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碰不到一块。陈可彬抬头望过来,符南雀就知道他要问什么,我们现在看到的都是已经成为过去的时空画面。
重现过往的画面如同进入虚拟世界般,可以看到听到他们的一切,却不能融入其中,他们看不到你,你也无法触碰他们。
啊,我懂,就跟看电影一样。陈可彬豁然开朗,又问:那你刚才是要去做什么?我看你似乎追着个女孩跑,你追她干嘛?
那女孩是宁良美。
啊?!
我们能看到宁良美的画面不会是偶然。符南雀琢磨说:她们产生的联结在任何时空都是奏效的,郑开屏如今不知在哪,我们要再想找到马潇宁,或许从过去的宁良美这能带我们找到马潇宁藏身的地方。
这也是他从别人那学师来的,说如果当事雇主不在,重现的当事人也可具备追根溯源的作用,她重复不断的演示生前画面都能充当引路人。
说是这么说,符南雀也是听过一耳朵,他没郑开屏那手指路开挂的本领,唯有试试这土法子。
她走不远,现在追上去嘶
周身顿时一冷,符南雀哆嗦都没来得及抖,陈可彬忽然靠上来惊恐道:他们看过来了!!
目之所及不知何时宴会的贵宾们停下交谈,无论他们先前是在做着什么都停住动作,诡异地转过头来目标明确麻木瞪住不速之客,萦绕耳畔的音乐也跟上了石子路般坑坑洼洼刺耳绵长,空气弥漫着名叫僵持的味道,这一刻不管是符南雀还是陈可彬心里都十分清楚,两个空间在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交汇起来。
不止他们能看见过去,过去也在凝视他们。
符医生,怎么回事?
他自个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很明显他们被针对了。眼看所有人渐渐向他们走来,逐渐形成包围圈将他们困在其中,大块头上前挡在符南雀前头,奈何也拦不住一圈虎视眈眈的人。
分不清是谁先动的手,耳边被人嗷地一声嚎叫差点震破耳膜,符南雀拧过头去,就见陈可彬被人拉扯住衣领子要往人群中拽去,唬得他手舞足蹈恨不得长出八只手去够符南雀。
符南雀心下一惊,抬手要拉他却是立刻感到力量的悬殊差距,宛如在跟巨石拔河使劲力气也拉不动半分。
无奈,符南雀扯开嗓:乖乖!
号令出,余光残影掠过,正同群人搏斗的大块头扫堂腿脱开困境,如炮弹出膛蹿腾而去把拉拽的人顶开去,伴随着撕拉碎裂声,符南雀将人拽回自己身边。陈可彬后半拉衬衫直接碎成破布条,雪白脊背风中凌乱也是顾不得管,这场拉锯像是个信号,直接刺激的所有人蜂拥而上,鬼哭狼嚎的宛若炼狱。
乖乖!开路!
大块头一声吼,双手撩翻背上攀扯的人,一个滑铲将符南雀跟前挡道的人扫平开辟出条小路来。
跑。
符南雀矮身躲过侧边张牙舞爪企图挠他的手,拉起陈可彬使出洪荒之力往外跑去,奔跑间在一众举止癫狂的人中,独独有两个特例背对这边的乱象携手站在角落不动。符南雀只来得及瞧清他们的衣着是刚和宁良美聊天的人,半边脸朝着他这边挪来还未看清,符南雀就一头扎进保镖破开的安全通道跑走。
甫一进去,符南雀就意识到不对,本该出现的逃生楼梯不见却是进到另一个房间内,屋里东西很少,但靠墙的一列化妆镜可以看出是化妆间。
更重要的是,他们心心念念要找的人躺在一滩碎玻璃中不省人事。
马潇宁?!
大块头保镖跟着进来把门反锁起来,隔绝了外头狠命拍门的人潮,他们出不去了!符南雀想,就是不知道这扇门能拦得了多久?但眼下都不及马潇宁重要,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状况找到的人,符南雀被这意外之喜砸得懵圈,见陈可彬欲抱起马潇宁。
符南雀健步上前,拦开陈可彬的手把他和马潇宁隔开。
诶?陈可彬不明所以,还想过来被大块头抬手拦下,诶?!你们这是?
大块头也随符南雀的主意,默不作声走到跟前挺着胸脯把陈可彬又撞开些,将符南雀马潇宁挡在身后。
符医生,你这什么意思?我们不是一伙么。陈可彬楞住,好不容易找到潇潇,为什么拦我不让接近?
陈可彬说着想过来,大块头瞪着牛眼蠢蠢欲动的唬他,陈可彬不悦:符南雀!
为什么拦,你心里没点数?符南雀半抱住马潇宁,人情况十分差也不知喝的什么东西,脸色发青嘴发紫,忙从兜里取颗锁魂的药给她吊住。
陈可彬还在质问他这时候搞对立是安的什么心,符南雀不答,忽然点着大块头发问:从我们见面到现在,晓得他为什么总是防着你?
陈可彬:?
他的职责是护卫我的安全,任何可疑都不会逃过他的眼。
眼前人伪装的很像,但有点却是和陈可彬不同,陈可彬为人斯文干净,给人白纸一样清爽纯洁的耿直,却不会像此人般总透着股刻意的活跃。雕虫小技糊弄常人也罢,在纸扎人眼里却是差别鲜明,阴物对于同类总是比活人更敏感不是。
陈可彬沉下脸,所以呢?
要引你现身可真不容易,你想骗我,我也将计就计想利用你找到马潇宁。符南雀直白说:人我要带走。
哼。陈可彬脑袋一歪,斜成诡异角度阴森森笑道:你在说啥傻白甜话呢?今天谁都别想出去。
说着陈可彬突然发难,一脚踢向大块头,力大无穷的大块头在陈可彬的攻势下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瞬间想泄气的气球飘然落下,变回张破烂的纸扎人。
符南雀掉头欲带马潇宁躲,后头大片阴影覆盖上来,下一秒他就觉得呼吸困难,灰白大掌箍住他的脖子狠狠往后拽。
符南雀一时不察松开手踉跄几步被拽到在地,脑袋磕到后头人怀里跟撞到坚石般,吃痛一声,脖子上的力道又收紧几分。黑如游蛇的长袍铺在他的手边,果然是黑衣怪人不错。
褪去伪装的黑衣人微微垂下头,刚好能让符南雀瞧到他宽大袍帽下露出一小截刚毅的下巴,用着跟砂纸磋磨过的沙哑嗓音低声威胁道:我说你们谁也走不了就说话算数,年轻人太逞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是给你人生的最后一课,下辈子机灵点少管闲事。
第22章 真正通阴阳的地方
黑衣人的手看着肉,触感却似枯木般坚硬咯人,还很大力。一手抓着符南雀一手箍住他的脖子,符南雀感觉自己快要被黑衣人掐的隔夜饭都吐出来。
符南雀不明白,怎么都爱掐脖子呢!这回怕不是又要报工伤了!
窒息的憋闷憋得脑门涨疼,符南雀挣扎着抬手挠他,狠命扣着黑衣人的手臂,但黑衣人感觉不到疼般纹丝不动,真真的怪!更奇怪的是三公印一点反应都没有,符南雀只觉得空气变得越发稀薄,可他的护身符还是没有动静,没有如同往常般庇佑自己,曾听说过三公印对某种人没有作用,比中头彩还难的事竟让他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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