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芒连日来被阵内的五行术折磨木了,听到问话条件反射就是不知道,说完苦着脸道:各位大佬,你们继续问下去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打杂的,最多帮忙当诱饵别的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你能替他办事?
人家能力比我强太多,我哪敢忤逆。刘芒弱弱出声。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出他们想听的话,审问的同僚耐心逐渐告罄,郑开屏从开始就没有参与问话,只是坐在边上指尖拿张符篆缠绕把玩,一言不发也无法让人忽视他身上浓烈的低气压,大有刘芒再耍花招直接召下雷阵将他消灭。
空气中都弥漫危险的味道,纤长的手指骤然停顿,指尖绷直的黄符似待发的利箭,明明没什么动作,刘芒久违的感觉到做人时才有的背后发寒的畏惧。
我的时间宝贵,最后一遍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郑开屏平静抬眼,只一句,刘芒竹筒倒豆腐地把他仅知的丁点消息全抖露出来,仿佛说慢点郑开屏手里会憋不住炸了他。
我说!我说,那个人他没有名字,我只晓得他的背后还有个被藏起来的主人。
主人是谁?
不清楚,但是他要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背后的主人,他要收集魂魄。我、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
笔直的黄符忽然卸力软化下去,良久,郑开屏拍拍同僚的肩膀起身离开。
辛苦,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宁家。
墙上的旧海报被装裱保存的很完美,挂在客厅墙上,任谁进来都能一眼看到海报里头的女孩眸若星辰,站在她最爱的舞台上留下最美丽的定格。
符南雀站在海报下静静凝视,心中不免感慨世间缘法奇妙,当初接下宁良美的任务时哪能想到,今日自己会以宁家二老干儿子的身份站在这儿。
宁老太知道符南雀负伤后,老太太还满脸心疼他工作重又没个贴心人照顾,接连几日让符南雀来家里,她亲自下厨变着花样做营养大餐。符南雀怕累着老人,让宁老太别忙活吧人还不乐意,嘟嘴虎脸地坐在旁边不吭声就想他多吃点,符南雀只得顿顿不落全吃光,生生给养胖一圈。
符南雀笑言自己被宁老太养得油光水滑,都要变胖了。
胖点好,长点肉好看。宁老太摸摸干儿子细嫩的小脸如是说,一旁的宁老先生点头赞同。
我本来就很~好看。符南雀冲着老人眨眨眼,有心展示自己的俊秀,结果把老人给可爱到,逗得两老哈哈大笑。
明明科室里的小姐姐们都说他很帅的,怎么到二老嘴里只剩可爱了。符南雀很郁闷,但不妨碍他被/干妈他们的笑容传染,没多大会儿便跟着一块笑开来。不算多好笑的事,愣是笑得没停下,他本就五官精致,笑眯起眼更显得惹人疼爱,平日里刻意板起脸的成熟如春雪初融,渐渐与脑海深处的笑脸重叠起来。
宁老先生瞧他片刻忽然说:我认得你的笑脸。
符南雀停住笑,没明白宁老先生什么意思,就听老人补充道:我曾经见过个人,他笑起来和你很像,现在想想他似乎就姓符。
餐桌上一片寂静。
是吗?符南雀以为自己很冷静,但话说出口连声音都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颤音,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描述,他跟他笑起来很像?他的爸爸。
我们真的很像?
宁老先生点点头,其实他并不是记得很清,只是那人笑起来很温暖让老爷子印象深刻,像是肯定自己的说辞,还捎带上宁老太:老婆子,你还记得当年曾经找良美问事的年轻人吗?就挺轰动的那件事。
宁老太想了想恍然大悟,看来也是从老伴的提示中想到往事,一拍大腿那畅快劲儿可把符南雀好奇得要死。
符南雀忙问:宁爸,你说的什么事啊?
