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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顶小轿奔入八里庄的小街头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是去抢秀秀。
他不动声色,也不走出林子,他在等着,等着小轿再从小街上回来。
如今小轿已抬进宅子里去了,黄书郎却冷笑了。
这儿的地形他早已看好了,从附近林子里穿到后山坡上,他便可以看到大半个宅子的情况。
他现在就伏在一块石后伸着头,他好像看到那极小轿停在前院的大厅前面。
于是,黄书郎开始动脑筋了。
他有两个抉择。
一是暗中跟踪,把秀秀救出来,然后再狠狠地收拾石不悔三人。
二是等天一亮,明敞着上门去要人。
只不过黄书郎想了又想,决定采取第二个决定--先找地方睡大觉,天明以后去要人。
他认为石不悔的人是不堪一击的,几曾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既然对方不中打,何不正大光明地上门去?
他冷冷地笑了。
就在那片林子里,黄书郎躺在树枝上睡着了。他还在树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掉入一个深水潭里,潭水深不见底,自己憋着出不了气,挣扎着就快要叫出声来了,便在这紧要关头,忽然传来一阵风声。
“呼……呼……”
黄书郎也许挣扎得过头了,他从树上跌下来,眼看就快落地的时候,他总算梦醒了--差一点没跌进一个石坑里。
他怔了一下,摇摇头:“这是什么梦?”
他只是摇晃一下脑袋便站起来了。
那刺眼的阳光从林梢射过来,石不悔的大院炊烟袅袅,黄书郎露齿一笑。
他举步往石不悔的宅子前广场上走去。
很悠闲,也很自得,黄书郎的棒子在手上晃呀晃的闪闪发着光--太阳照在他脸上,也照在他手中的棒子上,他的脸上有笑意,他的棒子是银色的。
他老弟尚未走到大门,消息已经传入石不悔的耳朵里了。
黄书郎刚刚站在大门口的八级石阶下,那扇厚厚的朱漆大门便拉开了,只见大门内走出一伙人来,为首的正是恶霸“丧门神”石不悔。
站在石不悔两边的乃是卜通与成豹,有八个大汉两边站,一直站到台阶下--真会摆谱。
这是仇人见了面,两眼分外红,石不悔已是咬牙切齿地吼道:“他妈的,找上门来了。”
黄书郎却哈哈笑,他上下左右地仔细瞧。
他的模样好像是在查看什么,样子滑稽可笑。
他看了一阵才笑道:“你小子死不悔是吧?你把我的表妹抬进你的门,存的是什么心?”
石不悔吼道:“梁秀秀已是我的人了,自从她死了丈夫之后,石大爷不忍她年纪轻轻的就守寡,才要求刘老头把秀秀嫁我的,我已等了快百日了,这关你屁事!”
黄书郎道:“那也要秀秀本人同意,据我的表妹告诉我,她不喜欢你呀。”
石不悔冷冷一声笑,道:“那没关系,睡上一夜她便跟定我了。”
黄书郎呵呵笑道:“石恶霸,真有你的,我问你,你有几个老婆?”
石不悔得意地道:“不多,三个。”
黄书郎道:“你已有三个老婆还不满足,石恶霸,你也不怕累死?”
石不悔更得意地道:“石大爷得天独厚,有福消受,你管得着?”
黄书郎叹口气道:“从小,我这个表妹就由我照顾,她再嫁与否,总得向我问一声吧?”
石不悔大怒,骂道:“黄书郎,你他妈的少装样,刘寡妇几曾有这位恶客表兄呀?”
黄书郎道:“她的亲戚多着呢,你不知道的太多了。石恶霸,我的表妹呢?”
一边的卜通面无表情地对石不悔道:“石兄,就算他是小寡妇的表兄吧,他来这儿那是关心小寡妇,何妨把他当成真的客人,就叫他表兄妹见上一面,也表现出咱们的大方,你以为如何?”
黄书郎心中在冷笑,这是在一拉一唱一软一硬的引你家黄大爷上当了。
他暗自思忖:“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老子看你们什么样的恶机关。”
便在这时候,那成豹也粗声地道:“今天双方不交手。表弟,小寡妇已经被抬进门,她是不会再走了,那多没面子,何不叫这黄鼠狼进去一趟,也好叫他死了心。”
石不悔鼻子耸动地骂道:“娘的老皮,你讹骗老子一万五千两银票还不够?你又来‘黄鼠狼向(又鸟)拜年’呀!”
黄书郎道:“人人喜爱银子,我更爱银子。”
石不悔道:“那一万五千两银票呢?”
黄书郎指指口袋,笑道:“就在我的身上呀。”
石不悔的脸色好看多了。
他伸手礼让,道:“本要拒绝你进我的大门,看在小寡妇的面子上,你跟我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