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庄桐懒得跟他们说太多,换了个更远的沙发坐下后,他问:我姐呢?
宋妈妈愣了一下,她笑道:如萱现在在纽约,医生说她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宋庄桐冷笑了一声,问:难为你们还关心她的精神状态了,已经恨不得把她的儿子逼死,还在这里假惺惺做什么?
宋庄桐,谁让你这样跟你妈说话的?宋老爷子厉声喝道,虽然已经年迈,但在社会中历练出来的气场还在,他发起火来周围的人都有点怵,但宋庄桐压根不怵。
宋老爷子狠着表情跟宋庄桐对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宋庄桐已经比他还要高,桀骜的小狼狗已经气势凌人,撕碎了挂在脖子上的项圈,任谁都再也牵不住他。
跟宋老爷子犟嘴是犟不出什么效果的,宋庄桐也早没了能劝服他爹的雄心壮志。
自然又是不欢而散的一次见面,不放心把宋景一直留在老宅里,宋庄桐索性带着他去自己在外面买的房子里,让阿姨暂时照顾他的起居生活。
而宋庄桐本人准备赶去纽约,去看看宋如萱现在真实的状况。
温言把房子的事情给处理妥当了,他的房子卖掉之后有一大笔可供使用的资金,跟张裕商量过后,他决定把钱投一部分到张裕正起步的创业项目里,剩下的钱留着去看病。
果然不出温言所料,自己在北京的事早就被周元柏给查到了。由于昨天被公司的事情绊住了脚,没来得及过来找温言,周元柏今天开完会就直奔温言处理房子的房地产公司,在楼下把人给堵住了。
今儿个张裕也在,两个人一见面就眼红着要打架。
你个龟儿孙,上位了就把你那老婆给甩了?真你妈不要脸。张裕一点不留情面,咒骂道。
你胡说什么?周元柏皱眉道,这么能嚼舌根,是你那个小作坊事情太少了吗?看来是生意不景气,老板能闲成这样。
张裕脸都涨红了,指着他骂:你妈的,你不就是个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还是个渣男,呸,真恶心。
眼看大厅里注目的人越来越多,温言出声道:张裕,别跟他费口舌了,我们走吧。
言言,我
张裕往前走了一步,挡住身后的温言,护犊道:叫你妈的言言,言言是你叫的吗?
有张裕在,周元柏就是有一肚子话都没机会跟温言说。在周元柏凶恶的目光中,张裕把温言给带走了。
上了车,温言系好安全带,说:你跟他这么吵,到时候他得给你在生意上使绊子了。
张裕冷哼了两声:他在公司也不过是个被戳穿了脊梁骨的倒插门女婿,现在还和他老婆离婚了,更没话语权了,我还有我爹撑腰呢,他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说着话,张裕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
真不跟我一块吃牛排去?在温言下车前,张裕问他。
温言笑道:宋庄桐在车里等我,我不去了。
张裕悠悠道:行,重色轻友的家伙。
你那牛排也不是非吃不可,今天跟我们一块去吃饭算了。
那不行,厨师明天就回伦敦去了,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约到这一顿的。张裕拒绝道。
跟张裕道了别,温言在停车场扫视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宋庄桐的车子。
他正坐在驾驶座上,单手撑着脸看手机,温言敲了敲车窗,宋庄桐抬头看他,把车锁给打开了。
等很久了吗?温言上车问道。
没有。宋庄桐调整好坐姿,朝温言伸手,过来亲一口。
温言就着准备去插安全带的动作,往前探身,跟宋庄桐浅啄了一口。
宋庄桐包着他的后脑勺轻轻摩挲,问:想吃什么?
吃火锅吧,很久没吃了。
宋庄桐点头应下,说:行,我之前常去的那家火锅店不知道还在不在,他们家的肥牛卷很新鲜,带你尝尝。
温言扭头看向窗外飞速而过的城市街景,流水似的车灯在偌大的城市里流动着,城市广场的大屏闪烁着大牌代言的广告,他有些感慨道:算起来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好多建筑我都不认识。
宋庄桐看了他一眼,打方向盘的间隙,问道:当时为什么想到要搬去小镇上住?
温言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说:跟我前男友有关系,你想听吗?
驾驶座上的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温言却觉得有点滑稽。
不想。宋庄桐冷声道。
温言勾了勾唇,没再主动继续这个话题。
车里有些沉默,温言凑近捣鼓宋庄桐车上的蓝牙音响功能,正巧一个红灯,宋庄桐把车稳稳踩停之后,用右手贴着温言的后脖颈,动作占有意味十足。
温言扭头,眼底的光柔和明亮,轻轻用脸颊蹭了蹭宋庄桐的掌心。
其实我觉得你吃醋的时候很可爱。
我没吃
我很喜欢。
宋庄桐忍下那句辩驳的话,有些暴躁地揉了一把他脖颈处的嫩皮肤,就你知道怎么哄我。
第37章 急色心思
火锅店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门庭若市。
宋庄桐跟老板很熟,他要了个双人小包厢,点了两个人口味都能满足的鸳鸯锅。等到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之后,宋庄桐起身换到了温言身边,顺便把杯子和碗都拿了过来。
你跑出来玩,又不带宋景一块。
约会带他做什么?当电灯泡吗?
宋庄桐自己带孩子的喜好是放养。起初因为考虑到宋景情况特殊,宋庄桐还会给他一些自认为温柔体贴的照顾,相处久了,他发现宋景其实是个很耐造的小男孩,用不着处处呵护,否则就像在不停提醒他,他跟别人不一样似的,多余又伤人。
这家火锅店上菜速度很快,等到菜都上齐之后,门被安静地关上,包厢里就剩他们两个人。北京近日天气很是闷热,温言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里面还穿了一件白色打底背心,一头黑发,整个人看着干净又清爽。
宋庄桐没生什么其他心思,就算是生了,那也得先把温言喂饱再说。
牛肉被整盘下到了锅里,颜色艳丽漂亮的肉卷稍微在汤里翻滚两圈就变了颜色。咕噜噜的红汤中浮出来的肉裹着一层亮油,温言看得有些发怵。
尝尝辣锅的?宋庄桐问。
温言摇了摇头:吃了得蹿。
肠胃也不好,哪哪都这么脆弱。宋庄桐帮他把清汤锅里的牛肉卷给捞了出来,全都放到温言碗里,干脆别叫你温老师了,叫你温妹妹吧。
温言横了他一眼。知道温言不乐意被说像女孩子,宋庄桐轻轻掐了掐他的腰,笑着道:开玩笑的。
以前读初中的时候没少因为身体差被人说没点男孩子的样。虽是轻飘飘一句回忆,但沉甸甸的是不愿意再回忆起来的日子。
毕竟这社会的刻板印象太多了,就好像女孩生来就比男孩子弱,而男孩子生来就必须身强体壮。但从没有相同的树叶,所有的叶脉和形状都是属于自己的样子。
所以温言对班上特殊小孩总是有些恻隐和怜惜。
宋庄桐的手掌在他后背上轻轻摩挲着,他说:就该让他们看看你跟家长吵架的时候有多爷们。
温言哼哼了两声:我要是有你这体格,我就跟他动手了。
宋庄桐乐道:不要崇尚武力啊温老师。
大热天吃火锅还是需要一点耐性,幸好店里空调温度低,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吃火锅,气氛很是融洽。
还有件事没跟你说,我明天要出趟国。宋庄桐说。
温言惊讶:出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