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难为情,符南雀垂眸没去看郑开屏的表情,自然也没看到他弯起的嘴角。
郑开屏强压下愉悦的微笑清清嗓子,挑眉起了逗人的心思,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无情无义的小混蛋,道歉我接受。
我才不是小混蛋。虽然想抗议但碍于此刻微妙的局面,符南雀憋红耳根弱弱地自我反击。
所以?亏我放下饭局给你送吃的,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为了听你承认你没心没肺?
倒好的凉白开默默放到郑开屏面前的桌上,符南雀抿嘴坐回去不发一语,看起来在酝酿。
耐性向来只有十秒钟,给了台阶还蹬鼻子上脸,符南雀摩挲着裤子面料想开怼,好气哦还不能骂。
那傲娇又不服气的样儿就跟猫儿似的,郑开屏偷乐完见好就收,问起王良谨的情况,据他观察符南雀只要对上正事立马就能从任何情绪摆脱出来,神速的堪比翻书。
果不其然,符南雀闻言一秒正色道:老样子,不过对林清扬的反应特别激烈,林清扬或许是个突破口。
成,明儿就到林家去,在家等我接你。
第4章 招魂
越野车炫酷的打了个急拐完美侧停在幺鸡小区门前,反光的车窗玻璃倒映出符南雀憔悴且臭的黑脸。
符南雀:
车窗玻璃上影子缓缓落下,坐在里头的人冲他露出八颗大牙笑成一朵太阳花,早啊!搭档。
确实很早,六点吵醒他,八点才出现,符南雀连生气的力都没了。
默默开门爬上车,嘴唇微张仍然想要让郑开屏见识下起床气的威力,下一秒热腾腾的包子豆浆粥递到眼前,到嘴边的话憋回肚里。
嗯接过早餐。
郑开屏启动车子边说:喏,四季会所的东西特好吃,我老早去排长队才给你买来,想吃哪样自己拿。
话尾又转:就是地儿不干净,最近不知哪儿惹上脏东西,总有股怨气萦绕。
符南雀扎开杯盖吸溜一口温热的豆浆,随口说:你没帮人解决?除阴对你来说又不是难事。
郑开屏笑他单纯,那不像王家老两口沾点阴气随手给解就罢,冤有头债有主的事,他又不是干慈善的,好言相劝人不乐意他管,他非往上凑什么劲?
我算看出来主动上门多被轻,等他哪天受不了自个会找门路解决的。
叨叨一路,六筒别墅区到了。
据说林清扬自从王良谨出事后就一直身体不太好,每天躲在房里只有早上遛狗的时候愿意出房门见人。
为了能用正当理由进入林家,郑开屏托与林家夫妇相熟的人在对方面前说起符南雀医术了得的事,并推荐他们请符南雀上门看诊。
过程非常顺利,林家夫妇也是疼孩子,当下就同意了此事。
符南雀再次来到18号,就像之前的画面再次重叠又不同于上次,这回他和郑开屏被关在外头,而里头是林家夫妇。
他们为表重视特地站在外头,他们身上的黑气更重,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凝重。
郑总?!林先生诧异地看向符南雀身后的人,郑总跟符医生认识?
符南雀睨眼郑开屏,第二次听到有人叫他郑总,听起来社会地位不低嘛。
朋友。约他喝早茶非要先干活,就顺路陪他过来,没想到是林先生约的诊,家里人不舒服?
