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县城,吊桥毁了一半。
城外是乱军,已经杀上城墙,钢刀乱斩,见人就杀,惨叫声不绝于耳。
街道巷口已被汹汹火光包裹,一片烟云。
县衙里,脚步来回乱晃,一位模样文雅的县令满脸悲愤,“为官一任,守土无能,有何颜面苟且偷生,生无报国之恩,死有守土之志,也罢,也罢,来生做鬼,只愿庇佑百姓。”
在他手边的,是一瓶毒药。
“停,你把我招进来,就为了看你自杀,你有病啊!”
场景瞬间停滞,
风不动,
火不烧,
被杀的人,
杀人的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只剩县令转过头,一脸阴沉。
“先别说话,听我说。”
李达拍了拍手,“外面那么多人都在玩命,你一个主官,不主持大局,不上城墙鼓舞士气,在这里玩小清新,闹小情绪,还自我yy,搞什么生前身后名,骄傲啊?”
“庙市闹鬼,你丫二话不说把我们召进来,也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干不干的过那群鬼,反正就是给我上,不上不给走,我们招谁惹谁了,你挺有国军作风啊!”
在古代,忠臣义士自杀殉国,貌似是值得褒扬的,是道德模范,政治正确,但说实话,李达忒看不上这一点。
谈恋爱失败,有割腕自杀的。
炒股失败,有服毒自杀的。
被纪委查水表,有跳楼自杀的。
都自杀,就你丫高尚,你丫牛逼,这不扯淡嘛。
抄家伙上去干啊,反正都是死,被干死了还能消耗敌人一颗子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你免税、免赋、封官、许愿,就为了在关键时刻,秀一把窒息操作?
什么士大夫投海守节,什么名士服毒自尽,这跟打不过就挂机有什么区别?
那些辛辛苦苦供你们吃喝的乡民、县民,他们就日了狗了,苦唧唧的砸锅卖铁,就为了让你爽一把就走?转手就把我们这些供你发育的队友卖了?
打不赢都是泥腿子的锅,
反正我就负责输了送个人头。
有啥可骄傲自豪的。
能力不行,你丫别拿态度来凑啊。
讲真,要是这位城隍爷托个梦,放低身段,说些好话,李达十有八`九也就从了,毕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人才。
见不得人惨,
但你这么一闹,
让我跟鬼玩命是道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玩命就对不起良心。
卧槽,凭什么老子要被你道德绑架!
凭什么你挂机,让我打逆风局。
你丫这么秀,下辈子怎么不改行卖锅啊!
李达不玩了。
甭管你有什么大道理,
甭管那些鬼害不害人,
你有本事自己上,
没本事……
没本事关我屁事!
是你是城隍,我又不是城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场景越来越模糊。
县令的脸色变的惊慌、惶恐,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场景越来越模糊,像是一张发黄的纸张。
生前送人头,
死后卖队友,
小伙儿,你很有前途,跟我学吃**。
‘嘶拉’一下,世界裂成两半。
李达惊醒,手中刀不知何时落下,神像脑袋还是那颗脑袋,不过李达知道,这位爷是彻底完蛋了。
“搞定收工,”李达刀子一收,转头便走。
王汤圆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居然不知说些什么好。
“你不等那两位爷了?”老神棍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等了,”李达潇洒的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人家是拳师,
人家是开武馆的,
人家是卖手艺的,
能用钱解决的事,
干嘛要给人磕头!
当然,更主要的,这二位并不是传说级的高人,也是李达不愿拜师的主要原因。
这年头,拜师如拜父,他上一个师父,为了真传不失,差点没把他给弄死,这给他留下老大阴影。
所以拜师需谨慎,等他什么时候能用钱砸死人的时候,或许拜师就安全了。
说到底,还是要在大保健业卖诗搞创收才行啊。
李达总觉的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汤圆家的汤圆,咋那么好吃呢?
……
鬼物缓缓消失,像是影子一样钻入墙角。
原本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封闭,一下子消失了。
“这鬼不凶啊,”马褂男松了口气,浑身干巴巴的,不像是经历过激烈打斗,只有肩膀一处湿了老大一块。
斗笠男默默点头。
他毕竟是差点被选入阳司的人物,在关外见过的脏东西更多,眼前这些鬼魂,远不能算是凶物。
“来,喝口茶。”
马褂男将茶壶一丢。
斗笠男下意识接过。
二人相差不足半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褂男身子一个起落,上手花,白光迅速抹了两下,接住茶壶,退了回去。
一刀从腋下抹出,顺喉咙转到另一层腋下。
另一刀从肚皮戳入,在胃部一捅即收。
“这两把,北方叫单锋剑,南方叫八斩刀,”马褂男手持两口大一号的匕首,掌心一绕,下手花,收入袖中,又恢复人畜无害的模样。
“把底子全部透出来,在战场卖命可以,在武行不适用。”
“鹤拳不学狗宗身,纵鹤劲是有破绽的,接我的茶壶,肩根坏了架子。”
“为…什么。”
斗笠男一手捂喉,一手捂胃,战场的经验让他知道,这时动气动怒,只会死的更快。
剧痛冲的他头晕,
但是他不明白,
刚刚并肩作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手就卖命,
他没见过这个。
“武行的饭,说好吃也好吃,说难吃也难吃,但你吃多了,我就肯定少了。”
“两军对垒,小卒当先,我不吃你,怎么争头游,你太嫩了。”
“混武行,得留一手。”
马褂男呵呵一笑,背着双手,笑如米勒,消失在人群中。
面狠不如面善,刀狠不如心狠。
老卒子是最惜命的,
斗笠男踉踉跄跄的往巷子口走,抄小道,他记得,庙市里有卖止血药的。
血水从指缝中渗出,淅淅沥沥,像小溪的流水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斗笠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两只手在打摆子。
练拳是要花大功夫的,但坏人底子,也就一刹那的事儿。
就算自己还活着,也已经废了。
更可况,生机在一点一滴在消失。
“你醒了,唉,我请了药郎中,可惜人家说救不了,我求人老半天,才开了个方子,还不许说是他开的。”
医人医死人,是大夫最大的忌讳,这一点上,古今从无例外。
斗笠男一点点转过了头,见王汤圆正在煮药,药材味不错,很纯。
死之前能碰上个好人,至少能入土为安了。
大明兵制,正兵四十岁退伍,由小字辈顶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他的上官问他,是凭功劳升一级还是彻底退下去。
他说,他不想马革裹尸,他想老死。
他问他凭什么手艺吃饭。
‘一群花拳绣腿,总不比战场要凶险。’
‘武行混饭吃,不比战场容易。’
以前他不信,现在他信了。
大概人在死前,总会会想起过去的记忆,直到被一句话打断。
“那个……郎中说你熬不过一个时辰,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你死后的皮肉油脂,借我熬汁做馅,反正你也没用了,对吧。”
斗笠男眼陡然睁的老大。
王汤圆就静静的站在他身边,不停拱手,笑容羞涩,似乎极不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斗笠男尸体彻底凉了之后,衣服被扯开,肚皮被划了开来。
王汤圆一边扒皮去骨,一边擦着血淋林的手,喜滋滋的道:“我家祖传三代的规矩,多做善事,助人为乐,阎王门口留善名。”
“王家汤圆,专用人尸,从不杀生。”
……
打从一开始,李达就不相信斗笠男的判断,恶神可以有,但城隍爷肯定不是,受了正朔封敕,就要守封神的规矩。
所以,不管他是想借杀鬼聚信仰、重铸法身,还是单纯的做善事,这鬼都不会是他召来的。
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能。
一旦他这么做,他就彻底灰飞烟灭,一点根子都不留了。
所以,这鬼是怎么召来的,李达最后也没弄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这汤圆不仅吸引人,而且吸引鬼?
鬼的口味跟人一样?