宁老先生和宁老太对视眼,估计是在想谁先来开口,最后由宁老先生组织语言娓娓道来。
其实故事不算很长,是多年前宁良美从国外学成归来那年,曾经有个年轻人来宁家找过宁良美。那位年轻人穿着当时很流行的牛仔装扮,阳光英俊地站在铁门外头自成一道靓丽风景,好看到当年宁老太看到个帅小伙倚门而靠,差点以为是未来女婿上门提亲,拉着人就进门别提多高兴。
符南雀嘴角抽抽,是干妈能干出的事。和宁老太熟识后便知她本人性子其实很随和,偶尔带点小俏皮,就是个童心未泯的小老太。
宁老太:别听他胡说,很快人就表明来意,是找良美问话的。
符南雀:问话?
是啊,说是良美路遇不平救了个女孩宁老太摊手,其实具体的我们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她救过的女孩带有事的,所以才会查到良美这儿。
哈,不过后面好像也没个结果,都没听良美提过。
符南雀若有所思,又和宁家二老坐一阵才离开,没有去拦计程车转身沿着街边往宿舍走去,宁家里幺鸡小区的距离还挺远,开车都要二十来分钟,但符南雀就是想走走,走得更累些好把心头那点子堵给发/泄下。
二老说的事,脑海没来由的冒出梦里听过他爸对宁良美说过的话,TA已经死了谁?会是干妈说的宁良美救过的女孩吗?
符南雀没有头绪。他从未听说过父母曾经做过什么职业,姥爷不会主动提起关于父母的事,仿佛是不可触碰的伤心事,每当符南雀问起他们时,老人眼里总会流露掩饰不住的难过。慢慢的年幼的符南雀便记得,不要轻易去问,姥爷会伤心。
他只能自己凭着想象去描摹。
今天听得宁爸的话,符南雀有一刻怀疑过,也许他的父亲曾经是个了不起的警/察也说不定,不然查人问事这种情况也不多见。
总不能是跟自己一样做渡魂师吧?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符南雀也是无聊发散思维自个瞎侃罢。散步到商业街,红灯刚灭绿灯亮起,对面街的小孩两手牵着父母蹦蹦跳跳走过来,没两步便撒娇要抱抱,软萌的表情简直让人心软不舍得拒绝。
所以他的要求很快得到满足,被他高大的爸爸一把抱起,一家三口笑哈哈地从符南雀边上走过,连空气都飘满幸福的味道,符南雀不想承认,他其实很羡慕。
哪来的小猫,孤零零站在街上,等哥哥带回家?
身后传来某人特有的懒腔痞调的轻笑,像光般一瞬间打进符南雀的世界,把阴郁孤寂给狠狠驱散。符南雀抽抽鼻子从自己的思想旋涡中回到现实,回过身真诚发问: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土地公?怎么哪儿都能碰到你。
话毕,脑门被郑开屏曲指扣了下,不是很疼,但符南雀还是吃痛捂住。
郑开屏纠正道:正常情况下,应该说我们缘分深厚无论到哪都能再相见,你个没有情趣的小野猫。
符南雀无语:别给我取些奇奇怪怪的外号。
很奇怪吗?多可爱的昵称啊。郑开屏耸耸肩,虽然没说但脸上的表情明晃晃的死不悔改,叫猫儿多贴切!合适!就跟符南雀一样傲娇又像人疼,就会嘴硬。
符南雀斜睨他,没继续掰扯这事,扯住郑开屏袖子指向路边摊直言:我要那串棉花糖。
刚才那家的小孩也是买的棉花糖,他看见了。郑开屏也不在意话题的跳跃,很自然接下话边掏钱边逗他:哥只给我家猫儿花钱,这钱花下去以后叫猫儿不许赖哦。
快买!
啧啧啧,这就开始先使唤上了。得咧,猫儿。郑开屏呼噜一把符南雀头上的软发,走过去把符南雀看中的棉花糖买下。
软软的舌尖从雪白的糖丝舔过,清甜的味道立刻在嘴里化开,符南雀满足了。才想起问他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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