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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2(1 / 1)

对他言听计从,乖乖照做。

谢南枝笑说:“万事都有第一次,说不定有了经验,下次……”就熟练了呢。

话还没说完,后半句就被掐断了。

像是为了惩罚他一次又一次的口无遮拦,梁承骁忽然上前一步,将人完全笼罩在了烛火下的阴影里,微微低下头。

“你还想有下次?”他质问。

两人的距离倏尔被拉近,谢南枝眨了下眼,迟钝的感知回归,终于后知后觉从对方身上觉出了一种压迫感。

这压迫感并非源自上位者的权势,而是出于另一种,类似虎视眈眈的狩猎者对无意躲藏到角落中,最后发现无处可逃的猎物的威慑。

“……”

一切生灵都会有对危险的直觉,何况是人。

就在他含混地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不知何处来了一阵风,将跳跃的灯烛吹熄,只留下一缕飘飘摇摇的轻烟。

光亮褪去,黑夜顺着窗户缓缓蔓延,视野内所及的万物浸入了一层朦胧的雾里。

环境忽然陷入昏暗,谢南枝无端地感到心慌,想要往后避,混沌中不知碰掉了什么东西,落在地上,沉闷地一记响。

“小心。”梁承骁拧起眉,及时扶住了他的腰。

谢南枝缓过劲来,眼瞳逐渐适应了黑暗,摇头说:“……没事。”

梁承骁本来只是想让他长个记性,叫他知道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说出口,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但垂眸瞧他的时候,莫名被他懵懂又含几分潋滟情意的眼神吸引。

空气重新静谧下来。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提出要点灯。

夜色里,谢南枝能看见梁承骁的眼睛,深沉的,平和的,因眸底只专注地映照出了一个他,而显得磨去了棱角的温存。

他的感官诚实地反馈给他异常。血行过速,心跳加快,向来敏捷的思绪不知为何,变得像打了结的毛线团,乱七八糟纠缠在一块,分不清首尾。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这是病了吗?

谢南枝的心底浮现困惑。

但梁承骁似乎没有这种疑问,哪怕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到他能听到对方同样急促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在某个瞬息与他趋于同频。

梁承骁深深看他,低声问:“孤为你牺牲了这么多,向你讨要一点报酬,是否也是理所应当?”

谢南枝从他的神情中寻得了一点端倪,视线下意识掠过他高挺的鼻梁,迟疑地往下。

他停顿了一下,直到出声时,才发觉自己嗓音的干涩。

“……殿下想要什么?”

梁承骁已经掌住了他的下颌,像被蛊住了似的,再度接近,两人呼吸的气息温热交融:“以后别叫殿下了。”

那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号,并不指代谁,剥开精心装饰的外壳,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谢南枝的思维有些昏沉,想问,那叫什么。

但话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出口,心底不期然浮现了答案。

也是唯一的一个答案。

于是他问:“……谨之?”

梁承骁隐约笑了一声,好像在赞许他的聪颖:“嗯。”

对方低下头前,他似有所感地闭上眼,在后颈由克制到逐渐扣紧的手掌中,付出了他的报酬,获得了他的奖赏。

他得到一个吻。

【作者有话说】

两个人在谈恋爱这件事上有一点点认知偏差,小谢会慢慢开窍的

第39章 月色·愿得一心人

随从守在门口,直到听到屋里的声响都止息了,才敢上前,轻轻叩门。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传来燕王不耐烦的声音:“进来。”

随从于是打开门,屋内充斥的腥臭气息终于找到出口,霎时涌现出来,令闻者忍不住掩鼻。

他不敢表现出分毫异样,命身后的下人赶紧上前,将地上浑身赤倮,瘫软在地生死不知的男伎拖走。

室内光线昏暗,燕王只披了一件外衫,坐在凌乱的榻上,表情并不好看,瞧地上那男伎的眼神像是瞧一具死尸。

侍女捧着崭新的衣装,从门口低着头进入,伺候他盥洗更衣。

其中有一个小宫女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吓得面色惨白,替他系上玉佩时,指尖细微打着哆嗦,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下一瞬就被燕王连人带玉佩地掀翻在了地上。

他厌烦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滚!”

那小丫鬟狠狠跌了一跤,心里却漫上巨大的恐惧,顾不得撞青了的额角,连滚带爬膝行过来向他磕头,哭着说殿下饶命。

燕王甚至懒得施舍她一眼,挥了挥手,就有侍卫进来,抓着那丫鬟的肩膀,强行将她带走了。

宫女哭天抢地的喊声逐渐远去,室内众人更加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话,招惹此时心情明显不虞的主子。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个了。

自从燕王到了夏宫之后,就不能像在上京的时候一样,随时享用到倚红楼送来的上等货,下人临时搜罗来的几个美人,也处处不合他心意。

方才那名男伎的下场还算体面,前两天那个更是凄惨,随从进门时,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那血淋淋的景象,寻常人看了都要做几宿噩梦。

燕王阴沉着脸色,情绪糟糕到极点。

山阴的行宫依水而建,清凉之余,潮气也比上京重不少。在此处住了两日,连他手上的旧伤都有发作的趋势,每逢更深露重时就疼痛难耐。

积攒了多时的怒火和怨气都不能发泄,燕王不由得愈发烦躁。

他抬手招来随从,神色阴晴不定地问:“给谢南枝下过邀帖了吗,他怎么答复?”

从上次在崔郢处见了谢南枝一面,燕王就时时惦念着此人。

一来是他那张脸生的实在稠艳,气质又平和疏冷,恰似一枝覆雪的寒梅,独有一份绰约的风骨,饶是燕王自诩阅人无数,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世间难出一双的美人。

二来,他名义上是太子的人。当年手筋被当众挑断以后,燕王就恨透了梁承骁,然而孟重云在北境手握重兵,连晋帝都不敢轻易动太子,表面上稍加责罚,便将此事一笔带过了。

燕王心底恨得咬碎了牙,也不得不承认,仅凭母族势力,他就不可能撼动梁承骁,要想报复回来,只能寻其他法子。

谢南枝的出现,像是一个契机。

多年前只为一个卑贱的宫女,梁承骁就废了他的双手——他倒要看看,当知道宠爱的枕边人在他身下屈辱承欢,对方会是什么表情。

光是想到那时的场景,燕王便觉得畅快不已,当下的恼火也消散了不少。

听闻这个问题,随从的脊背僵了一下,脸色变得有苦难言起来,觑着主子的神态,小心翼翼答:“回殿下,下边的人按照您的吩咐,送了好几份请帖过去,好声好气地请他来宫中一叙。”

“但那谢南枝……”

嘴上比谁都有礼貌,谁来邀请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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