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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生长,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的兴衰动蕩。
人不敢出门,动物们互相厮杀,数量锐减。
没有了人和动物的侵略,植物开始疯长,像是回到了它们的巅峰时期,它们长得飞快,像是按了加速一样比从前快了不止十倍。
窗外的爬山虎已经把墙和屋顶爬满了,纪云岸从楼顶看向远处,他们这栋老破小区已经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藤蔓包围了。
林既房间里的那棵盆栽…不能说是盆栽,而是一棵树,长到了手腕那麽粗。
纪云岸每天去看都觉得它一天比一天高。
让林既把它挪出去种在楼下花坛里,他还不愿意,只好在阳台上搞了个大桶把它栽了进去。
现在树长出了阳台伸展到了屋外,往楼顶的方向长去了。
还好纪云岸买不起好楼层,在顶楼,不用怕被再上一层的住户投诉。
林既每天就坐在树底下雕木头,还就地取材,折树枝做工艺品。
他的东西攒了一箩筐,今晚打算出去卖。
但纪云岸觉得他就是在胡闹,现在外面这麽乱,谁还会买他那些文玩把件儿?
果不其然,林既就在小区里兜售了一晚上,一个都没卖出去。
他垂头丧脑地回来,连晚饭都没吃多少。
虽然天天吃面条,确实难以下咽。
纪云岸扒完最后一口面条,没忍住问他:“是不是林冉又找你要钱了?”
“嗯。”林既闷声应了。
“小丫头上个大学这麽费钱呢?”纪云岸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这个月你给她彙了多少钱了?”
“五千多。”
“啊?”纪云岸惊讶:“怎麽花这麽厉害?你最近又没收入,还给她那麽多钱?”
林既:“她打算留在B城,在找工作,需要买几件好衣服去面试穿,开销大。”
“衣服这种东西都没人买,降价那麽厉害,能要几个钱?”纪云岸嘴角一抽:“她不是被人骗了吧?”
“没有,我问她了。她说已经找到了一个好工作,下个月发工资就好了。”林既把碗收好,打算去刷。
“我来吧。”纪云岸抢着刷了。
林既翻了翻橱柜和冰箱:“哥,家里没油和醋了,米和面条也快吃完了。”
“明天去一趟超市,正好多买几袋盐,别的可以少吃点,盐少不了。”纪云岸刷完了碗,擦擦手:“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
“好。”林既回屋,关上门,走到阳台上,看着绿意盎然的树,手抚摸着树的纹路。
城市里昔日通明的灯火已经被植被挡住,显得有些萧条。
但林既很喜欢现在的感觉,以前喧闹的广场舞和灯红酒绿的喧嚣让人心浮躁。
现在虽然生活没有以前便捷,但至少很安静。
突然,不远处传来凄厉的叫声。
“救命!”
林既心里一惊,他赶忙回屋拿出望远镜,透过还亮着的路灯晦暗的光晕隐约可见一只野狗正在撕咬一个女人。
林既用力握紧手里的望远镜,想假装没看到,但他控制不住地转身。
身后受力,他被什麽拉住了,林既回头看到一截伸出来的树枝正扯着他的衣领:“……”
两头猫
别去。
林既心里一颤,凉凉的树叶触碰到他皮肤的那刻,他好像听懂了树的语言:“你是想告诉我,不能去吗?”
树枝从勾着的衣领松开,缓缓回到原状,沙沙的叶声似乎在赞同他的认知。
“谢谢提醒,我会小心的。”林既擡手摸了摸日渐挺拔的树干,随后转身跑了出去。
门被关上,带起一阵风。
风吹树叶的声音狂躁起来,仿佛要把树冠震碎,但呼簌的声响很快平息,旋即化归平静。
“林既?”纪云岸被关门声吵醒,揉着眼睛推门进来。
暗夜下,只见苍翠的孤木正冷清地睥睨着楼下,让人生出莫名寒意。
纪云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要入秋了?”
*
林既是拿着把菜刀出门的,电梯灯坏了一闪一闪的,让他有些不安。
好不容易下了负一层,他沖出电梯,正看到一个保安,刚想喊住他,没想到那保安似乎知道他的意图,转身跑没影了。
看来听到呼救的人不少,明哲保身的聪明人更多,冒险下来的只有他一个傻子。
可是如果人人都这样冷漠,以后自己遇到危险又能期盼谁挺身而出呢?
林既叹了口气,只好一个人一瘸一拐地朝着女人哭喊的方向跑过去。
声音由远及近,好像是从垃圾桶后面的灌木丛传出来的。
手电筒的光斑朝着草丛中晃过去,林既看到女人被一只猫撕咬…一只两个脑袋的花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