这事李达还真不知道,哪怕他得了正统道士的记忆。
现在事情还原,真相大白。
人肉味,嘎嘣脆。
人吃鸡鸭,鸡鸭不是他杀,却受他害。
人吃人肉,却不会因此杀人。
有买卖,无杀害。
这是真正的大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人说过,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又有人说了,同行是冤家。
李达一脸无语的看着老神棍,对方满脸褶子的老脸上一脸惊喜,“缘分啊,大兄弟。”
李达看了看天空,蔚蓝无比,又看了看眼前这老家伙,这都能碰上?
距离庙会撞神事件已经过了两天,他按照原计划,为了给古代大保健业添砖加瓦,从陆路赶往应天府,按照路程,早赶晚赶,终于到了浦子县城门口,已在这江宁府治下,再过了长江,就到地了。
再然后,就碰上眼前这位了。
凭心而论,出于正版对盗版的鄙视,又或者是年龄代沟,李达真不想搭理眼前这一位,但架不住人自来熟,东拉西问,一副哥两好的姿态。
而且不知咋滴,他入了城后,总感觉自己状态有些不对。
这小小的县城,已经有几分江南繁华的风流,百工百行、匠坊酒楼、路人中十个有一个是穿长白衫子。
“老道长,我还有点小事,我们有缘再见,”李达委婉的想把对方踹走。
“嗨,都到晌午了,吃了饭再走啊,请客,我请客,”老道很热情,拉着李达就往附近的一个肉铺子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达自信,自己不是那种为了一口吃的,就出卖自己灵魂的人。
这跟那些网上为了求种,动不动就喊‘兄弟,借一部说话’的牲口有什么区别。
老话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来一斤肉,一斤杂烩,随便炒两菜,一壶酒,大兄弟,你看这差不多了吧。”
咦?
我怎么坐下来了,
我怎么动筷子了!
放手,
放手!
真香~
李达感受着酱肉在味蕾中爆发出的香气,不自禁的眯住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往南边走,这物价水平就呈指数函数上涨,以前在乡里,一枚铜钱能买三馒头,到这里,能买一个就不错了。
所以,这两天,他的物质条件有些困难。
有道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所以,这真不能怪他!
老神棍很热情,动辄添酒加菜,说话也很有水平,恰到好处,总给人一种此人值得信赖的感觉。
不过总感觉这老头在打探些什么,动不动就把话题往道家理论知识上引,当然也可能是错觉,毕竟越是水平不足的,就越喜欢显摆些专业知识。
“其实不瞒大兄弟,我在庙会中就看出来了,你其实是有本事的,”老神棍最后神神秘秘的道。
李达筷子一顿,然后该吃吃,该喝喝,没多大反应。
真的怎样,
假的又怎样。
老神棍一看这态度,便知是十有九八;庙会那会儿,自己和王汤圆绕的正迷糊间,突然一下子就到了屋内,加上对方于城隍爷脑袋提刀就砍的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肯定是这位爷施了法,破开这邪神的把戏。
老神棍越想越觉的有道理。
这漫不经心的眼神,
散乱的发型,
动如恶鬼的吃法,
还有那破了一个洞的布鞋,
就是你了!
高人!
一声激烈的拍桌声把高人吓了一跳,骨头差点没滑进喉咙里。
“这是什么肉?”
桌对面,一位身子瘦长的年轻人阴着脸,像死了爹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咋了,不合口味?”肉铺子上的油布掀开,一个活像镇关西的大胖子探出头,疑惑道。
“我问你,这是什么肉!”年轻人像死爹一样,面色铁青,一字一句道。
反正不是牛肉,这年头,杀牛可是犯法的。
李达一边啃着骨头,一边看着热闹。
“昨天新杀的狗肉,咋了,小子,缺你斤少你两了?”镇关西提着一根磨刀棍,有些不耐。
年轻人两眼突然睁的老大,“你居然杀狗!”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找茬——”
李达眼一花,年轻人鬼魅的钻出来,不是垮过长条凳,而是从一蹬一窜,直接从凳子下弹出,脸贴脸就撞了过来。
“你——”镇关西反射性的甩出磨刀棍,碗口一阵剧痛,上本身往前一送,脚踝和膝盖内侧一酸一软,肥大的身子推金山倒玉柱,砸的地面一晃。
年轻人压在对方身上,一手擒拿扣住对方小腿,一拳拳像擂鼓一样,砸在对方后脑勺,‘砰砰砰’闷声不绝,地面石子好似都在晃。
紫黑色的血水顺着地面摊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达,还有一干食客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不是没有反应,
是压根没反应过来。
擂了七八拳,年轻人若无其事的起身,身子一溜,就钻入人群中。
片刻后,不知是谁的尖叫声才响起。
“杀人啦!!!!”
李达就像是在看一幕滑稽剧,人来了,人走了,人死了。
衙门来人了。
两个穿着短打,肌肉疙瘩鼓起,一身纹身的精壮汉子检查镇关西的尸身,说了些什么‘捏筋’‘独脚悬身’之类的专业词。
担架来了,尸体走了。
老神棍戳了戳还没反应过来的李达,给了个眼色,指了指外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偷偷摸摸的往人群里钻。
虽说占死人便宜不厚道,
但说实话,
人都死了,
总不能付冥钞吧。
一个公门皂役冷冰冰的挡在二人面前,吐出两字,“交钱!”
“……”
一路上,老神棍还在骂着那收钱的衙役,什么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
李达终于回过神来,“这世道这么乱么,吃顿饭都能死人?”
古代爱狗党这么有战斗力?
这要让他们穿回现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某某狗肉节,不该变成大型杀人惨案现场了!
“嗨,拳师祸国,没事,会有人来处理的,这些人不守规矩,自会有人教他们规矩的,”老神棍倒是满不在意。
“对了,老兄,老道我刚才的建议如何?”
李达一脸迷茫:“你说啥了。”
老神棍干咳了两声,“你我若能合作,凭老道的见识,加上大兄弟你的本事,这世道,哪还有除不了的妖邪!”
李达愣了下,搞了半天,这是找自己合作来着。
无事献殷勤,果然是非奸即道,道士的道。
介于吃人的嘴短,李达觉的还是态度委婉点,“老道长,这妖魔鬼怪,毕竟不是天天都能抓到的,而且抓妖有风险,再说,朝廷衙门不有阳司嘛。”
“阳司那些废物,他们懂个屁,富贵名利里,哪能练出真本事,”老神棍一脸不屑。
你一个符篆都不会画的假道士,是谁给你的勇气嘲讽全国最大的道门组织的。
李达叹了口气:“老道长,我也不瞒你,其实我有更好的路子,不大想做这危险的买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什么,说道说道,带挈老道一把!”老神棍双眼放光。
所以说,你之前说的豪言壮语,也只是单纯为了赚钱吧。
李达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干咳了一声,用着十分怀疑的语气,道:“你懂诗吗?”
“开玩笑,老道我可是中过秀才的!”老神棍很不满。
李达真对对方有些刮目相看了,秀才转职道士,怎么说呢,就像是公务员下海当主播,那都不是一般人做出的事。
这是要有勇气的!
“我念一句你评评,人生若只是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达瞳孔睁大,手脚冰冷发凉,看向对方的眼神,比大白天见鬼还恐怖。
“小溪澄,小桥横,小小坟前松柏声。碧云停,碧云停,凝想往时,香车油壁轻。”他不死心的又念了一句。
“溪流飞遍红襟鸟,桥头生遍红心草。雨初晴,雨初晴,寒食落花,青骢不忍行。”老神棍摇头晃脑。
李达三观尽碎,五官扭曲,一字一句道:“这不是我大明王朝吗?”
“当然是日月大明。”
李达深吸了口气,用着地下党接头的语气,“老哥,你几几年穿过来的?”
“啥?”这一次,换作老神棍懵逼了。
历史在某个时间段,发生了一次很微妙的转折。
简而言之,我大清,亡了!!
