
舒淮面上微微发热,尴尬地别过头去。
大叔却意外地开明,他劝导道:“哎呀,现在的父母思想没那么保守了,你们好好谈谈,说不定就心软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父母”两个字,舒淮的心情忽然变得像是一条疲惫不堪的河流。这些日子和江翎的甜蜜,几乎让他忘记了江知礼和宋清芷的存在。
在天门山的两天两夜里,他们尽情游玩,虽然天公不作美,一直细雨绵绵,山上却凉爽宜人,雾气缭绕,宛如仙境。在这朦胧的雾里,他们深情地接吻。
舒淮紧紧握住江翎的手:我只敢在雾里和你接吻,我们的关系始终见不得人。
回到酒店的时候,舒淮的裤脚全部湿漉漉地贴在小腿上,像是刚从水塘里捞出来一般。双脚也是又冷又酸,比当年军训站军姿还要酸痛。江翎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轻轻地帮他脱掉袜子,修长的手指握着他的脚:“快去洗漱吧,等会儿出来我给你揉揉脚。”
舒淮点点头,快步走进浴室。水流声响起,江翎便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刷题。
不一会儿,舒淮洗漱完毕,面带倦色地走了出来。江翎连忙把他拉入怀中,轻声说道:“哥,让我闻闻香不香。”
“身上香不香我不知道,反正脚现在不臭了。”舒淮故意恶心他。
江翎握住他的脚,作势就要凑上去闻,吓得舒淮疯狂挣扎,差点把江老二伤到。
江翎去洗漱时,正好周自衡打来电话:“玩得怎么样?那个项目有进展了,钱很快就会到账,我转一部分给你。”
舒淮却拒绝了:“不用了,我的那份你留着。我想跟你换个东西。”
“换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人情。”舒淮声音低沉,“阿衡,别拒绝我。”
电话那头,周自衡沉默了许久,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有时候,放过自己也是给对方一种自由。”舒淮懂了他的意思,却也无言以对。
这时,电话里传来方知有询问周自衡自己短裤去哪了的声音,舒淮默默挂断了电话。
高考前半个月,宋清芷出国出差,家里只剩下舒淮和保姆。舒淮找了个理由让保姆回家。
周六,舒淮和江翎腻歪了一天。
第二天早上,做完作业后,江翎缠着舒淮想要亲热一番。
盛夏时节,衣衫很快褪去,他们沉浸在热吻中无法自拔,全然没注意到卧室的门已经悄然打开。直到宋清芷颤抖的声音叫出“小淮”两个字是他们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宋清芷站在门口愣在原地,像是被人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面如土色。
江翎慌忙穿上裤子,用被子盖住舒淮。舒淮则慌乱无措地推开了江翎,泪水蓦然充满眼眶。
这一刻,他们清楚的明白,原本隐秘的世界已经被无情地撕开了一个口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清芷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整理衣物。
江翎手脚麻利地先穿戴整齐,他站在床前,轻身俯下,在舒淮的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声音里满是安抚:“别怕,我先下楼去。妈妈现在情绪肯定很激动,你稍微等会儿再下来。”
舒淮却紧紧攥住他的手,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两人都没想到会暴露得如此之快。江翎本想着先谈几年地下,等自己毕业了有话语权了再和家里坦白,而舒淮知道终有一天会暴露,只是没想到是以如此难堪的方式呈现在眼前宋清芷面前。
两人并肩走下楼梯。
宋清芷坐在沙发上,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一抬头看到他们,眼中的红血丝便愈发显得骇人。
她猛地站起身来,一把将舒淮拽到跟前,粗鲁地扯开他的衣领。锁骨与脖颈之间,吻痕密密麻麻,新旧交叠,如同刺眼的烙印,令人心惊。
宋清芷怒火中烧,二话不说,扬手就给了舒淮一记响亮的耳光:“舒淮,你到底做了什么荒唐事?!你背着我,跟他做了什么?!”
