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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彩一笑,道:“你说不怕又怕的,我不懂呀。”
黄书郎道:“动上家伙便拚命,只不过千万别被他们活捉,那可就有罪受了。”
黄书郎的话立刻引得文彩一窒。
她伸头看了看黄书郎,道:“你说对了,黄爷,我在黑红门的后院听到有人在哎唷哎唷地叫,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黄书郎立刻便想到了小流球。
是的,他本是拦路要救小流球的,却不料反而救了文彩姑娘。
他想着文彩说的那人一定就是小流球,但黄书郎总得先替文彩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的心中强忍着急躁,如果小流球还能叫,这表示他还能忍受,如果小流球不喊叫,那便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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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书郎把车赶到八里庄的时候,已经是过午一大阵子了。头顶上的太阳照得人的头发麻,黄书郎就觉得身上好像要着火了。
这一回他可真逗人,大车就停在俏寡妇的那个不常启开的大门口。他上前去拍门,而且叫的声音也真大,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刘寡妇家会有人来拍她的门?这是新鲜事,立刻附近站了几个人。
这些人当然是爱管闲事的人。
爱管闲事的人也是多事的人。这种人只要什么地方聚了人,他准定挤过去凑一脚,起起哄,骂骂人,丢几块石头砸砸人,然后指着一群不相干的人叫着:“他妈的,你们是干什么的?”
现在,就有个黑汉走过来,他戟指车上的黄书郎叱道:“他妈的,你莫非走错了门?”
黄书郎笑笑,道:“老兄,你怎知我走错了门?”
黑汉面色一寒,叱道:“混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黄书郎腼腆地笑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黑汉开口骂了。
他冲上台阶揪黄书郎的衣裳,恶狠狠地叱道:“你娘的,知道了你还敢拍门叫啊……揍你!”
黄书郎忙摇手,道:“老兄,请你千万别打我行不行呀?我只不过是来叫门,又未曾干什么伤风败俗的缺德事,你何必打人?”
黑汉一声吼,道:“还嘴硬?你前来拍刘寡妇的门,这是坏人名节,你知不知道?”
黄书郎道:“知道,知道!”
他这一声回答,附近围看的人中已经有人喝道:“知道还来,他娘的,找挨打呀。”
黑汉更是揪住黄书郎的衣衫不松手,看来准备当街要揍黄书郎了。
黄书郎立刻对黑汉道:“老兄,我请问你,屋里的小寡妇是你什么人?”
黑汉指着十几个看热闹的人,道:“我们都是八里庄的好邻居。”
黄书郎一笑道:“只是邻居呀?”
“不错,小子,你又是谁?”
黄书郎指着自己的鼻子,挺着胸道:“我是小寡妇她娘的大妹子婆家表侄子的堂兄弟呀。”
黑汉一瞪眼,叱道:“他娘的,什么拐弯抹角的一大串的屁亲戚?八竿也打不着。”
黄书郎道:“别管远与近,好歹是亲戚。我的好朋友,我远从九里湾驾着马车来,可是有事找我这门远亲,希望有个人陪陪她说说话,夜里睡在一张床上也不会再寂寞,我们为她着想呀。”
黑汉发火了。
他几乎一拳打在黄书郎的鼻头上。
黄书郎当然不会被这黑汉打中,他只稍稍一偏,伸手便托住黑汉的臂,急忙道:“你打人?”
黑汉怪叫,道:“你奶奶个熊,老子火了还杀人。你竟然当着大伙说出下流的话来,夜里想同小寡妇睡在一张大床上,哇呀呀,老子马上宰了你。”
黄书郎看大伙,无奈地道:“我这位远亲死了小丈夫,你们就把她囚在这小小的三合院里,白天没人同她说上半句话,夜里孤灯对愁眠,怎么的?拿她当囚犯呀!多可怜。”
黑汉怒道:“为你自己可怜吧,小子,我就老实地告诉你,刘寡妇她不可怜,她快过好日子了。”他顿了一下,又道,“若不看在你远从九里湾来,老子早就宰活人了。”
黄书郎道:“什么好日子呀?”
黑汉高声道:“刘寡妇守节一百天,期满之后便是我们石大哥的人了。她跟了我们石大哥过日子,这以后吃香喝辣穿金戴玉,日子不用想也知道多舒坦。还用得着你来作践人家?滚,你娘的老皮!”
他用力猛一推,黄书郎心中已有了气。他曾闻得刘寡妇提过,八里庄出了个恶霸叫“丧门神”,这人就叫石不悔。他只等百日之后就来抬人了,也难怪附近没有人敢来找小寡妇说句话。
黄书郎心中冷笑,但他还是呵呵一笑,道:“我的这位黑老兄,你老兄敢情把我的意思弄错了,我是说找人来陪一陪我这位远房的小亲戚,可不是我陪她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