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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掌”文通直摇头,道:“你们多忍耐,老夫只砍掉他的右手就回头走人,你们看,他在我这右掌上贯穿的血洞,几乎毁了我的武功。”
他抖着包扎好的右掌,脸上一片灰苍苍的。
左宗正大声地道:“文兄,那小子的右手是你的了。”
于是,文通嘿嘿笑了。
司马山立刻加上一句,道:“老夫说过,今天非生啖他的肉不可。”
左宗正虽然拼命捂住伤处,却还能开口,道:“司马兄,少顷你就在他的身上挑肥拣瘦的下刀割吧。”
司马山满意的直逼黄书郎。
“铁塔”戈彪瘸着大腿,怪声怪气地吼道:“老子今天砍断他一条腿,娘的,拿回三江煮了吃。”
倒吊眉的桑巴跟着吼:“另一条腿是我的了。”
好几个魔头要分黄书郎的尸了。
黄书郎暗中闭着一口气,不为所动的怒视着前方,仍然跌坐着。
他相信自己还能有最后一击的力量,他试着在他的体内寻找那股子似已消失的气功。
他一直以气功在体内抗拒着各种伤痛,但当他重重的挨了一记金环之后,那股子气功已不知游离到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似乎他又唤回了一些内涵之气,那就是他运转在体内十二周天的气功。
只不过如果他把那股子力道运作出来,固可伤敌,自己也将吐血而亡了。
黄书郎不是怕死之人,他如果胆小怕死,便不会找上黑红门了。
他有了忧虑感,那是他过去所没有的感觉。
自从他有了秀秀,而秀秀又有了他的骨肉,他的这种忧虑感便更加浓厚了。
当年,“飞云怒虎”石不古就是一生不娶,他不想干伤天害理之事,他更不想制造寡妇,干上他这种玩命的工作,今夜脱了鞋,还不知明日早上穿上脚不。
“西山狂狮”田不来也一样,只不过田不来遇上田大婶,那田大婶跟定他了,他无奈,所幸田大婶没生一男半女,算是少作了孽,后半生两人的感情更浓了。
黄书郎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有了微笑。
这时候不应该有笑容。
这时候他应该哭才对。
就因为他这一笑,几个魔头稍有迟疑.
几个人也看向黄书郎手上的那把尖尖的,宛如毒蛇吐出来的舌信一般的尖刀--“恶信”,不由得窒了一下。
这时候他们也输不起,如果有人往上冲,这个人就是大傻瓜。
左宗正突然狂吼,道:“大家齐出手,立刻分割小子的尸体呀!”
果然,突来的吼叱惊醒了几个魔头,于是,几个人又往黄书郎围过去。
“杀!”
黄书郎大吼如豹,拚着最后一口气出招了。
只不过就在几件兵器齐举的刹那间,就在人们预期的洒血掉肉的时候,那突然的变化便宛如这世上太多不可意料的事突然发生了。
是的,空中突然响起阵阵“嗖嗖”声。抬头看去,半空中有两道极光旋转,那么凌厉地旋转着阵阵的啸声,只是那有些刺耳的声音入耳,只在那弧光旋转一周后,它又飞一般地旋回去了。
只那么旋飞之间,场上的人立刻往外围退闪不迭。
这时候,黄书郎也生生地把那股欲冲破喉管的悍劲又强压回去。
他从来未曾闻过这种响声,当然,他以为也许又来了什么对头冤家了。
于是,大家把目光随着弧光望去,只一看,在场之人全愣住了。
从各人的脸上,可以看出几个魔头的惊惧与忿怒交集而成的表情。
不错,黄书郎也觉得心中一沉,就在一道矮林子边的小路上,巨鼎似的站着一个红光满脸而又白苍苍发髯下垂的老者,那老者的双手已握着飞旋出手又折转回来的那两把月形旋刀。
就在这老者身边,有个黑脸中年壮汉,这人的背上扛着一个牛皮袋,袋子的口上方露出一片极光闪亮,那是一袋子旋刀在里面。
在场之人心中明白,方才那一双旋杀的月形飞刀,就是此老发出来的。
月形旋刀又叫旋头铡,抖手射出,可在百步之内取人首级,若是用兵刃去阻挡,力道不对,旋刀就会随之反杀上身,端的叫人难防。
此老出现,黄书郎并不觉得什么,左宗正几人却暗里犯了嘀咕,又是不安,又是惶栗,只因为此老久已不在江湖出现,为什么偏在此时露面?而且又是在黄书郎就要被几人分尸的时候。
而黄书郎也不知此老是友是敌,只不过他已卯上了,管他来的是什么人物。
他既然不认识此老,便只有静静地等待着,他已是力竭气尽、血涸神虚之境,他就只有看自己的造化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