江翎见状,急忙扑上去拉住她的手,带着哭腔喊道:“妈妈,别打哥哥,都是我的错,你别打他。”
宋清芷却厌恶地瞥了江翎一眼,另一巴掌狠狠地挥向了他:“你个混账东西,有什么资格叫我妈妈?!”兄弟俩各自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疼得眉头紧皱。
江翎连声道歉:“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宋清芷却对他的道歉置若罔闻,她紧紧盯着舒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舒淮,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你喜欢男人。就算你真的喜欢男人,你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不是因为他是你养弟,而是因为只要是他,就不行!”
舒淮低着头,不敢挣扎,只能默默承受着母亲的怒火。昨晚他和江翎还在这张沙发上缠绵悱恻,如今却像是两个犯了错的孩子,无助地站在宋清芷面前,任由她发泄心中的怒火。
过了好一会儿,宋清芷才勉强平复了情绪。她掰过舒淮的脑袋,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好孩子,小淮,妈妈知道你是一时糊涂才做错了事。妈妈原谅你,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再和江翎见面。好吗?”
舒淮下意识地望向江翎,只见他也正望着自己,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害怕被抛弃的惶恐,像极了他们当时收养的那只小三花。
舒淮看着宋清芷,嘴唇动了动,却迟迟给不出她想要的回答。
宋清芷看着沉默的舒淮,两行泪水终于滑落下来。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江翎。她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他半晌,才开口说道:“你真是太像他了,哪里都像。性格像,就连性取向也一样。”她摇了摇头,仿佛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荒谬至极。最后她对江翎说:“我已经给你爸打过电话了,他很快就会派人来接你回去。”
客厅里,三个人宛如三尊石雕僵坐在客厅里,沉默笼罩着每一寸空间。
宋清芷的眼神在两人间游移,她的心里翻江倒海。她几乎不敢相信,养了快二十年了的养子竟然爱上了她最痛恨之人的亲生儿子。她忽然笑了,混着泪水,那样一种深切无力的悲恸。
离婚这几年,她本以为多年的煎熬终于到头,每晚都能安稳入睡,还有舒淮这个懂事贴心的养子在身旁。她始终相信,不管发生什么,舒淮都会坚定站在她这一边。
看着流泪的母亲,舒淮有些恍惚。他几乎从未见过宋清芷如此伤心的一面,更别提这样痛哭流涕的样子。他换位思考,想象自己如果是宋清芷,反应恐怕会更加激烈。亲生儿子和养子走到一起,这放在任何一个家庭都是一场轩然大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过多久,江知礼派来的人就把江翎带走了。江翎的手机一见面就被没收,他甚至没机会和舒淮说上一句话。舒淮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背后宋清芷的目光仿佛利刃,一刀刀割在他的脊背上。
他们没有资格辩解,他们的辩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江翎走后,宋清芷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哭得浑身颤抖。
舒淮蹲在她面前,头靠在她的膝盖上,声音哽咽:“妈妈,对不起,我真的爱他,我爱江翎。”明明两人没有血缘关系,父母也早已离婚,为什么他和江翎就不能在一起呢?
宋清芷抚摸着舒淮的头,声音沙哑而颤抖:“我还是那句话,你和谁在一起都行,但就是不能和江翎在一起。”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揭开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吗?”
