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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握刀往外走,他厉吼:“前面那把火定是你这王八蛋放的,你莫非想救人?”
黄书郎笑哈哈地道:“想不到你四肢发达,头脑也灵光,不错,我是来救人的。”
他往院中横一步,钢棒已拔在手中。
那大汉嘿嘿冷笑,道:“就凭你这副瘦排骨,奶奶的,老子压也把你压死。”
黄书郎一笑,道:“大狗熊,别逞能,我以为你若想继续喝老酒,最好把小流球放出来,也免得咱两人动家伙,那是有干天和的。”
大汉嘿嘿冷笑道:“他奶奶,你果然是来救小流球的,可恶啊!”
他的刀法不精,但很实在,刀光一现,一股子窒人的“嗖”声,差半寸未削中黄书郎的头皮。
黄书郎的动作几乎像头翻墙打洞的黄鼠狼一样快捷,当大汉的第二刀走至中途时,他已穿过大汉的右侧而站在半丈远处。
黄书郎仍然未动手,只因为他发觉大汉的忠于职守实在令他感动。
这大汉专门负责看人犯,他守在这里不稍动,如果想救人,那得……
大个子横跨一大步,斜斜地一刀劈过来。
黄书郎伸出一腿往后闪,他的棒子便顺势拨上大汉的砍刀,双方接个正着,发出“当”的一声响。
黄书郎的反应是一流的,当大汉抽刀准备再杀的时候,黄书郎的钢棒往敌人的下盘猛一抡。
“啪!”
“唔!”
钢棒打在大汉的右膝上,把大汉打得提着右腿呼痛不已。
“老兄,别打了,我认为你还是装着喝醉睡一边,我把小流球带走就算了。”
“想带走爷看守的人犯,你得从老子的身上踩进门……”
黄书郎道:“那又何必呢?老兄,我这里给你说好听的,行吗?”
大汉咬牙直起右腿,仍然掩不住他痛苦的表情,却又十分顽强地举起大砍刀,吼道:“王八蛋,我劝你尽早逃走吧,老子不难为你,算是两没见……”
黄书郎哈哈笑道:“娘的,我这里好话说尽,你那里死不买帐,我看咱们两人得有一个先躺在地上了。”
大汉吼道,“躺在地上的必是你小子。”
黄书郎道,“大个子,这一回我对准你的另一条腿骨敲。你可得小心了。”
他的话甫落,身形已闪到大汉的左前方。他的钢棒好像真的一闪而敲向大汉的左膝了。
那大个子的须发戟张了。他牙齿发出咯咯响,就好像他在嚼着一把干豆。
他弯腰斜砍,那也是连带吓阻敌人打来的钢棒。
然而,大汉上当了。
黄书郎没有打他的左膝。
他如果真的要打大汉的左膝,他就不会明说了。
当大汉的刀杀下来的刹那间,黄书郎就笑了。
他笑的声音好像发自半空中,因为他已跃上一丈七八那么高,便也一连发出三次重击,棒棒打在大汉头顶上。
“噗噗!”
大汉发出“吭哧”一声低吼,斜着身子倒在地上了。
黄书郎伸手拍拍大汉的毛脸腮,低笑道:“睡吧,你只不过头上起了两个菜包子,三五天以后就会好的。”
他自大汉的巨躯上跨进屋子里,桌上的酒他喝了一大口,不由骂道:“这是什么酒?马尿差不多。”
黄书郎低声道:“小流球,你个小狗操的。”
黑暗屋子的一角,传来一声低哼。
没有回答,那低哼便是回答。
“小流球,你还不出来?”
仍然没有回答,也仍然是低哼一声。
黄书郎火大了,他沉声道:“你个狗操的,难道还要我把你请出来呀?”
却不料暗角处又是一连两声冷哼。
黄书郎终于明白了,小流球必然说不出话来,小流球是个爱说话的人,他不会不开口的。
暗角处有一张床,床上铺的是一张凉席,那个枕头是竹子编的,隐隐约约有一股酸臭味道。
那哼声更清晰了,就在这床下面。
黄书郎低头往床下看,床下只有一件东西,夜间看来像个西瓜--其实黄书郎知道,那是个泥巴烧的瓷尿壶。
除了尿壶,床底下什么也没有,但黄书郎却知道这大床就是机关。
于是,他用力去拉大床,立刻便闻得一阵咔咔之声传出来。
随着大床的移动,果然墙边现出个地道来了。
地道下面一片黑,伸手难见五指。
黄书郎忙把桌上的灯燃上,他举着灯往地道中看过去。天爷,地道下面倒吊着一个人,头发垂在地上,血尿一大片,那人的口鼻还被布巾蒙着,那哼声便是这人用肚皮挤压出来的。
那人当然是小流球。黄书郎只一看,便知道是他的老搭档小流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