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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栾郢打飞的那柄利剑早不知去了何处,见到前方躺着一柄木剑,他推开众人捡起木剑刺向栾郢,栾郢见只是一柄木剑尚未放在心上,仍然是胸口大开原地站着,连脚步都不曾挪开,摆明了不屑。
谢友善嘴边浮起阴笑,边冲向栾郢边按住剑柄顶端的金属花纹,倏忽之间木剑褪去,铁剑竟然出鞘,剑尖还闪烁着冷光。
那冷光晃得栾郢微一眨眼摇头,等到他意识到那是剑光后,谢友善的剑尖即将刺中他胸膛,他迅速后退几步,但还是闪避不及,剑锋直袭他而来。
糟糕,栾郢怒骂着自己刚才心慈手软,没有斩草除根。
正欲承受这老匹夫的当心一刺时,电光石火间,一道人影忽的闪过,猛地推开了他。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血溅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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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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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栾郢被扑倒在地,犹在怔愣中,忽听得推开自己的小尼姑大声惨叫,只见谢友善的剑尖刺中了她的后背,小尼姑随即面色惨白的软倒在地,缓缓闭上眼睛。
而谢友善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横加阻拦,替栾郢挡了这一刀,他松了握住剑柄的手,面色一时也是怔怔。
但栾郢的反应显然比他要快,他的护卫更是将谢友善团团围住,数把绣春刀架上他的脖子,叫他插翅也难飞。
“把谢友善带走!押回东厂!”栾郢沉声吩咐。
护卫领命,强架住谢友善要拖走。谢友善反应过来了:“我乃朝廷命官,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天条?”
老夫人也是哭天抢地,不准锦衣卫拿人。
“你意图行刺朝廷命官,众目睽睽之下还有得抵赖吗?亲手袭击手无寸铁的出家人,无论如何也不是德行过人的谢国公该做出的行径吧!”见谢友善还要抵赖,栾郢直接命人拿布条塞住他的嘴,“求情的话不如留到牢里再去说!”
见谢友善被架走已成定局,那东厂岂是人待的地方?这一去岂不是羊入了虎口?老夫人受不住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一时国公府里群龙无首,再没人能拦住栾郢。
护卫正带领命而去,突然有一个锦衣卫探了探地上小尼姑的鼻息,惊道:“这小尼姑还有气呢?如何处置?不管她的话估计熬不过今夜。”
栾郢闻言展开手心,又见到小尼姑报信的那张纸条。他心中疑惑重重,大手一挥:“把她带回去。”
接着又回忆起那柄诡异的木剑,想着明明先头老尼姑用它来做法事,如何会变成一柄真剑?这其中定有蹊跷,一边思考一边去人群中搜寻。
果不其然,那老尼姑明显也是慌了神,不知从哪儿弄来个大包袱背着,大有逃之夭夭之态。
想逃?栾郢嘴角一勾又命令道:“别让那个老尼姑跑了!抓回去!”
见刚刚使过的木剑无端变成真剑,还闹出血案,圆无生怕会找她算账,正想趁乱逃走,不料被锦衣卫拿住,她唯有哭喊道:“饶命啊饶命!贫尼只是个出家人!贫尼什么都不知道!求大人放过贫尼!”
奈何哭喊也无用,只得惊恐万分的被一并带去了百姓口中最为可怕的地方。
栾郢携着侍卫浩浩荡荡的返回东厂,先是叫护卫去请郎中医治那个受伤的小尼姑,接着将谢友善和圆无丢进隶属的监狱,亲自问话。
圆无见到刑房内五花八门的刑具就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还未上刑就老老实实的招了:“那柄剑是谢府的小厮采买再交予贫尼的,贫尼的确不知它为何忽然会变作一把真剑。”
“你到底是何来历?和那小尼姑是什么关系?因何前来国公府?”
圆无一五一十的交代着:“回禀督公,老衲是子江山顶止水庵里清修的尼姑,那个小尼姑是贫尼的徒弟,唤做吕辛。我们师徒俩是受国公府老夫人的委托,替过世的世子爷做法事超度。”
“你那弟子……”栾郢迟疑着,对方几次三番报信相救,这师太知道吗?