屋里顿时冷了下来,空气如同冻结。
舒淮抬起头,看着宋清芷。
她的眼神变得异常瘆人:“因为江翎是江知礼骗婚和我生下的。”
舒淮在宋清芷逼人的目光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窒息而亡。
“在江翎之前,我还有个孩子,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流产的孩子。他本来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在我刚怀孕两个月的时候,我发现江知礼和一个男人出轨了。我以为他只是一时新鲜,但是后来调查了才知道,江知礼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婚男。”她强忍着胃里的酸意,继续说道,“他天生就是同性恋,他去日本留学也是因为和初恋分手。我们认识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谈过男人。我们是父母介绍认识的,他的家里人也知道他的性取向,但还是把他介绍给了我。我的父母也知道,却还是撮合我们。”
舒淮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肩膀沉重地垮着,他深陷于自己的无能为力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为在那场婚姻里,我只是个遭遇了丈夫背叛的不幸女人吗?”宋清芷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哀怨,“不,我只是个可悲的生育机器。”
“妈妈。”舒淮试图去握住宋清芷的手,但她却躲闪了开去,眼眶也渐渐泛起了红。
她的声音颤抖着继续:“如果江知礼只是在我怀上第一个孩子前坦诚自己的性取向,我或许能够理解,毕竟人心善变。但是小淮,你知道吗?江翎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才来到我肚子里的?在我无奈地流掉了他的哥哥之后,江知礼却仍不愿离婚。江老爷子更是拿你小姨的前途来威胁我,要我必须为他们江家生一个孩子。你小姨在外婆家一直受苦,而我怀江翎的时候,她才刚上高中。”
宋清芷的泪水又哭了下来:“江家的势力远超宋家,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离婚对我来说并非易事。”
舒淮听得头脑昏沉,他简直无法相信这残酷的真相。他一直都知道江翎对江家的重要性,但从未料到江翎的诞生竟隐藏着如此沉重的真相。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何宋清芷一直对江翎心存芥蒂。
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即使他并非有意为之,但他现如今这样的行为对宋清芷来说,无疑是另一种背叛。
江知礼将江翎送往江老爷子在杭州的老宅。江老爷子疑惑地看着儿子,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把孙子送过来。更让他惊讶的是,江知礼竟然主动提出同意让江翎去国外留学。
江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突然转变态度了?以前你对江翎可是漠不关心的,现在怎么关心起他的学业来了?”
“爸,我现在觉得您以前说的话挺有道理的。”江知礼沉声说道,“还是让江翎离宋清芷和舒淮远点儿好。”
江老爷子听到这两个名字,顿时面色一沉:“我好久没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了,江翎和他们来往很频繁吗?”
江知礼接到宋清芷的电话时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他并没有告诉老爷子舒淮和江翎之间的恋情。他深知老人受不了刺激,上一次他高中时出柜的事情就已经让老爷子气得在医院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翎在楼梯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坚决不愿意去国外留学。
江老爷子杵着拐杖,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以为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你只需要按照我们给你规划好的路去走就行了!”
江翎盯着他们,眼神发冷,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停在了离江知礼几步远的地方:“我只是你们的工具吗?我难道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吗?”
“你是江家独苗,江家的担子你得挑起来。”
江知礼听见江翎荒谬又夸张的笑,眼神绝望地看着他们:“你们真以为我乐意来到这世上吗?你们生下我,却对我漠不关心,只会逼我学那些我毫无兴趣的东西。要不是哥哥一直陪在我身边,我——”
江知礼猛地一耳光挥过去,江老爷子也不禁吓了一跳。
江知礼怒极而笑:“别提舒淮,你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亲热,你当你是谁?你曾经的确有过一个哥哥,但他已经不在了。”
江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知礼:“你说什么?什么叫已经不在了?”
江老爷子对江知礼的一时气极的失言感到震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而与江翎对视:“你就乖乖在家待阵子,学校那边我会安排人给你补课。高考你想去就去,反正九月份得出国。”
江翎被江老爷子软禁在家已整整一周,所有通讯工具都被没收。
江知礼那番话如同一块石头压在他心头,他迫切想知道“你曾经有个哥哥”这句话背后的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尝试偷偷溜出去找舒淮,却每次都被爷爷发现,甚至加派了保镖看守。
年轻气盛的江翎索性豁出去了,在餐桌上向江老爷子坦白:“爷爷,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只要你们不再关我,不让我出国,我会乖乖走你们安排的路。”
江老爷子闻言大怒,筷子一摔:“你们这是反了天了!自古以来男女阴阳相配,你怎么跟你爸一样,居然跟我说爱上了男人?”
