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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令黄书郎欲大笑出声的,莫过于向冲率领着他的手下十多人,连夜奔出大门。
向冲是去救连百瑞三人的。三个人被luoti(被禁止)捆在大树上。两天不吃东西,怕早就饿惨了。
黄书郎躲在房坡上,他目送向冲等十几人走向镇外面,他乐透了。
他对于这种安排相当得意。
他对于不杀小白菜更着意地愉快不已--杀一个你认为该杀的人,不见得于事后就会舒坦,反倒是把一个你认为恨透了的人操纵在手中而又随时加以利用,那才是令人愉悦的事。
黄书郎就是在这种心情之下,支使小白菜前来敲诈黑红门的。
这不只是黑红门的银子肮脏,黑红门的银子也血腥,由小白菜这种女人敲他几个花花,应不为过。
而小白菜也真的照着黄书郎的交代去做了,并且做得相当成功。
现在,黄书郎连黑红门隐藏在暗处的几个暗桩也查看到了。他呵呵地笑了。
黄书郎只要发出呵呵的笑声,那表示他是打从心眼里高兴。
顺着山墙跃下地。黄书郎发觉黑红门前面大院的边厢房中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再看大门下那两盏大纱灯,便幽灵似的翻到大门外。
黄书郎发觉黑红门的厚木门又关上了,这时候三更刚过不久,街上是不会有人的。
没有人才能顺利地办事情。黑夜也养了不少人,当然,这些靠黑夜过活的人并非全是道上兄弟,只不过上天总是公平的,所以黄书郎就在夜间赶来了。
黄书郎动了点小小手脚,他把两盏纱灯猛一碰,火苗子立刻将纱灯燃着了。
黑红门的大门虽然漆得朱红色,两边还雕着苍龙的头伸出檐外,但当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便也很快地发出噼啪声。天干物燥不得了,大火已往天上冲。
于是,两扇大门拉开了,又是那壮汉奔出来,只不过他奔了两步又回头,他击着铁器大声喊:“失火了。”
黑红门的人也真快,九个大汉跑过来。
九个人一齐吼:“水,提水呀。”
那大汉更是火大了,他咒骂:“这他娘的是一把怪火,纱灯还会着火呀。”
最后面也有人奔出来了。
七个女人还带着两个半大不小的娃儿,敢情向冲的内眷也住在这里了。
向冲的内眷走到前面来,有个中年妇人急忙叫:“老爷子在哪里呀?怎么不见老爷子?”
那壮汉奔过去,道:“夫人,老爷出城了,连副堂主出事了,老爷去救人的。”
中年妇人双眉一扬,道:“赶快救火,小心防守,这一定是一着连环调虎离山计,咱们千万别上当。”
壮汉怔了一下,道:“夫人的意思是老爷受骗了?”
中年妇人道:“这把无名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壮汉怪吼道:“哪个王八蛋如此大胆,敢来咱们黑红门撒野?”
中年妇人道:“先救火要紧。”
就在这时候;四周又来了不少街坊邻居。平日里黑红门还懂得敦睦邻居,为的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还真的有人提水来救火了。
黄书郎放了火,他去救人了。
他掠过了后院墙,趴在地上贴耳听,因为他知道小流球被囚在地牢里。
黑红门各分堂都有不同的囚人地方。黄书郎知道小流球被囚在后院左边厢房地下室中。
他贴耳在地下听了一阵子,便轻巧地走近左厢窗下面。他以为人都往前面去救火了,便大方地推开了窗。
灰蒙蒙的屋子里,好像有个人。
那根本就是一个人--一个坐在桌边吃酒的人。
这个人一头乱发,胡子就好像大山里的茅草一样,还有点扎人。
黄书郎怔了一下,他在想,这家伙怎么不去救火?
他伸头窗内,道:“喂,老兄,前面失火了,你老兄怎么不去救火?”
那人身子不动,他的头侧转过来了。
那一双眼珠子真吓人。白的多黑的少,他龇牙咧嘴地冲着黄书郎笑。
他的确是笑,只不过看在黄书郎的眼中,他宁愿这人不笑还顺眼。
“救火去呀。”
“天塌下来我也不管。”
“你只会喝酒?”
“我看守人犯。”
“什么人犯?”
那人忽地站起身来,真吓人。他的头几乎碰到横梁,大声地吼道:“你是谁?”
“我是我。”
“娘的,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这里的人我都认识。”
他顺着灯光看,立刻自桌下抽出一把大砍刀。
黄书郎立刻明白,这家伙是专门看守犯人的。
小流球一定就在这屋子的某一处,也许就在地下室中囚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