见栾郢不直言相告,圆无还道他是怀疑吕辛,忙将一切推到吕辛头上:“我那个弟子不安于室,也不听贫尼的教导,这木剑变真剑的阴谋,说不定就是她设的!”
“哦?”栾郢一听蹙紧眉头。
这小尼姑又是布局又是示警的,她到底想干嘛?
“一定!一定是她!”圆无索性让吕辛当替罪羔羊,“那柄剑就只有我们师徒做法事的时候能碰到,不是贫尼那就一定是她掉包了!督公明鉴!”说罢又哭喊着自己如何忠心向善,如何无辜受牵连,再无一句有用的证词。
栾郢听得不耐烦,便出了拷问圆无的刑房,又去审问谢友善。
谢友善正被捆缚在木桩子上,□□着上身,白花花的肥肉上有着数道被鞭打的血痕,“哎哟”叫个不停。见到栾郢后破口大骂:“你这狗贼!快将老夫放了!”
“放了你?”栾郢挑眉,眉间戾气甚重,“若不是我命大,这会儿还有命站在你面前吗?你还敢命令我!”说着从行刑的护卫手中接过邢鞭,又狠狠的抽了谢友善一鞭子。
“啊——”谢友善痛得哀嚎。
“说!你承不承认你意图行刺朝廷命官?”
“老夫想刺你的那一剑已被你打落,”谢友善咬着牙齿犹在嘴硬:“捡到的那把木剑是别人的,老夫只想用木剑刺你一剑以泄心头之恨,如何能知道那居然是一柄真剑!老夫是冤枉的!”
“你当真不知那是一柄真剑?”
“老夫如何能得知,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把剑!你快放了老夫,就算闹到圣上面前,相信圣上也不会怪罪我!”
“还想面圣?你以为东厂是那么好进的吗?”栾郢讽道。
谢友善又继续骂骂咧咧,吆喝着要跟圣上伸冤,什么时候一个狗宦官能够裁决绵延百年的国公府主人。
栾郢不想再听他的污言秽语,将刑鞭扔回给护卫:“好好招呼国公爷。”
护卫答应着,一鞭子打断了谢友善的咒骂。
栾郢信步走出刑房,将谢友善的嚎叫丢在身后。
审讯完已到了用膳时分,护卫已在他房中摆好晚膳,栾郢刚吃了几口,忽有一个身着青袍的小药童跌跌撞撞的跑来:“督公!师兄请您过去一趟!”
栾郢见到这小药童才意识到府里还有郎中和一个待医治的病人。
“你师兄在哪儿?”栾郢放下筷子起身。
“就在不远处的耳房。”
栾郢大步向耳房走去,那矮了他半个身子的小药童完全跟不上他的脚步,只能连走带跑,脸颊肉也跟着扑扑的颤动。
“督公您等等我!”
耳房门口守着两个小厮,房门打开时,汪岳端着一大盆冒热气的血水递于小厮:“再去打一盆热水来,就放在门口。”
栾郢已走到门口,立刻问到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汪岳没空招呼他,说着病人的情况:“那柄剑已经从小姑娘的后背取出来了,她伤得不清,现在失血过多……”
“还有救吗?”栾郢言简意赅。
“这不是尽力在医治吗?她失血太多,需要上好的金疮药止血。我记得圣上不是赐过你不少金疮药吗?能不能借给这小姑娘用?”
“你跟随林说一声,让他取了给你。就说是我的吩咐。”随林是栾郢手下第一得力的锦衣卫。
“我现在哪儿有空去?还得替小姑娘包扎伤口。”
栾郢便派一个护卫去传话,令随林立刻取来金疮药,又问:“那柄剑在哪儿?”
这时,另一个小厮端来盆热水,汪岳接过热水进屋,把小厮挡在门外,又让小药童给自己打着下手,回答道:“那柄剑就搁在桌子上,督公自己去拿吧。”
栾郢本不愿进房,但汪岳又不肯让其他小厮进房,他又挂心那柄剑的真假,只得迈入房中。
小药童顺势将房门紧闭,插上插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