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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连的劈手抢过皮鞭,道:“咱们跟随向爷办事,上刀山下油锅也没有怕过什么,今夜你小子却胆小如鼠起来了。”
他拿着长鞭不出手,却把大车上睡的另一个年轻人叫起来了。
姓连的把长鞭递在年轻人手上,道:“小张,你揉清眼睛往前看。”
小张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小子,他揉揉眼睛,问道:“副堂主,你要小的看什么?”
姓连的乃是黑红门清河镇上二十四分堂副堂主,江湖上“恶狼”连百瑞就是此位仁兄。
他指着前面路当中,道:“你看看,前面路上黑呼呼地站着个什么?”
小张睁大眼睛,道:“人嘛!”
姓连的道:“对,是个人,他不是鬼。”
小张闻得连百瑞的话,笑道:“就算是鬼,咱们这儿三个大男人,怕什么?”
连百瑞笑道:“有出息,去,抽他几皮鞭。”
小张道:“打人?为什么?”
连百瑞道:“他挡住咱们去路,难道就在此地耗下去?”
小张不接皮鞭,他挺挺身子下了车。
他年轻气盛求表现,对连百瑞道:“副堂主,我的身上带着刀,我过去看看。”
他把刀握在手上,却又闻得连百瑞道:“小张,多加小心,是鬼难缠,是人更难斗,多加小心了。”
小张走了三步又回头,道:“副堂主,你是说人比鬼还难斗?”
连百瑞道:“半夜三更人挡路,百分之百是恶人,你没听人说,鬼还怕恶人。”
小张怔了一下,但已经下了车,硬着头皮也得去看一看对方到底是人还是鬼。
他的刀在手上不停地抡动,口中厉吼:“是鬼请让路,是人你快逃,奶奶的,老子钢刀是不带眼睛的。”,
双方相距六七丈,黄书郎又是站在树影下,那模样还真叫人摸不清是人还是鬼。
小张走过去了。
黄书郎本未笑出声,但当他发觉小张那色厉内荏的模样,他吃吃地笑了。
他那笑声听起来好像是热锅在冒气,有点刺耳,却也令小张吃一惊,小张已是惊上加惊了。
“鬼!”
是的,鬼就是那种“嘘嘘”声。
也许有人说,天底下哪里会有鬼?可是,谁又能证明天底下没有鬼?
车上的连百瑞就愣然张口开不了腔。
他瞪着眼睛看前面。
赶车老李道:“连爷,准是那活儿,我看这有点不对劲,是不是遇上多事的鬼,他要打抱不平了?”
连百瑞叱道:“去你的,鬼管咱们阳间的事呀?老子没听说过。”
就在这时候,小张已经站在树影前面,他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不由骂道:“操你娘,你是人吗?”
他边骂边举刀,照着黄书郎就砍。
黄书郎沉声道:“我是人,你小子就是鬼了。”
他的动作真快,钢棒疾点横拦,身不动,便闻得两声极端不同的响声“当!”“砰!”
“哦!”小张的声音传来,他的人已往山边撞过去,满头鲜血往外喷,糊里糊涂地歪倒在一片茅草窝里了。
黄书郎仍然不动,他轻松地站在路当中,那钢棒在他的手上旋动着,就好像孙悟空的如意棒一样。
他仍然那么吃吃地笑,只不过他的笑声又大了些,因为他发觉大车那边又奔来一个人。
是的,连百瑞提着鬼头刀奔过来了。
连百瑞听得小张叫“人”时,他就胆子大了。
看到小张被敲翻在山边不起,他更火大了:“什么人竟敢和我黑红门作对?真是活腻了。”
黄书郎仍然在笑,他的笑声更大了,他耸肩两笑,却也更增添他的神秘……交手之前唬唬人,也是一桩令他愉快的事,所以他乐透了。
“恶狼”连百瑞忿怒地站在三丈远处,他心中明白,小张的武功不怎么样,但一般人他还能一个打三个,不料刚才只一出手,便被人家打翻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不冒进,站在那里开了腔:“朋友,你是谁?”
黄书郎笑不笑的沉声道:“我是谁?你这个糊涂蛋,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
连百瑞怔了一下,道:“老子从未见过你。”
黄书郎道:“你现在不是见到我了?”
连百瑞道:“你小子报上名来,连大爷不打迷糊仗。万一你与连大爷沾点亲带点故,我的刀子没眼睛,会伤感情的。”
黄书郎淡笑一声,道:“我们永远也不会沾亲带故的,你阁下如果以为我们还有点相似之处,那大概只有一件事情勉强可以说一说。”
连百瑞双眉一扬,道:“我们有相似之处?”
黄书郎道:“是的,只有一点相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