他立刻打电话给江知礼兴师问罪。
江翎听到爷爷在电话里对父亲怒吼:“难道你们同性恋还会遗传吗?!我他妈活了这么多年,爱过的、玩过的哪个不是女人?你是个天生的同性恋也就算了,怎么生出来的儿子也说自己爱上了男生?!”
江翎对爷爷的话感到不解。爸爸不是前几年出轨后才和男人谈起恋爱的吗?怎么在爷爷口中变成了“同性恋会遗传”?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说完江翎头也不回上楼去了。
为了能争取到和舒淮见面的机会,他谎称自己只是一时冲动才对男生产生了类似爱情的感觉,其实他喜欢的还是女孩子。一个月后,江翎终于重返校园。但爷爷对他看管极严,上下学都有专人接送,他根本没机会与舒淮私会。
爷爷暂且信了他的话,因为他认错的态度属实良好。江老爷子撤走了几个保镖,但每天仍会派一名司机守在校外。表面上给了他自由,实际上暗地已经为他办好了出国留学的手续。
而另一边,宋清芷给舒淮介绍了个女孩,想让他们试着相处看看。舒淮因心里对宋清芷存有愧疚,听了她的话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每天按部就班地说着早安晚安。
他给江翎发了许多信息,回复都石沉大海,他猜测江翎的手机可能已被没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清芷对舒淮的不解风情感到恼火,舒淮则一句反问让她陷入沉思:“妈妈,你现在想让我做的,和当初外婆硬要你嫁给爸爸,有什么区别呢?”
宋清芷震惊,无言以对。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与那些曾经压迫她、将她视为生育工具的人并无二致,唯一的区别,也只是她对舒淮深深的爱而已。宋清芷心乱如麻,她曾以为舒淮会顺从她的意愿,与女孩子交往、恋爱,最终步入婚姻的殿堂。
舒淮在宋清芷的公司实习,早在离校前,宋清芷就在公司附近为他购置了一套房子。他们母子分开居住,于是那套房子却成了舒淮和江翎秘密约会的温馨小窝。
江翎一回到学校,就迫不及待地拿回手机,看到舒淮昨晚发来的信息:“我好想你,小翎。”
他躲进卫生间,拨通了舒淮的电话:“哥,我也好想你。”
电话那头,舒淮听到江翎的表白,心中的思念如洪水决堤。他匆匆离开同事的视线,走向公司天台。
“你现在怎么样?”舒淮关切地问。
“我没事,哥,爷爷还是让我回学校上课了。我会努力高考,你在南京等我哦。”江翎说。
“你,你不要跟你爷爷对着干。”舒淮劝道。
“可是,我不愿意放弃你啊,小淮。”
舒淮小声地说:“我知道,我也不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翎的声音顿时雀跃起来:“我就知道,哥,你还是爱我的,你终于大胆了一回。”
“嗯。”舒淮听到“大胆”两个字,心中一阵虚。他确实够大胆的,只是不知道这份勇气能维持多久。
江翎被关在江老爷子的宅子里那段时间,舒淮忍不住打电话给洛一轩探听消息。从洛一轩口中得知江翎即将出国留学,二人即将面临长时间的分离。他知道江翎的反抗或许无用,但以江翎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个人的力量始终难以抗衡江家。
每逢周六江翎补课的空隙时间,他都会想法设法和舒淮偷偷见面。
?他们小心翼翼地躲开司机的视线,在每一个可以幽会的角落尽情地缠绵。杭州的夏天炎热如蒸笼,他们依偎在昏暗的楼梯间,彼此的呼吸都仿佛带着火焰。江翎的嘴唇落在舒淮眼睫处,缓缓下移,到他的两颊,一手掐住他的脖颈,舔湿他干燥的嘴。舒淮微微踮起脚,虔诚地把自己送给江翎,浑身好像烧起来了,不知道,也许是天太热了,体温也就上去了。嘴唇是热的,舌头是热的,呼吸也是热的,心跳声如激烈的擂鼓。舒淮一双洇红的泪眼看着江翎一眨不眨,眼泪扑簌簌地落,顷刻流了满脸。
?江翎捧着他的脸,手忙脚乱地去擦:“不哭了,哥,怎么了,昨天因为司机看得紧,所以没来见你,我保证,以后不会爽约了。”
?舒淮搂着江翎的腰,一个劲儿地亲他,江翎把他圈入怀中,啜着他的嘴,吸着他的舌头,舒淮眼泪不停地流,心里抱着下一次见面也许是江翎留学回来的决心和江翎缠绵。
江翎以为他是激动的。
两个人都像是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快渴死一般,紧紧抱着,唇舌紧贴,不愿分开。
?高考结束,江翎毫不犹豫填报了南大的志愿。他事先没有告知爷爷,直到填完志愿才向爷爷坦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老爷子听了不以为然道:“你填哪里都没用,九月份就出国。”
江翎却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就不信自己不愿意去,家里能把他绑到国外去?