顺治二年,李自成战死九宫山,史可法殉国,扬州陷落,顺带还有一件小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摄政王,大清栋梁,和硕睿亲王多尔衮,被刺于北京城中。
接下来一系列反清复明、恢复旧山河的大事浩浩荡荡,不胜枚举。
简单的说,如今的朱家皇帝,原来姓郑。
所以,纳兰容若成了罪臣子弟,但他到底还是出生了。
朱彝尊这个清词三大家,大学士朱国祚的曾孙,继续当他的明臣,甚至比历史上的官路还顺。
所以,李达傻逼了。
原身的记忆中,的确有过大明中兴的模糊印象。
但是你也要理解,这没上过历史课的乡下小道士,对于我后明史的一直半解。
李达久久不语。
“大兄弟,你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憋说话,我想静静,静静是我亡妻,”李达捂着胸口,满脸沧桑。
mmp
穿晚了!
早个一百多年,他就是反清复明的功臣,或者说开国元勋,开国皇帝,当然更有可能是被清兵砍死。
再早个两百年,他在大明史上,就是第二个唐伯虎,未来能跟苏轼、柳永一起上教科书的存在,让你们这些高考渣渣天天琢磨我的思想感情。
再早个三百年,呃,这太远了,暂时还没想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
大清都亡了,
我该怎么活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二娘两眼微眯,像是算账的王熙凤,冷笑三声:“你这是把妾身当成没卵的汉子,随意揉捏,真当会两手毛把戏,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信不信妾身一封状书递上衙门,收了你们的法螺。”
“别别别,夫人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别这么凶气,可千万别去衙门,”老神棍两边告饶,还不断递眼色给李达。
亲爷爷唉,你可别闹腾了,
吃饭的家伙可别真砸了。
李达叹了口气,“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夫人这边谈不拢,那便别怪我做生意了。”
赵二娘连话都不想跟这俗人搭,眼色一使,两腕力爆膨的悍妇就按住了李达的肩膀。
“哎哎哎——”
老神棍急得跳脚,以他的身子骨,连赵二娘都不是对手,心道这队友找的真坑。
谁知李达双手一搭,两壮妇跟抽羊癫疯似的,摆个不停。
“这妖气,深山老林的馊味,糊弄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达当初能控制妖性,是因为两种人格间的相互切换,对方哪有这本事,打从一进门,他就感觉不对了。
就像站在野生动物园中,
味忒大!
壮妇身子不断缩小,脸颊瘪起,‘叽叽叽’的乱叫,像是拴住的野猴儿。
李达按住的部位,白烟肉眼可见的冒出来,一股子烧焦烟味。
老神棍双眼发直,心道我滴个乖乖,这是真大仙显灵了啊,胸一挺,胆一壮,从什么心,降妖伏魔!
“呔,你这妖妇,不守妇德,信口雌黄,恬不知耻,男子纳妾是天经地义,女人家就该从夫、从子,就算你家夫君要你跪着伺候,你也得翘起屁股,换作老夫那时候,你这都浸猪笼八回了——”
老神棍骂的正爽时,一股力量从后一扯,拖着他出了门,回头一看,李达面色发黑,往外开溜。
“感觉不对,撤!”
老神棍差点一踉跄,这降妖伏魔,还得看感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个儿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感觉怎么就不对了?
李达是有苦自家知,固然这道家文科不讲究法力真气那一套,但人讲思想感情。
这思想感情,就是与天地间契合的频率,在这种频率下,他才能无咒施法、无印做符。
打从一进县城,这状态就有点不对劲,但也弄不清是哪点不对劲,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观神法的‘元神’状态,像是一下子被削弱了五层。
以往巅峰时期,他能打出十道符篆不喘气,但现在,才两张戮妖符拍出来,杂念就像坝上的白蚁,鼓着劲儿的往里钻。
堤坝一旦裂开,
洪水将冲溃心湖。
穿过飞檐的走廊,钻出花园的门洞,在仆人惊讶的眼神中,以冷静的表情,撒了丫的狂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静如处子,
动如疯兔!
老神棍这两条老腿,在这一刻,重新注入了青春活力。
汗毛刺骨的感觉在背后越来越重。
妖怪和鬼物,给人感觉是不一样的。
活人见鬼,就像是吃冰棍,从里到外,透心凉。
活人见妖怪,就像是在野外见野兽。
李达‘元神’状态下,感受更细微,尤其是道行的深浅。
普通的妖物,肌肉一紧,汗毛竖起。
有道行的妖怪,脊椎骨上钻冷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行高深的妖仙,菊花一缩,心思昏沉,似乌云盖顶。
当初附身的黄皮子,是第二种。
而黄老太这种化人形的,便是第三种。
这赵二娘给他的感觉,介乎于一二种之间,属于能solo的对象。
问题是,李达这职业选手的水准,今个儿一不留神就降到青铜了。
咣!
后门被重重关上。
在无人能看到的掌心,两道奇异的红光拍到了门上,耳中喧嚣声吵的自己心烦意乱,脑中嗡嗡作响,视野一阵清晰一阵模糊,无数道黑影反复叠加,比晕车感还要强上十倍。
李达再也忍不住,浑身一抖,世界索然无味。
最后的目光,便是檐下门缝中刺出的棕色尖毛,瞬息间裹住大半张门,像是蠕动的长毛怪,被符光一照,全部焦黑枯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赵二娘到底没敢在大街上行凶。
二人混在人群中,彼此互看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吓死老道了!”老神棍老脸冷汗直流,腿抖的像在跳老年迪斯科。
李达面色苍白阴沉,不说话。
这才几日功夫,自家好不容易练出的‘元神’,怎么就有倒退的迹象。
没听说不升级还会下降的,
虽然自家出道即巅峰,
但是也没强到要削的地步吧。
见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坏了,忘了通知赵官人了!”老神棍一拍大腿,满脸懊悔,也不知是在后悔没救到人,还是那三两银子没到手。
他把希冀的目光望向李达。
“你觉的以我现在的状态,还能救人吗?”李达冷着脸反问。
“那自然是不能的,不能的,”老神棍讪笑道:“调整感觉,调整状态。”
“那赵二娘有些不对劲,不大像是完整的妖上身,姓赵的既然之前没出事,现在也死不了,”李达长吐了口气,道。
“可惜了,早知道先收定金了,”老神棍嘀咕。
过了片刻,老神棍见李达面色渐渐好转,探头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出城取装备,再想办法。”
结果二人就在城门口,看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陷入沉默中。
“小哥,这是咋回事,怎么排了那么多人,”老神棍发挥自己嘴皮子优势,到处打探情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嗨,听说江宁府来了位大人物,所有府、县、卫全数戒严,再过几日,连城都不让进了,我这种的菜可得赶紧卖掉,不然可就黄了。”
“大人物,六部的,还是督察院,东西厂?”
“都不是,好像是什么大法师,皇帝陛下都要尊称的厉害角色,叫什么真君来着?”附近一位皮货商插嘴道。
大法师?
李达面色微变,这大法师可不是随便就能称呼的。
道家法度森严,受箓道长、开坛法师、祭天法师,层层往上,只有祭天法师才有资格被尊称一声大法师。
而就算加他在内,白云观有史以来练出道行的三人,都只能当个受箓道长,这不是本事上的差距,完全就是地位不同。
小庙是容不下大菩萨的。
“呼,总算是排出来了,”老神棍擦了擦头上汗,看着在城门兵丁的指挥下,黑压压的一片,吐槽道,“这阵仗,跟一品大员出巡一样,对吧,大兄弟。”
李达却没有理他,表情带着些奇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觉又回来了!?”
在老神棍看傻逼一样的眼神中,李达又排进了入城的队伍。
搞了半天,感觉,是排出来的吗?
……
树荫底下,老神棍一边乘着凉,一边啃着刚买来的青枣,翘着二郎腿,偶尔看一眼黑压压的人群,优越感十足。
“我明白了!”
李达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中钻出,一身单衣像是从水里拧出来的,满头大汗,他却浑然不觉,甚至还有些兴奋。
“大兄弟,你这都排三次了吧,先来颗大枣解解渴?”
李达这才感到口干舌燥,虽然南方二月的天气还有些微寒,但架不住这人挤人的火气,连忙啃了三颗枣,这才缓了缓。
“你知道这修道人士为何都住在山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神棍琢磨了下:“吸取日月精华,吞吐天地灵气?”
