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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失笑道:“原来是这样,那祁郎中可把我想错了。

本官是在昭城有案子,但出来得早,距离这估算抵达的日子也会早几日。

况且在本官心中,昭城死的人是人,那幸福村死的就不是?”

祁亭怔了一下,怎麽着都没想到谢九策行事作风虽大咧,浪蕩,可为人却是个有原则的。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

谢九策搂过祁亭就往医馆内走:“本官相信祁郎中给出的两日势必就能揪出曹华,但是幸福村没有权利处置曹华。

这里最大官也不过是个七品,若是要督办还得送到昭城去。

既然横竖都要去昭城,不如就耽搁一日多,你觉得呢!”

祁亭转头看着谢九策,片刻,失笑一声:“是,老夫也这麽觉得。”

“好,那就这麽说定了!”谢九策颔首,一屁股坐在了祁亭房间内唯一一把太师椅上。

祁亭扬眉。

谢九策眸眼一眯,露出些许的笑意,随手掏出一枚银锭子放在桌上:“山下才有住店的地方。

祁郎中总不会忍心见我在外面风吹月晒吧,所以可否暂住。”

祁亭微微勾起唇角,点点头:“倒是无妨,只要大人能住得惯就好。”

“住得惯!”谢九策含笑对着外面的两个随从喊了一声:“进来!”

木十四和木敦敦其实在谢九策进入祁亭医馆的时候,已经开始消极怠工了。

如今听到谢九策这话,扔下手里的东西,一溜烟沖了进来。

第7章 案起:水鬼(7)

尽管外面不冷,但是人们还是喜欢在遮风挡雨的地方安睡。

木家俩兄弟也轻车熟路,见床只有一张,最多也就能挤下两个人,纷纷开始打地铺。

祁亭从外面倒水回来的功夫,这二人已经睡着,仅剩下坐在桌前撩拨烛火的谢九策。

“大人不睡?”

祁亭询问,随手把床铺好之后,拿了桌上的银锭子。

谢九策含笑,“这床只有一张,哪有客人占了家主的习惯,本官一会在这凳子上小憩一二便可。”

祁亭视线扫过地上已经开始说梦话的两个下人,犹豫片刻搬了个春凳坐在了谢九策的对面。

“那大人是睡不着了?”

谢九策颔首:“暂时吧,我这人瞌睡少。”

谢九策说的是实话,从小到大他都是瞌睡少,少时在学堂,所有同窗在困乏的时候都会伏案小憩片刻,但是他不一样,还能出去捉蛐蛐。

长大了更是少,别看没事儿在马车里闭眼假寐。

实则是不想在和木十四这个蠢蛋说一句话。

谢家人评价:精力旺盛。

他还记得曾经有人送了谢家老爷子一只西洋来的狗。

谢渊就调侃说谢九策的精力和这狗有的一拼。

“既然睡不着,那大人可有对这个案子之后的想法?”祁亭干脆倒了两杯清茶开始和谢九策说起案子来。

谢九策眯了眯眼睛,凝着门外的天空,“曹华这边肯定是不能下手了,而且我们还要知道这杀害周珍的真正兇器是什麽。

我记得周珍还有娘叫...”

“刘凤!”祁亭补充。

“对!”谢九策颔首:“不如,我们从刘凤下手,查查曹华的底细。”

祁亭想了一下,点点头。

翌日,幸福村,刘凤家。

刘凤坐在地上,身边站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成童少年,一双精光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坐在对面的谢九策身上。

只见她眼睛珠子一转,一声哭天的喊叫彻响在整个幸福村:“哎呀,苍天啊!珍儿死得好惨啊!

奴家这是什麽命啊,先是没了相公,现在大女儿也没了,徒留下奴家和小娃儿,以后日子要怎麽过啊,孤儿寡母,家徒四壁,与其茍且偷生,不如死了得了!”

她说着,扔下一边的少年,朝院子内的一棵榉木树沖了过去。

谢九策见状,着急地想过去救人。

谁知他刚走了几步人衣摆就被人扯住,回头一看竟然是祁亭。

“喂,你...”

“她不会死的,你放心。”祁亭的声音云淡风轻的,听不出什麽感情:“就是给你个外地人演演戏。”

他话音一落,谢九策就看到刘凤已经沖到了榉木树的前面,眼瞅着人要撞上去,蓦地,她往地上一坐,转头看着他道:“什麽大理寺的官员,就看着奴家这麽撞死吗?”

谢九策嘴角抽搐,耳边响起的是祁亭的声音。

“大人不是幸福村的人,关于周珍的事情,您可能并不清楚。”祁亭一边慢条斯理地往刘凤身边走,一边给谢九策说了起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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