他和爷爷打招呼说要出去玩两个月,实则一直陪舒淮待在南京。
每次舒淮和江翎结束之后都会哭得很厉害,刚开始江翎以为是他弄痛了哥哥,後来发现舒淮的眼泪来源于内心的不安。
江翎解释:“哥,别哭了,我不会出国留学,志愿我都填好了。他们不会强迫我的。”
舒淮渐渐冷静下来,他抬头去亲江翎的下巴:“我爱你,江翎,我真的好爱你。”
江翎紧紧箍着他,漂亮的眼睛笑得半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手撑在卫生间墙壁上,身体一阵一阵地抖。
“小淮,你也不会放弃我的,对吧?”舒淮死死地掐住江翎的手臂,攀登上了高峰,多余的眼白翻了出来,红润的舌尖微微伸出口中,他竭力想去回应江翎的承诺,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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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江翎常在梦中见到舒淮,仍然是闷热的夏天,他从背后紧紧抱着舒淮,对方面颊被眼泪沾湿,舌尖像妖狐一样伸出来,声音低而勾人。
舒淮反复地说爱他,不厌其烦地说,不知疲倦地说,仿佛是要把过去十几年克制的爱全然展露在江翎面前/像幼兽,对主人露出自己柔软的小腹。江翎明白他内心的不安,但是他以为对方只是因为害怕家里会强行把自己送出国留学,害怕面临分离。他甚至想过,不如遂了家里的期望,带着舒淮一齐远赴异国。他至始至终他都没听到舒淮说过一句“我绝对不会放弃你。”
在梦中,江翎终于以上帝视角看到,自己在问出那句“你也不会放弃我的是吧”是什么样子,觉得很搞笑,像个小孩儿一样做出轻飘飘的的承诺,没有一点份量。江家有的是法子轻易地将他们拆散。
梦境向来会顺遂他的心愿,舒淮环抱着他的肩膀,两条腿没有支点地荡来荡去,呼吸起伏时胸膛间染了大片情动的红,他一边呜咽一边对江翎承诺道:“小翎,我才不要放弃你,你说过的,我还要给你生孩子,我想给你生小孩。”
江翎在心中冷笑,梦里的舒淮爱他爱到恨不得为他生小孩,即使他俩心知肚明男人无法生育。
他在梦中同舒淮缠绵了数不清多少次,直到对方无力再斥责他的疯狂,只能低声哀求。
可今晚不一样。
今晚的梦里,他看到自己伏在枕头上,舒淮蹲在床前,轻柔地抚摸他的后脑勺,耳边似是传来带有安抚意味的“小翎”。
他想开口质问对方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一走就是杳无音讯,为什么一走就是漫长的六年。他还想让对方再叫自己一声,可话还未出口,便被屋内的动静打断。江翎睁开眼,三点水趴在他旁边的枕头上睡得正香。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智能检测手环,上面本应长亮的绿灯变成了一个红色的点。
秋天是很温吞的气候。江翎现在一点也不喜欢秋天,听上去很刺耳的一个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