“屁,海拔越高,能呼吸的氧气越少,再说天地六气最多跟时辰有关,跟山上山下有个毛关系。”
老神棍想了想,也对,道家的六气是指朝霞、沦阴晚霞、沆瀣北方夜半气、正阳南方日中气和天地、玄黄气,的确跟山没多大关系。
“修身养性?”
“确切来说,是待在城里无法修身养性!”
李达在这县城里只待了一日,便就感到浑身不舒服,加上之前对付赵二娘的状态不对劲,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功力倒退’。
这高考才结束多少天,这丫退的也太快了点。
现在李达明白过来,原来搞了半天,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环境问题。
单从文科,不,是《观神法》的角度,修道之人,感应到某种天地频率,是画符念咒的基础。
而人越多,这种感应越杂,在乡村还好些,顶多百来号人,而整个县城数千口人,量变足能引发质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调频’的能力被人为干扰了。
“怪不得道家都说什么茫茫苦海、沉沦罪业,十有九八也是跟自己感觉到的一样,本来是105.8的频,硬生生给调到恐怖广播里了。”
做为唯物主义者,李达更愿意从现象研究本质,而不是从现象牵扯到道德,所以他倒没有半点畏惧心理,反而有些蛋疼。
“还是山里好啊。”
“山里?大兄弟,你原来是在那座洞府中修炼的?”老神棍八卦道。
“洞府,”李达嗤笑一声:“穷道士才住洞府,有钱人都住山顶别墅的好吧。”
外行,
真外行!
洞府,顾名思义,你要先在山上挖个洞,再搭个窝。
这能联想到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
山顶洞人。
事实上,洞府,那只是给没混出头的同行住的。
比如历史上某几个著名道人。
山中宰相陶弘景,上清宗一代天师,刚上茅山时也是‘结庐隐居,开丹炉,建丹灶’,不过当傍上大款,支持粱帝萧衍称帝后,皇帝动用民夫上万,在山中建了座超级道院朱阳馆供奉,送银送钱送粮,就差送女人了。
再比如,全真祖师王重阳刚传教时,苦逼到挖穴而居,还自书榜额‘活死人墓’,不过当他徒儿丘处机给金世宗主持万春节大醮,全真大兴后,便在山东大兴宫观,盛极一时,丘处机更是主持长春宫,一统北方道门。
更有,明成祖为了供养张三丰,命工部侍郎、隆平侯张信、驸马督尉沐昕,征调农夫三十多万,所费百万计,大兴土木,在武当山建三百三十三处宫殿,分八宫、二观、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岩庙、十二祠、十二亭、三十九桥,又遣道士两万多人供奉。
所以说,别误会,真的别误会,道家大牛都是以住山顶别墅为目标。
只有李达这种苦逼道士才会钻洞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像人不能跟狗比摇尾巴,也不能跟猴子比爬树,更不能跟老熊比力气,更别提和虎豹比爆发力。
就算同为碳基生物,动物的优势,人大多是比不上的。
但人擅长使用工具,使用智慧,所以地球最后的统治者,毫无疑问是人类。
这在玄学中,也是同样的道理,人类区区数十年修行,跟妖魔鬼怪相比,从基数上就差的老远,更别提妖物在修行上独有的优势。
所以,道家创造了符篆,如果法力是一,那么符篆便能将法术的威能扩散到十、到百。
从这方面来说,受箓道长为什么不能被称为大法师,就是手段不足,子孙庙为什么算不上正统,就是祖传符篆没几道。
李达会的把戏,对付鬼类的人吊鬼、镇鬼符,对付妖物的戮妖符,那都是基础符篆法术,对付一般怪异无问题,但是对付这种猴形山神,那就有些不够用了。
黄老太给人的感觉是火,族群繁衍的火种,而这镇山猿便是穷山恶岭,随着一声无声的嘶吼,地脉起伏,静谧的湖水一下子掀起狂风巨浪。
猴毛像是苔藓一样,密布整个巷壁,同时巨猿虚影还在节节高涨。
李达二话不说,再次切换小号,同时身子往后一退,缩入屋内。
就好比四次元的存在影响不了三次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法对普通人是没有用处的,同理,妖魂再凶,这也是城内,是‘浮浊苦海’,数千人的意念压下,你再凶都无卵用。
果然,猴影虽然将锁链一一扯断,但是身形越发不稳,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揉捏着它。
而就在这时,一缕烟香又从屋内飘出,这激发了猿魂的凶性,嘴巴一张,那猿老妇像舌头一般卷进去,所过之处,墙塌石陷。
并不是观神法中看到的‘幻境’,而是现实中的泥石塌陷,沉寂的黑夜中,陆续响起居民的惊呼声。
“地震了?”
“哪处着火了!”
李达拔刀出鞘,反手一劈,空气中传出一声惨呼,同时一手提香,一手提刀,往巷口深处狂奔。
三天内,借赵官人的财力,李达制了十根勾猿香,就是为了此刻。
县城的环境,不仅克制他,更克制对方,这也是妖魔鬼怪总在荒郊野外出没的原因。
他只是负责拖延时间。
决战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在这里!
……
谁也没想到,这场斗法会惊动一位赴江南的大人物。
远在百里外的大江之上,一座巨大的官船中,一位中年道人睁开了眼。
这道人马脸细眼,头顶高功法师才有的五老冠,形如莲瓣,上绘五岳真形,身穿得罗大袍,金丝玉织,通体上下没有一丝褶皱。
而他走下云床时,繁琐复杂的道袍像是被无形仆人整理过,大门无风自开,映衬着黄涛滚滚。
“崇圣真君。”童子恭谨的行礼。
“浦子县城有妖迹,去请斩祟将军。”
“是。”
童子走到船舱二层,大门由符篆封锁,上楼之际,还有层层金属摩擦声,像是重装厚甲的守卫转向。
大门打开,是一座九层高的法台,各有剑、镜、印、令牌、浮尘等十数件上等法器,而在台顶的,则是一座高架,架上有九卷玉轴金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子恭敬的烧香供奉后,才取出第五层架子上的卷轴,下楼,回到道人身旁,供了上去。
道人打开,一位恶鬼将军画像手执大椎,纤毫可见。
“钟馗大将军,六丁上阳神,正一高上道,敕赐魁罡君。收擒山泽鬼,下捉土皇神。若有不正者,乾元亨利贞。玉皇如律令!”
卷面上恶鬼将军的画影瞬间消失,道人受了卷轴,淡淡道:“司命,江南在野道门有几家?”
“禀真君,共七家,全是三洞法统、丹鼎传人。”
“去请他们过来。”
“是,只是——”司命童子有些迟疑。
“吾奉皇命,敕命掌管江南道教,旦有违逆,下达阳司,以造反罪处。”
“是,真君!”司命童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
李府中,赵官人跟个贼似的,蹲在窗口,看着那李二娘的动静,脱了毛后,他娘子的睡姿反而变的正常了,只是不时咧嘴龇牙,呼声直打,像是在发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咋还不来,趁着这恶妇熟睡,上去就是一刀,什么事都解决了!”
赵官人嘀嘀咕咕,但就像是大多数读书人一样,都是嘴狠。
“没有刀子,只有鞭子。”
墙壁忽然翻下一道黑影,正是那爱狗党,两条腿上还夹杂着草絮,似是才从山上翻下来。
“东西带来了?”赵官人咽了口吐沫,心跳如擂,只感觉自己成了儒家先贤所说的,为道义而牺牲的勇士。
那是一道短鞭,长三尺,用纯麻打造,绳结上编的跟符篆上的特殊符文般。
在这一刻,
孔子附体了,
孟子复活了,
朱熹附体了,
王阳明穿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书五经合一,化作赵官人抽向自家婆娘的一鞭子。
“天灵灵,地灵灵,鞭灵灵,打的猴儿带金箍,打的妒妇服恶果!”
