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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股辛辣辣的感受,黄书郎知道自己受伤了。
他左手的尖刀急旋而下,“哧”地一声割断了搂着一条腿的粗臂,就在丁卯仁回刀杀的时候,黄书郎拔空而起,半空中他七个跟斗连空翻,带着一身鲜血一头钻进山林中不见了。
丁卯仁见死了两个人,他火大了。
“搜,他奶奶的,姓黄的伤得极重,他逃不远的!”
山林中发出沙沙声,丁卯仁的吼声又传来。
“散开来扩大搜索面。”
只不过这片林子并不深,半里路已到了林子的另一边,从山上遥望远处,一条人影正奔走如飞。
丁卯仁怪吼一声,道:“快!那小子往八里庄方向逃走了{”
五个人成一行,拔腿便往山下紧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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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丈宽的小溪,真清爽,那么悠悠地流过了八里庄,八里庄只是个小镇,并不是乡间山庄,这儿住了百来户人家,树还真不少,除了四周大树外,每一户的院子里都有几棵半大不小的树,树荫下不但睡着人,还有几条老狗也把脖子贴在地面上闭目凉快呢。
八里庄的北头有一家小院子,热烘烘的太阳好像要把屋顶烤起来似的,有一片氤氲之气从屋顶冒上来。
屋子里有个小水池,池水是流动的,那是从小溪引进屋子的水,水池不太大,但也有八尺长五尺宽,一边放了一张软垫,棉毛浴巾挂在一张长椅上,水声哗啦啦响。唔,只见一条赤裸裸的身子斜斜地躺卧在水池一边,秀发紧紧地束住,嫩脸稍稍仰起,修长的双腿时而在水面上露一下,仿佛两条象牙般光滑而诱人…,..这光景着实令人有着一种下意识的遐思与幻想,譬如轻轻地拥抱、浅浅地一吻,或者……
池中的女子顶多不过二十四五吧,也许二十刚出头,从清澈的流水中仔细看,她肤色之美,身段之佳,真是没话可说;尤其是一张脸蛋上,风目流波,贝齿灿灿,俏鼻子好像是特意雕刻上去一样,说她有多美就有多美,只不过她的眉毛会跳动,相书上说这样的眉毛会克夫,要不然……
大热的三伏天能在这样流动的溪水中洗个冷浴,实在令人爽快。
这位少妇眯着眼,好像还在哼唱着,只不过她的声音不高,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
后窗下便在这时闪进一个人,那人只在窗上稍推,便见窗户“咯”地一声,随之从窗户外翻进一个汉子来。
那当然是男人,而且是个结实健壮的男人,三十不到,顶多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黑是黑了些、但却是亮红的,略圆的面孔上一对炯炯大眼睛,疏疏落落的几根胡须渣子,倒使他显得有些厚实的样子。
他的身上在流血,一身汗水把他穿的青蓝色衫裤湿透了,那副狼狈相,只看他苦兮兮地喘着气就知道了。
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致以后,他不喘气了,他张大了嘴巴,望着比他嘴巴张得更大的池中少妇。
池中少妇惊愣中发出“嘤咛”一声叫,几乎连头也缩入水中了。
“姑娘,切莫惊慌,我只要在这儿躲一躲,避了风头。你只管放宽心,紧要的时刻一过,我会闭紧了眼睛,忘掉一切所见,拔腿就走,请你多帮忙。”
“你……你怎么乱闯,闯到我这浴池来?你知不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个闭门养老的寡妇,你……你……要坏了我的名节不是……”
那人反而笑了。
他吃吃地笑道:“别激动呀,我又不是故意的,如果不相信,呶,你看一看我的背上。”
他转过身子以背示向少妇,却吓得少妇似乎捂口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那人黄书郎是也。
他露齿一笑,又道:“我亲爱的好女人,我因被人追急了,才像个没头苍蝇似的,那管他什么皇帝寝宫还是(禁止)院,老鼠洞也一样往里面钻。”
那女人急急地双手掩着(禁止),道:“你快去换个地方藏一藏,请别给我惹祸殃,我们这儿的乡邻不好惹,他们会合力活埋我呀!”
黄书郎面皮一紧,道:“你们这儿的人真霸道,别人家的事也扯烂蛋。”
“你快快走吧;叫人发现不得了。”
“你多多包涵,不是我不走,实在……实在你这儿最安全,我说好女人,我若不是背上挨了一刀,就凭那几个追我的人,哼!早就躺在山沟里了。”
便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哗哗啦啦的脚步声。
“丁爷,我们挨家搜。”
“对,丁爷,八里庄只不过百来户人家,一家挨着一家搜,一定能揪出那个无赖黄鼠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