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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骂得狠毒:“去死吧!最好早死,我操你十八dai kao祖宗!”
他嘴巴里可不是在骂,他嘴巴里说得真好听:“黄大侠,平安上路吧!多多保重身体,更要小心照顾你媳妇,有什么头痛脑胀不舒服,随时大驾光临,我立刻全力治疗,等你的媳妇要生产,你来我这里生,我一定保你媳妇母子平安。”
黄书郎站在大车边,闻得古班的话,他是又高兴又痛快,好不爽也。
他拍拍古班笑道:“古大夫,有你这些话,我就知道你还不错,对于过去的不快,彼此一笔勾销,下次若是再来麻烦你,我照单付银子。”
古班忙摇手,道:“不,不,收你黄大侠的银子,那就太见外了,你能上门找我治病什么的,那是你黄大侠看得起我古班,千万别提银子。”
黄书郎笑了,跳上车,双手拉过缰绳,低头道:“古大夫,你请回吧,我们这就回水火洞去了。只不过请你的口风紧一点,千万别再走漏了我们的所在。”
“当然,当然,若是有人打听你的住处,我就说你去凉河了。”
黄书郎一怔,道:“你怎么说我去凉河?”
古班笑笑,道:“找你的仇人一定是黑红门的人,黑红门总堂在凉河,我说你去凉河,他们以为你去拆他们招牌,砸他们堂口,他们就会立刻回凉河了,哈……”
黄书郎笑笑,道:“真会编造谎言,古大夫,只要你不说出我们回水火洞,随你怎么说了。”
他抖着缰绳一声喝:“得!”
于是,两匹马撒开蹄子便往三仙镇外驰去。
站在龙风大客栈外的古大夫半天在发愣。
那伙计走过来,笑道:“古大夫,车走远了。”
古大夫答非所问地道:“老天保佑,叫他生个儿子没有屁股眼,操他八辈子祖奶奶。”
他当然是骂黄书郎。
江湖上就是这码子事。休以为别人在你面前恭维奉承,骨子里绝对不是那么一回事,骨子里也许在骂你,就好像古大夫对黄书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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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驰到镇外了,车上的田不来笑哈哈。
“大叔,你笑了。”
田不来很少发笑,至少黄书郎已经很久未听见田不来笑过,突然听到田不来的笑,顿觉新鲜。
田不来收住笑,道:“阿郎,你说咱们回水火洞去,是不?”
田大婶道:“阿郎是骗骗恶郎中的,你也信?”
田不来道:“我当然不会信,恶郎中也不会信。”
田大婶道:“你怎么会知道?”
田不来道:“我问你,老太婆,咱们这是坐什么呀?”
“当然是大车。”
“水火洞在荒山里,大车怎能上得去?恶郎中只一思索,就知道咱们远走高飞了。”
田大婶哈哈笑了。
黄书郎道:“大叔,我是随便诌的,也可以说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抖着缰绳,又道,“我还知道恶郎中在心里恨透了我,他也许在心里骂我老祖先,哈……”
田不来道:“任何人心里也不舒坦,任何人一样会骂你,阿郎,有时候咱们就是把恶骂当歌听。”
秀秀道:“阿郎,咱们这是去……”
“柳荫小筑。”
“远不远呢?”
“二百多里地,那地方很静,你一定很喜欢。”
“不会再有恶人上门了吧?”
黄书郎回头笑笑,道:“我干爹当年就住在柳荫小筑,不会有人找去的。”
秀秀伸出头来,她笑得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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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车已经驰了一天,秀秀怀了孕,黄书郎只好慢慢地驰,他很小心。
当然,田大叔与罚大婶的伤也尚未好,更不能颠簸。只不过这一路还算平坦,车上备有吃喝东西,为了避免遇上黑红门的人,黄书郎便连住店也免了。
夕阳就快下山了,黄书郎招呼秀秀陪着两老在车内吃东西,就在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汉子。
汉子身材既瘦又小,走起路来却像跑。
黄书郎并未注意那人,直到双方正面碰上,黄书郎才看清来人。
来人正是小流球。
小流球发觉赶大车的是黄书郎,立刻像瘫了一样溜着屁股坐在地上了。
他坐在地上大喘气,张大嘴巴直哎呀。
大车停住了。
车帘子也掀起来了,秀秀伸出个头来看。
小流球一看便火大了,他指着黄书郎大声吼:“好,好,你用大车载个美女江湖游,害得我到处找你跑断腿,我可敬的大哥呀!你整人不是这么整的吧?”
黄书郎笑笑,道:“小流球,少在我面前耍无赖,快起来见见你嫂子,还有车上的两位老人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