赵二娘在梦中发出一声似痛呼、似愉悦的惨叫声。
同一时间,李达松了口气,心道总算是赶到了,大号一上,顿时便感到整个县城中所弥漫的杂音低吟,以及各种欲望恶念。
还有在这苦海之上,艰难挣扎的镇山猿魂,就像是野狗砸入浪中,艰难的挣扎着,每一次搅动,都会带来更深的涟漪,以及……更大的反扑!
在这种环境下,体量越大,遭受到的压迫越重,这也是为何李达刚到城内,差点怀疑自己‘功力大退’的原因。
所以猿魂本身的手段十不存一,被李达像遛狗一样在城内到处乱转。
直到爱狗党从老山猴洞中偷来训猴人的鞭子,才是反击的开始。
李达打一开始,就没想过硬肛对方,符篆是道士对付妖魔的工具,既然工具粗陋,那就要多动脑子,人跟野兽比牙口,那得多傻逼的人才会干出来。
他用引魂香去勾引猿魂。
爱狗党趁机去猴洞中偷回打猿鞭,老母猿神魂分离,必在沉睡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赵官人用鞭训妻,驯服猿魂。
这才是完整的计划。
现在看来,眼前光猿影像越发混淆,似乎随时都会消失,而困于勾妖香,一时半会又逃不开,李达终于松了口气,计划通!
三两银子,至少可以吃半个月肉了。
说不定还能加个菜。
可怜李达这么幸苦,也就为了吃顿好的。
钱是多么难挣,他穿越后才明白。
忽然,县衙上一道白光闪过,紧随而来的一道铁锥从光猿脑后刺入,猿猴发出一声无声的惨叫,浑身上下像是燃烧的火炬,照耀在半空!
一股强烈的压制性感觉充斥全场。
哪怕是李达观神大成,‘神’也像是遇上了克星,相当不稳当,竟是瞬间被排斥出了‘观神’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居然是他!’
‘钟馗!!!’
李达不仅没有被残血抢怪的愤怒,惊慌反而占了大半。
钟馗是比较著名的英雄人物,大多数人都知道他豹头环耳、铁面虬髯、相貌丑恶,也就是因为长的太丑,当不了官,撞柱自杀了。
然后又因为他为人正直,更主要的是长的丑,能把鬼吓死,成了古代著名的捉鬼之神,被历代朝廷封为‘驱魔之神’‘斩祟将军’。
但事实上,传说是假的。
历史并不存在钟馗这号人物,而是假托的神名。
古代人称椎为‘终葵’,椎是古人用来打鬼的棍棒,在进行驱傩仪式时往往带上大椎,用来驱神驱鬼,由于信仰不断加深,神物的人格化,最终在唐玄宗时期彻底成形。
‘终葵’化作钟馗!
若说白云观的法门是观神,那么钟馗幕后之人用的手段,便是驱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者相比,高下立判。
李达二话不说,切换小号,同一时间,一股强烈的气息将自己包裹。
这感觉,宛如置身于法场,法家之刀绕着脖子转,李达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仅是威胁,更是来自于背后那一位的忌惮。
观神容易驱神难,这压根不是修行上的事,比的是正朔加封,通俗的说,是要得到皇帝老儿的绝对支持。
这可是历代道士的最高追求!
想想能得到帝王尊崇的道士,从古到今有几位?
帝王之师寇谦之
三洞道士陆修静
山中宰相陶弘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乘国师丘处机
然后呢,
基本没了。
就算是陈抟、张三丰一流,那也没有入主朝堂,统一道门,只能算是隐士。
‘钟馗’背后那一位,就算比不上历史上的几位,那至少也是同一层次的存在。
这绝对是那来江宁府的大人物!
李达有点从心,
不对,
相当从心。
白云观文科背后的理科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弄死阳司两位的刑事案件。
心虚的一逼!
好在老山上传来的一声凄厉尖叫,让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训猴是一回事,把镇山猿一道魂魄弄死又是另一回事。
化人形的妖怪,那可是个狠角色。
不管如何,自己是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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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了点生活费,至于这么折腾嘛。
蛋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闹腾了半夜,更夫算是倒了大霉,不仅要防火防盗,还要对这无缘故塌陷的几间屋子负责。
这他娘的就算是地震,也不能是只震城北不镇城南啊,老天爷只折腾穷人?
一定有原因,一定要找出原因,衙门老爷拍着屁股决定。
鬼知道什么原因!
同样倒霉催的是衙役,在老山里找到好几具巨猿尸体,被火烧焦,死状凄惨。
洞里更有一只褪毛的人猿,龇牙咧嘴,天门裂开,脑浆不翼而飞。
在古代,地震洪水这类天象,一旦闹大了,连皇帝老儿都要发罪己诏的,更何况是他这个九品芝麻官。
县令一脸懵逼。
啥意思?
沐猴而冠
杀鸡儆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猴猴猴猴猴——
一口东来气太骄,脚下无履首无毛。若逢木子冰霜涣,生我者猴死我雕。
按照推背图的说法,他这做县令的是要玩完的节奏?
被办法,文人嘛,联想力就是丰富。
摔了三个最喜爱的紫花瓶后,县令大人咬牙切齿,查,严查!
绝不是天象,必须是人为。
有人要搞自己!
百里侯一怒,三班爪牙出动,城里乡绅大户无不瑟瑟发抖,搞毛啊,不就死个猴子塌个屋,搞的跟有人要造反似的。
死猴砸,
你这是死了也要闹天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李达已在渡口,准备坐船去扬州的路上了。
没办法,
就像是小时候听大人讲的,超生游击队上山下乡,躲避有关部门追杀的故事。
李达屁股不干净,又来了位官方道家大佬,哪还敢去给古代大保健业添砖加瓦啊。
不跑不行了。
要跑,自然是去安全的地方。
两种地方最安全,要么是人特多,要么人特别少。
人流越多,那稀奇古怪、流言蜚语的事儿就越多,李达这种小角色根本不起眼。
人少的地方压根不考虑,谁穿越一世,跑到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脑子瓦特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杭大运河与长江的交汇处,很显然是个很好的立足点。
渡口——
“道长、小兄弟,怎的走的如此匆忙,不多停留几日,让晚生好好招待你们,”赵官人热情道。
“哈哈,贫道闲云野鹤,天为家地为床,不为只屋片瓦所拘,就此别过、别过。”
不过老神棍的仙风道骨只停留了半秒,就被仆人捧着的十两银元宝给看花了眼。
“富贵不能淫、富贵不能淫——”老神棍面色忽然变的十分奇怪,两眼惊恐,老腿颤抖,脑门生汗,最后一甩长袖,头也不回的入了船舱。
“这是?”赵官人一脸懵逼。
“没事,我师父他富贵不能淫,最烦这些阿堵物,我替他收着,”李达美滋滋揣起银子,白云观卖保健品卖了那么多年,最多存款也就五两多。
如今这一趟活儿,就赚了这么多,十两银子,在这年头可是十万块的购买力。
李达见赵官人眼角含笑、皮肤红润、神清气爽,忍不住打趣道:“赵大官人,你这是夫妻生活和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那是,多谢道长师徒给我妇除了妖性,如今那贱妻何其温顺,温柔乡是英雄冢啊,”赵官人摇头晃脑,一脸水性杨花。
这赵大官人相当热情,直到船开了还在河边招手,就差折根柳枝乱甩了。
德行
李达摇头,震山猿魂魄被抽,似乎也把那李二娘的悍气抽光了,这老小子怕是浪的飞起。
这就是古代对男人的好处,妻妾制度的合法正当,哪像现代,甭管多有钱,包个三儿都得偷偷摸摸。
李达在这一刻,终于在这颠倒流离的生活中,感到了一丝人性温暖。
不过话又说回来,男的想穿越古代他能理解,宅斗文中,妹子敢巴巴的往后宫浪,他就想不明白了。
用现代观点,霸道总裁小三成堆,妹子不仅要小三上位,挤掉正宫皇后,还要镇压其它几千位小三,简直是凶残。
专情专一不一直是妹子们对现代配偶的追求吗?
难道这些女人的潜意识里,还藏着一种同类厮杀的欲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不明白啊!
