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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书郎永远也想不到会在这时候碰上强敌,
他觉得实在倒楣,因为偏不愿意见的敌人,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了。
迎面正中央,站的是“虎头蜂”左宗正,他的右后方,竟然是三十岁左右的美艳女子,然后……
然后有六个凶汉分别站在左宗正的身后。
黄书郎知道林边一战,左宗正伤得不轻,想不到一个月不到,他竟然把伤养好了。
那一双锁喉环如今又套在他的左肩上。
那位女子模样儿又俏又艳,一身水绿色短扎,外罩一件粉红色披风,披风上绣着一朵牡丹花,那花朵足有面盆那么大。
她穿的一双蛮靴也是水绿色的,看上去柔美轻飘、恬静而又高雅。
后面六人中,一个身材高大、脸膛朱赤的六旬老者,他正双目炯炯地注视着黄书郎。
紧挨着老者的乃是个五旬上下的精瘦人物。脸孔蜡黄无血色,宛似风干橘皮的脸皮下挂着两撇翘胡子。显得此老有着一股子阴沉与老练气质。
站在此老左面的,乃是一个矮胖如水桶的汉子。肩头上扛着一颗光不溜丢的大光头,让人看不出他的年纪有多大。他的五官长得滑稽,眉压眼来鼻连唇,五官细细小小的,好像长在一堆似的。他背着双手挺着肚皮,好似一尊站立的光肚皮罗汉瓷像的模样。
靠在路边的两位,一个是黑袍黑巾,双腕上套着半尺那么长,上面镶着金扣的护腕套,肩头扛着一柄牛皮套鞘大砍刀,刀把上的红绿缨子还飘呀飘的红绿两色交替着飘,飘覆在他那黑红色的脸孔上,更觉得此人有着一股子剽悍之气。
与此人并肩的乃是个虬髯大汉,倒八眉下吊着一对凸出眶外的大眼睛,那扁塌的鼻子上露出两个大窟窿,一对爆牙不整齐,有一个断了一半,这人的肩上扛着一个长布卷,看不出里面裹的是什么东西。
第六位站在最后面,看上去这个人的年纪不太大,三十出头一点吧,脸面狭长而有些苍白,但气魄与气质上有着深邃的冷傲,他的双目精芒如星,却不会把他内心所想的表现在他的外表上,他的身材很适中,只不过他的架势却给人一种泰山般的强悍、黄河般的汹涌之感。
黄书郎不由得多看此人一眼。
黄书郎当然明白,像这种人的内功必有特殊造诣,他可能在“气”与“力”上已练至上乘境界。
一个“气”达上乘的人,是不会有任何浮躁的表示的。
一个“力”至极限的人,永远不会轻易表示出什么,只有在搏杀中,才会知道这种人的厉害之处。
黄书郎乃经过两位异人的调教,却也听到过不少江湖上的故事,他自出道以来,那个人是他所遇上的头一个令他注视的人。
此刻,双方在刹那间的窒息之后,“虎头蜂”左宗正脸上流露出晦涩与恶毒的光芒,冷沉地道:“黑红门铁令追踪传报,你小子果然在八府的官道上出现,今天是你偿还血债的末期了。”
黄书郎淡淡地道:“是债总是要还,是仇岂能不报?左门主的心情我很能谅解。”
左宗正指着身边绝艳的女人道:“她,我的媳妇,你杀了他的丈夫,黄鼠狼,至少她该看着你在她面前流血而亡吧。”
黄书郎再一次看看那女人,她实在美。
他就不懂左少强有个如此美的女人,为什么又去找别的女人?
黄书郎就只求有个秀秀,只要秀秀能守在他身边,他便满足极了。
左少强却不一样,也许因为黑红门的势力太大了,他恨不得将天下的美女都能抱上床。
他重重地注视着那女人,双目中有着另一种难以形容的眸芒。
那女人缓缓地移动着,移向黄书郎。
黄书郎未动,那女人走到他面前半尺远才停下来。
“你杀了我丈夫?”
“左少强真的是你丈夫?”
“为什么你要杀他?”
“江湖一把刀,我不杀他,他便杀我。”
“你们有仇恨?”
“过去根本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为什么起干戈?”
“嗯,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吧?”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丈夫在黑红门尽忠职守,回到家中是个好丈夫,他不会有什么与人结怨的地方,值得和别人以命相搏。”
黄书郎立刻怔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左少强是个双面人,而且还做得十分成功?这种功夫,有许多有地位的人就做得十分成功。
在外面弄几个女人玩玩,谁知道。
黄书郎顿了一下,道:“你真的有一位好丈夫?”
那女人淡淡地道:“是,我有一位好丈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