郑开屏说谎不打草稿,故意在林家夫妇面前暗示符南雀对看诊的上心连早饭都顾不上吃,还说明自己陪同来显示符南雀不可轻视。
说得真诚无比,符南雀要不是嘴里还回味着刚才的早餐,都要信了他的满嘴胡言,显然林家夫妇相信了。
他们欲言又止无奈的把符南雀郑开屏迎进屋,屋里的黑气更甚,源源不断的像爬墙虎般蔓延攀附着一切能攀附的东西。
飘飘忽忽的缕缕黑色,在符南雀二人进屋那刻就盯上他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二人过去,即将碰触到符南雀时,符南雀感到体内猛然窜起阵热烫的力量。
淡淡的红光从符南雀体内发出挡住黑气袭来的攻势,企图围拢过来的黑气被这突如其来的微光照射,顷刻间灰飞烟灭。
见势不对,黑气放弃符南雀,转而朝郑开屏缠去。
郑开屏一面同林先生说话,一面状似无意地挥挥手,黑气仿佛被看不见的掌风扇开大半。
踢到铁板的黑气老实了,凡他二人所到之处,犹如摩西分海般黑气乖乖自动退让。
林家夫妇谁也不会知道进门短短的瞬间发生多少变故,他们走到大厅。
坐下来林夫人才不好意思开口说:真是麻烦你们白跑一趟,今天恐怕没办法给扬扬看病。
此话一出,符南雀郑开屏双双心下一沉。
符南雀想挣扎一番,问:为什么?讳疾忌医并不利于身心健康。
符南雀原想着对方临时变卦,要么是因为不相信他,要么是林清扬抵触,万万没想到。
今早扬扬的狗没了。
砰。
关上车门,符南雀失望叹气,套了一上午话林家夫妇对儿子的事是一问三不知,牺牲懒觉跑过来得来全是废功夫。
林清扬身上的黑气已经伤害到身边事物,恐怕他自己也很危险。
最坏就是像王良谨那样。符南雀抿紧嘴,他一定要见到林清扬。
叹什么气啊。这不是有哥吗?哥有的是办法。郑开屏拍胸脯担保道。
符南雀疑惑,你能让林清扬见我们?
郑开屏笑得狡黠道:他不肯见,咱就让他不得不见,听说过灵魂出窍吗?
闻言,符南雀蹙眉直起身,你要招魂?
郑开屏搞怪地冲他一阵挤眉弄眼,不说话转身开始倒车出去,符南雀愣住:现在就去招吗?
现在去吃饭。郑开屏晃晃手腕的腕表说:快中午了你不饿吗?要干活也不是这会儿大中午的,等晚上。
晚十一点。
不得不说感谢六筒别墅区随处种树的好习惯,不仅绿化环境,还给他们提供绝佳的隐蔽场所。
从符南雀他们此刻站的位置看过去能刚好看到林家二楼的部分,正对着林清扬的窗户,而又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眼下等着夜深人静的点,符南雀问出自己心里的困惑:我知道你们的本事,那不是禁止对生人使用吗?
符南雀望着藏到树影底下的男人,知道郑开屏要对林清扬做什么后,就担心会因此而产生的后遗症。
灵体可是非常精密的结构,强行将灵体从人体中召唤出来,轻则病一场,重则魂不稳。符南雀就算再想和林清扬见面,身为治魂师也不允许有可能危害到灵体的事在眼皮底下发生。
郑开屏双臂抱胸,靠着树干懒懒回答: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规则从来都是防范想用术法祸害人的家伙。
符南雀有些纠结。
放心。郑开屏似乎看出他的犹豫,低沉得很有安全感的声音飘忽进符南雀耳里。
郑开屏:我既然敢做就没问题。人入睡后是对灵体禁锢最弱的时刻,等他睡着我再叫他出来,顶多最近比较困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符南雀不是对他很放心道,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太平。
郑开屏不满地睨他一眼,舌尖顶着上颚啧啧委屈,居然不相信他。
片刻,郑开屏忽然问:今天那道光怎么回事?
问的没头没尾,但符南雀很明确的理解他的问题中心,你说在林家见到的那道红光?
郑开屏点点头,他看到光芒的力量很强大,像是谁给符南雀立了道防护屏障,本来想要出手相救的他默默收回符篆,对符南雀有了全新认知。
符南雀很痛快地解开领口两颗扣子,露出锁骨的位置,月光洒在白得有些透的皮肤上隐隐有发光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