……
赵官人坐马车入了县城,路见一同窗,嬉皮笑脸,“赵兄如今可得瑟了,听说大嫂被你训的服服帖帖,那么今日杏花楼听曲儿,兄长可得赏脸啊。”
赵官人本还面有得色,不过一听到听小曲儿,顿时沉下了脸:“胡兄,以后这等腌臜事莫要找我,我不是这种人。”
语罢,甩袖便走,只剩下这位胡同窗和李家仆人面面相觑,这是咋回事?
转性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官人回到李府,急不可耐的遣散仆人,然后推开房门,一股花香溢出。
大白天的,还点了好几根蜡烛。
赵官人胯下神棍一下立起,顶天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夫人媚眼如丝,一身轻纱,扭着越发丰满的臀儿,扭来扭去,哪还有半点煞气,娇声道:“相公,人家都想死你了!”
赵官人咽了口吐沫,目有淫光道:“夫人,看为夫新学的花样。”
从暗格中取出训猴人的鞭子,右手还提着蜡烛。
片刻后,鞭声与惨叫起飞,痛苦与快感同开,某种愉悦的氛围在散溢。
田园男权和直女癌是死对头,但是s和m就不一样了,赵官人似乎被开发出了不得了的潜能,不一会儿功夫,鞭身上就染上一片红色。
……
两日后——
“长江啊,为啥你比黄河都黄,怪不得五千年的历史,你都是下流而不是上流。”
望着滚滚浊流,李达由衷感慨,成就感十足,自己不仅赚了银子,还挽救了段破碎了婚姻。
这算不算是站着就把钱给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达豪气十足。
真男人,
就社会,
硬肛到底!
说到硬肛,他怜悯的看了不远处的老神棍一眼。
说实话,他没想到这老神棍居然还活着,好吧,虽然还活着,但看这一脸沧桑的模样,肯定在山洞中遭受了不堪忍受的过去。
被李达盯的实在是不舒服,老神棍终于忍不住怒道:“老道我绝没有被那母猴子奸污?”
“嘿嘿,老道长别激动,从古到今,人老失节的多了去了,也不差你这一个,那母猴子多强的本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能反坑的了?”
见李达一脸不信,老神棍突然怪异的大笑出声,伸出鸡爪般的手掌,两眼放光,一字一句:“老夫走南闯北多年,深得‘快’字真诀,老母猴还没动手,老夫已收刀还鞘,不然你以为老夫为何没被吸干精气。”
李达倒吸了口冷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秒真男人,
五秒真汉子,
这老东西当道士可惜了,简直是天生的西部老牛仔!
果然还是孔子说的好,老而不死是为变态。
真变态了!
李达回到订好的船屋内,这条船是漕运的大船,从南向北,给朝廷捐输米粮,回来时拉人拉货,算是赚外快,所以只要给钱就能上,除此之外,只有大商帮的武装商船才能在运河走南闯北,在古代,最上等的商人总是运输商。
而能跟他们媲美的庞然大物,叫做漕帮。
李达回到屋内,木板上还有一些零散的米粒,也不知是不是以次充好,不过这都不关他的事,他只是来检查这一次的收获。
上一次阳司追杀,被他反怼一波,弄来一把战刀,两张半成品符篆,两张令牌。
两令牌在中途就找地方埋了下来,毕竟这玩意不仅没用,而且显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一次的收获,不比上一次差,最重要的,就是十两银子,本来说好的三两,由于李达业务能力实在让人满意,加上李家财政大权落于赵官人之手,心情一好,钞票就给多了。
无论哪个朝代,只要有钱,世上九成九的东西都能买到,哪怕是腰刀,不算上砍人头附带的克制妖魔效果,也就一两半,手工打造,精铁材料。
本来‘钟馗’与镇山猿的大战,他是可以去围观,甚至是捡漏的,按照一般玄幻套路,两强相争,是弱鸡捡漏捡宝的最好机缘。
他没去,
没别的,
就是从心。
他觉的再活一世,最重要的是舒服,风里来火里去的搞毛呢,历史上的牛逼道士,骨头都烂了也没见哪一个能长生呢,辣么努力又没半毛钱好处。
他又不是废柴流,他是出道即巅峰,所以说,咱们不一样。
哼哼,再说了,猴洞的宝物,自己也不是无所得呢。
李达从怀中摸出一个手帕,打开一看,正是两朵猴精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狗党当夜就与他分离了,他怕是怎么也没想到,他那狗鼻子会不灵光。
当然,不是他鼻子问题,而是李达体内,还潜藏着一部分黄皮子变异后的基因。
关键时刻,李达模拟黄皮子最恶心的臭味,成功的熏住了对方,骗到了两朵种药。
狗兄,不是我不够意思,只是你的面子实在没你想象的要大。
这猴精花果然奇异,明明摘下来好几天了,没有一丝枯萎的迹象,既像植物,又像是动物皮毛。
种药,
武家方子。
虽然这跟增长功力的丹药肯定不同,但毫无疑问,这是解开拳术秘密的关键!
船身猛的一阵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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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一手捏肩,一手摸腰,痛的龇牙咧嘴,哇哇直叫。
仅三天,李达就明白什么叫受苦受难的广大人民群众。
《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这幅画,基本上就是李达这几天的凄惨生活。
“老道,你再不接活,我就要跑路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天过的多惨。”
堤坝上,李达向老神棍诉苦,这扛砖果然不是一般二般人能扛的住的。
要老命的!
老神棍一边啃着李达靠卖苦力赚来的糙米馒头,一边‘呜呜嗯嗯’的直点头。
李达怒从心起,一脚揣了过去,道:“吃,就知道吃,你丫知不知道吃的是老子的人血馒头,再找不到活,咱们就散伙!”
老神棍老腰灵活的一闪,躲开这一脚,讪笑道:“快了快了,这不人生地不熟,还没走通关系,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大兄弟你该感兴趣。”
“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任扬州知府昨日刚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们被抢的银子,可能有指望了。”
“那我们被抢时,上一任知府在干啥?”
“被下大狱了,”老神棍突然低声道:“依照老道我分析,上一任知府下狱,估计是栽在这漕运上了,按照官场流程,老道我怀疑是漕运总督直接派的人……”
得到了这个还算好的消息,李达一瘸一拐的走回了码头上的烂草屋,小小的窝子里躺了八条汉子,有老有少,各种臭味弥漫。
李达咧了咧嘴,找了个角落蹲着,穿越者混成这么惨的,古往今来估计就他这一个了。
不是他没有赚钱的点子,关键是本钱没有,通缉犯之身待疑,明目张胆的事不大敢干,暂时只能指望老神棍身上。
不过老神棍再接不到活,李达估摸则也要开溜了,这种苦逼日子哪是他这种享福贯的现代人熬的住的。
“李哥,你回来了,”旁边朱矮子迷糊道了一声,又翻过去睡了。
“唉,谁敢比我惨啊~~”
天不亮,码头的大小头目就开始叫人了,稀稀拉拉的,人流越来越多,在各种吆喝声中,拉纤的拉纤,抗包的抗包,在这运河的三岔口水道上,人群像蚂蚁一样,分外不起眼。
“李哥,你又偷懒,小心把头骂!”结实的朱矮子一手抗着两麻袋,运到粮仓里,就看到躲在麻袋后面偷懒的李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嘘,就算是头牛,你也得给我喝口水的时间,再说了,这管事的也不知是怎么算的,计件还是工时都不讲清楚,干多干少有个屁区别。”
短短三天,李达已经混成了老油条般的存在,不仅是他,粮仓的隐蔽角落中,还零零散散躲着好几个老油条。
“这么快就熬不住了?”
背后的粗壮声音让李达心一紧,这要是给管事的逮到了,少不得一鞭子,他看过别人被打过。
回头一看,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郭哥,吓我一跳。”
这郭哥,就是之前把李达叫过来抗砖的那位,按照李达的理解,就是这片码头的大包工头,为人仗义,能得人心。
“新来的吃不了苦正常,不过这这到底也算碗饭吃,接着!”
