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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书郎缓缓地闭上眼睛,好想大睡一觉,睡个十天八天也不嫌多。
他无暇为自己疗伤,他的双手不离兵刃,随时都在等待最后一搏。
左宗正是主持这场搏杀的导演者,他半带惊异地走前十步,态度有些不自然。
他挺直身子站在那里抱拳,道:“来的莫非是久不在江湖上走动而失去侠驾几达三十春的‘泰山老人’欧阳长虹老爷子吗?”
他的声音很高亢,听得人人竖起耳朵,等着那红脸老者的回答。
虽然他们从对方的兵器上已经知道此人是欧阳长虹,但总是想从欧阳长虹的口中听个真切。
果然,不见欧阳长虹的唇动,他的声音却已贯入各人的耳朵里:“不错,老夫是欧阳长虹。”他大步走下坡来,仔细地看了几人一眼,又道,“真是难得,八方风雨会此地,你们几个竟然扭成一股力量来对付一个后生晚辈。怎么的?敢问莫非是活过头了?”
左宗正忙回应道:“欧阳前辈几已列位仙人,江湖之事,怎敢惊动侠驾?实乃在下有极痛苦之事,难以忍受这小子的一再骚扰,更何况他杀了我的小儿,你老看,”他指着半垂脸的巫春花,又道,“我的媳妇已成寡妇,她那大好的青春,往后如何活下去?”
巫春花真会配合,正在拭泪,一副可怜的样子。
这时,六旬红脸老者“铁血掌”文通也忙走上一步,抖着穿透的右掌,道:“三十年未见侠踪,我文通的心中甚是怀念当年欧阳大侠技惊百位武林各派高手于凤仪楼之事,想不到今日重见侠颜,三生之幸也。”
欧阳长虹淡然地道“当年之事,老夫早已忘怀了。”
文通尴尬一笑,道:“文通却永生难忘,只不过今天之事,兄弟我和‘虎头蜂’;左宗正、‘大扫把’司马山兄、‘黑旗门大掌旗’戈彪兄、‘北地蛟’崔昆仑兄几人皆是有深厚交情的老哥们,今天大家扭结在一起对付这小子,实乃此恶徒几年来不顾江湖规矩,凶敲恶诈,专门找道上兄弟们的麻烦,为了绥靖扛湖,我等只有狙击这小子,永除后患,以安武林。”
左宗正忙又接道:“欧阳大侠,试想此人小小年纪,却专门为害我等,长此下去,江湖永无宁日,左某已深受其害了。”
提着飞爪的崔昆仑粗声地道:“今天我们几个也几乎阴沟里翻船,栽在此獠之手,我们每人均以血换血,以命搏命,不想却几乎收不得场,好在这恶徒已至血尽力竭、强弩之末,我等就准备分他的尸,把他零碎在此,欧阳大侠,你是明白人,就请继续上路吧,落个眼不见为净。”
欧阳长虹目注仍坐在地上满身浴血、脸皮泛青的黄书郎,然后又看看围着黄书郎欲待出手的几人,脸皮毫无表情地道:“老夫久不在江湖走动,当然不愿多管闲事,更不想知道此人与你们有没有过节。”
左宗正讪讪地问:“那……刚才欧阳大侠以震撼江湖的旋头铡示意……”
一边的文通也道:“事情就是这样,欧阳大侠当知我们的苦心。”
坐在地上的黄书郎却是硬骨头,他连欧阳长虹也不看一眼,心中想着:“今天就这么豁出去了,要我的命,娘的,老子非弄死两个垫背的。”
他暗中运功,在他的体内寻找那股子失散的气功,他找得很辛苦,头上在冒冷汗。
欧阳长虹缓缓地摇摇头,他那泛红的脸上抖着一双犀利的光芒,道:“别以为老夫久不走江湖,就不知道你们平日的所作所为。买空卖空、生敲讹诈、割地为王之事,你们做得淋漓尽致;坐地分赃,贩卖女人,与官勾结,戕害无辜,我也时有所闻;只不过传言虽凿凿,却并未为老夫所亲见,也就只做不知,今天……”
几个魔头睁圆了眼,别说是每个人一身的伤,就算几个人没有伤,联手也不是此老敌手。
传言有人见此老山中行,一头猛虎扑上来,此老不出手,口中厉吼宛如打恶雷,竟然把那头老虎吼得倒滚三丈外,跳起身来就逃跑。
欧阳长虹以十二支旋头铡遍走江湖无敌手。
此老对敌,从未曾发过五支旋头铡,而他却可以一口真气推动十二支旋头铡,就算人再多,也难逃被削去脑袋的厄运。他顿了一下,又道:“你们之中有人见过我的,当知我看不惯的事情便一定会伸手管一管,一生侠誉不能妄为人称颂。”
左宗正痛苦得脸皮扭曲,就要为爱儿报仇了,他花的心血,下的本钱,无非就是要碎了黄书郎,眼看今日功败垂成,实在令他几乎……当然,这对文通几人尚无所谓,他们得了厚赠,虽说受伤,也有弥补,而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