郭哥不知从哪摸出两根黄瓜,给李达和朱矮子一人丢了一根。
朱矮子感激道:“郭哥说的在理,我家田当年被大户抢了,一路从河南逃难过来,饥一顿饱一顿,好不容易能找碗饭吃,安顿下来,得多谢郭哥。”
朱矮子其实并不算矮,一米六五左右,只是手脚粗壮,脖子红短,总给人一种矮脚虎的感觉。
李达默不作声的啃着黄瓜,忽然吸了口凉气,郭哥注意到他不正常,拉着手一看,顿时皱眉:“你怎么被人用爪劲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李达的手上,一层薄薄的青紫色,不动不疼,但是一动就跟针扎般。
“幸亏我发现的及时,这手不治能伤骨头。”
郭哥眼神一变,虎指微鼓,掌心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红,揉在李达手背上,顿时一股刺辣辣的疼。
李达吸了口气,像被烙铁按了下,下意识的抽手,却被对方虎钳子般按住。
“别动,我在化你的淤血,幸好这人也只是三脚猫功夫,内劲仅得了皮毛,不然你这整条膀子都要废掉。”
“郭哥你还懂拳?”李达讶然道。
“没这点本事,哪还镇的住场面,”郭哥又捏了一会儿,手掌变得跟紫馒头似的才止住,道:“中午过来一趟,用药酒再跟你捏一下,晚上就差不多了。”
“郭哥你这本事,比山里的大和尚还好使,”朱矮子佩服道。
“呵呵,一般般。”
没多久,账房黄钻进粮仓,刻薄的脸上满脸愤怒,“怎么着,都蹲着没卵子啊,知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米下锅,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贱货,还给爷们偷懒,找死!”
李达叹了口气,得了,被抓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累的跟狗似的抗了一上午粮包,过完年了,北京城里的皇帝估计也是等着米下锅,漕船大早上的来了十多条,有好几人当场累晕过去。
李达爷终于明白,当初三和大神是怎么挖河道挖到吐血的。
午饭是大锅煮的稀饭,稀的能见底,一人两个硬的跟板砖似的窝窝头,当然,这是他们这些短工的待遇;漕丁船夫码头工吃的是白面馒头加肉菜,这是漕运工人特有的待遇。
李达抽了个空子,到货仓去找了郭哥治手,正好看见账房黄、断指刘、黑心蚊、笑面狼这几个管事在吃肉喝酒,地上摆了八大盘硬菜,酱猪蹄、大扣肉之类,看的人口水直流。
“你来这里作甚?”断指刘沉脸道。
码头上规矩森严,一级归一级管,李达这种最底层,越级上报是真的能被人打的半死的。
“郭哥叫我来的,”李达不卑不亢道。
“嗯,郭哥跟我说过,让你去找他,他在二楼三间,”账房黄剔着牙,总给人一种黄皮子感。
“谢谢。”
李达上了木梯,绕到第三间屋子,敲了敲门,郭哥粗豪的声音响起。
“是李老弟吧,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凭心而论,郭哥长的一般般,甚至还有些丑,带点眼细牙凸,不过不知怎的,却能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气质。
行话说,大佬风范。
郭哥见李达过来,便放下账本,从柜子里摸出拿出一瓶药酒,指着木札子李达坐下,给他化血活淤。
捏着捏着,原本刺痛感不在,反倒有一种针灸的快感,让李达思维稍稍发散。
按照李达这几天的观察,整个码头大概分四个层次。
最底一层,便是他这种短工、杂工,天南地北到处召,地位最低,苦活最多,福利待遇最差。
再往上,便是漕丁、码头工、仓库员、漕运工人、漕船修理工,这些人,要么是衙门派遣的杂役,要么是漕帮人员,有庵堂睡,有养老银,属于正式工。
第二层,便是账房黄一流的舵口把头、船夫头头、舵口看守,已经是属管理人员了。
最顶级的,便是眼前这位大包工头,据说能跟漕运总兵说的上话,地位不比衙门捕头低。
“好小子,差不多了,回头养养就行了,”郭哥拍了下李达肩膀,笑呵呵道。
“谢谢郭哥了,”李达真心实意道,不管这一位是真心还是收买人心,最起码他帮了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有帐要看,你先去吧。”
李达看了账目一眼,下意识的皱了眉,这破账太乱了。
“怎么,看的懂?”郭哥扬眉道。
开玩笑,再怎么说,李达当年也是考过会计证的人才,毕业实习时,也在某三流会计事务所混过几个月,简单做账是没问题的。
这纸上的账务名目实在是太乱了。
这或许是个机会!
李达心中一动,道:“小时候跟人学过,郭哥,你看,我们先列一个库存进出表,就不用每笔都挑出来算……”
李达不管对方怎么想,拿过毛笔,就在纸上画起了格子,一笔笔列出来,除了货物清算,还有进出流水表,月余存款,几个表单一列,清晰明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郭哥目光越来越亮,看向李达的目光,就像在是看宝贝。
我大明朝缺的是什么,那必须是人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些人,
眼睛是瞎的。
有些非人的存在,
眼神也不大好使。
李达突然觉的很荒诞,他好好的,一不留神,就变成丫鬟口中的杜四娘了。
这名字,听起来像是沉百宝箱那位的妹妹。
这也是画虎如哈士奇的萝莉本名。
还有杜家这么热闹的香火。
满门被害?
见鬼了这是!
不,鬼都没这么诡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达被丫鬟牵到大厅,桌面上已经摆满了早食,包子、胡麻粥、南瓜饼、馎饦面等七八样,做的很精致,每人单独一张小桌子。
厅里人不少,光是莺莺燕燕就坐了一排,李达被领到首座的老太爷前,丫鬟见李达呆呆的,低声道:“还不喊祖父。”
“祖父,”李达喊了一声。
“唉,乖喽,”老人家拍了拍李达脑袋,一脸慈爱。
李达又被领到一个年龄不逊于对方的老道面前。
“叫爹。”
“……”李达。
“……”老神棍。
‘我扮演的是杜四娘,那老道扮演的就是杜家家主杜春楼,这是在回溯杜家过去的情景?’
“小姐,还不叫爹!”
李达背后被推了一下,所有人目光都盯了过来,祖父渐渐沉了脸,眼神里透着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兴奋、担忧、嫉妒、紧张,短短一瞬间,人能表现出这么多不同的感情,李达也是挺佩服的。
‘啪嗒’
一块死人肉掉到汤里,男仆咧嘴,挤出一个血淋淋的笑容,眼白占据全部眼眶。
李达清晰的看到,自己沉默的片刻,杜家人肉体腐烂程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
他的镇鬼符对这些人没用。
而这些人撕掉自己和老神棍,再拌饭吃是没问题的。
“爹?”
“哎呦哎呦——”
老神棍本就坐立不安,听到这话,腿脚发软,要不是坐着,就要跪了。
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再让人叫爹。
龙傲天都没这么拽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论年纪,老神棍可以做李达爷爷了,但为什么老神棍喊李达叫大兄弟,连小兄弟都不叫。
为什么?
就是因为人家有本事,真本事!
真能降妖伏魔的小道长,还这么年轻,日后的前途谁能预料。
拉关系自然要拉成同辈,要不是年龄代沟实在太大,老神棍都准备斩鸡头烧黄纸了。
这一声爹叫下去,老神棍估摸着革命友谊要变质。
对方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跟八个姨娘打过招呼,杜家表亲远亲又问候过自己这个‘四小姐’。
开饭。
食不言,寝不语。
李达看着这些粥饼,再度陷入沉默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鬼给的东西是不能乱吃的,这是无数鬼片僵尸片中,主角血淋淋的教训。
谁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变的。
“小姐,不合胃口吗,想吃什么,我让厨子给您坐,”丫鬟低声道。
好像自己按照大小姐规矩行事,这些人便不会变形。
对面的老神棍已经胡吃海喝起来。
李达给自己倒了一小碗粥,喝了一口,趁着这些人不注意,吐了出来。
一顿饭吃的心惊胆颤。
“春楼,吃完饭跟我来书房一趟。”
老神棍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李达,李达无动于衷,甚至还笑了笑。
加油了,
‘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被弄死啊!
……
书房里,老神棍忐忑不安的看着这自家亲爹。
他知道对方的身份,杜仲文,致宦的惠州知府,做过一任三漕转运使,是他过去只能仰望的存在。
杜仲文老态龙钟,但言行举止,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他在摹颜真卿的字。
“四娘从小就和你不亲啊,”杜老人摹了最后一行字后,淡淡道。
“是啊,爹,”相比于李达的艰难,老神棍这一声‘爹’喊的比谁都溜。
“没事,等庄儿吃斋礼佛回来后,有她娘在,这孤僻的性子该会好些。”
老神棍面色微变,沉默不言。
“我请风水先生算过命,说我杜家华盖冲地户,飞鹰走马,四代而亡,到了四娘这一代,正好是第四代,你娶了八房婆姨,外面又养了几个小的,老夫却就这么一个孙女,不得不说,这劫数或许是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神棍‘嗯嗯’直点头,杜家的家事,他也不了解。
“我杜家自中兴以来,显赫四代,不能到我这代亡了,你平常谨言慎行,但这件事上,不妨胆子再大点……”
……
“我想出去转转,”李达道。
丫鬟惊讶道:“小姐,你平常不都是待在屋里不愿出去的嘛。”
“我想出去了。”李达重复道。
“那您可只能在院子里转转,外面没有老太爷的许可,我可不能带您出去。”
李达默默的点头。
不得不说,没有败落的杜府,有着江南园林特有的秀美,袖珍之处显文章。
李达转到门口附近,趁着丫鬟分神之际,一个箭步,往门外冲去。
小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不过!
我还跑不了?
两只手顶住了李达撞门的冲力。
一道人影,渐渐从红漆大门中浮出,丫鬟笑吟吟的,两只手臂却在用力掐紧,这力量大的李达反抗不能。
痛苦、窒息、头晕眼花。
“小姐,夫人礼佛前将你托付给我,你不听话,小秀会很为难的。”
“我、错了。”
‘啪嗒’一声,李达跌坐在地。
“哎呀,小姐你的脖子怎么受伤了,快、快来人,叫大夫!”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达捂着脖子,沉默不语。
这丫是不是智障?
看着夜色渐黑,李达蛋疼的一逼,他可是只请了一天假。
真要赚了二十两银子,这工作丢也就丢了。
问题是,以杜府这种诡异情况,这银子还是没影的事呢。
“小姐,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呢。”
等大夫给李达脖子擦了药酒后,丫鬟又跳了出来,拿着一本书,书名叫女训。
李达终于明白大家闺秀的生活状态了。
早上七点起床,问候长辈,吃早食。
八点到十点,刺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点到十一点,读书,《烈女传》《女训》
十一点到十一点半,自由活动。
十二点,吃饭。
午睡两小时。
两点到四点,学琴,
四点到六点,学画。
……
李达在这种状态中,过了足足五天,期间他逃跑了不下二十次,不是被贴身丫鬟抓住,就是被杜府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堵住。
但只要及时认错,他连半点惩罚都没有。
他或许是世上最轻松的逃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杜四娘本身就是叛逆萝莉,或许是杜府上下对她太过宠爱,这还在我扮演角色的行为范围内。’
作为演员,抢戏是可耻的。
但是做为影帝,超水平发挥则是值得赞美的。
这二者间,有一道分明的界限。
李达的一系列操作,并没有超过这道界限。
期间他和老神棍碰了三次头。
老神棍跟他一样,处于‘休沐中的官员’状态,仍有不少公文处理,以及来客要接待。
李达尝试着让老神棍‘越狱’一次。
讲真,
差一点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被他老爹打死了。
打那之后,老神棍说什么也不干了。
‘看来,做为杜家小姐,因为年龄小的原因,杜家上下对于我能忍受程度很高,而老神棍做为官员和家主,一言一行,要符合礼教规范。’
深夜,李达睁开了眼,这五天其实都在发生同样的事,他早已把每个人的习惯、活动、言语摸清楚了。
就像是单机版的rpg游戏。
悄悄推开门,贴身丫鬟小秀正靠在门口冲瞌睡。
‘很好,十二点半左右,阿秀正冲瞌睡,再过半个小时,她就会来查床。’
在楼梯口等了一炷香时间,护卫换岗,李达出动。
“小姐你——”
“我去解手,你别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仆许三,老实憨厚,轻易不会起疑。’
从厕所方向一拐,李达顺入了花园走廊。
‘接下来,会有一波守夜的护院,一波换水的女仆,分别在一分钟,一分半钟。’
李达数着拍子,在人来的前一刻,躲入旁边遮掩物中。
‘门口有两家丁守门,半夜轮换,找不到间隙,但是在十二点四十分左右,他们会凑在一起聊一会儿。’
李达逃脱方向,不是大门,而是门后紧贴墙壁的一座假山。
做为一个萝莉,爬假山的难度很大。
做为一个快成年的青少年,难度不大。
快了!
爬到墙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子要自由了!
李达纵力一跃,哪怕是摔瘸了腿,他这次也认了。
自由落地。
贴身丫鬟推开了门,看着跌在地上的李达,揉了揉眼:“小姐,你怎么从床上掉下来了。”
“艹!!!”
李达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单纯的逃离‘杜府范围’,并不能让他逃出升天。
这是他在接下来的五天内,用不同的方式逃脱两次,得出了结论。
早上。
老神棍和李达这对‘父子’无声的吃着早饭,哪怕把‘好死不如赖活着’当原则的老神棍,此刻也已经一脸麻木。
十天重复同样的事,是一种折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达已经学会绣梅花和菊花两种花了。
‘符篆没有作用,单纯的逃脱没有意义,那么这是死局?’
‘既然是死局,重复的扮演杜四娘和杜春楼两种角色,又有什么意义?’
‘杜家满门被害,为什么会留下这么一个接近于梦境的场景。’
‘演戏、父女、行为、规矩。’
‘礼教、逻辑、表演的程度。’
一道又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
忽然有一点亮光从脑中炸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拍戏,讲究真实,这其实是一个伪命题。
既然是戏,怎么会真实。
这其中有一个逻辑性。
只要掐对了观众的逻辑,就算有bug,观众都会把你圆回来。
但如果你裤裆藏雷、手撕鬼子、八百里外射杀日寇,这就破坏整部剧的逻辑。
那时,就算你是好莱坞大片特效,那也是扯蛋。
李达就是在扯蛋。
他就好比抗日剧里的女主角,正在演着戏,突然不想演了,想跑路。
这就不符合故事的逻辑性,破坏了女主的行为规范。
女主要想退场,要么是死,要么就得有一个合理性的结局。
通俗的说,大团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一天早餐时刻。
李达盯着包子,第二只包子是白菜馅儿,第三只是牛肉馅儿,第四只里有一根头发丝。
果然,撕开第四只,有一根黑发。
他在第六天突发奇想,把这事捅了出来,想看看剧情怎么发展。
只是一件小事,包包子的何厨娘被活活打了五十棍,屁股都烂掉了,直接丢在大门外,任其自生自灭。
这让李达更加明白了底层人民的水深火热。
顺带目测出了何厨娘的臀围。
怪不得赵管事没事就爱往厨房里钻。
肯定是在关爱劳动人民。
当然,这都是插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仲文喝下了最后一口银耳羹,拿出手帕,左边嘴角擦了两下,右边擦了三下,顺带摸了下鼻孔。
李达给了老神棍一个眼色。
老神棍得令,不等对方开口,提前道:“爹,今天我有事想出去一趟。”
“有何事,我以前两个门生过来拜访我,你们走动一下,”杜仲文的语气中,充斥着不可置疑。
“是这样的,四娘想去街面看热闹,难得休沐,我想多陪陪她,”老神棍一脸爱女心切的模样。
“嗯,我也想爹多陪陪我,”李达忍着恶心道。
杜老目光在二人面前扫来扫去,眼神渐渐变缓,道:“既然你们父女难得都有这闲心,那便去吧,仲文,有空多陪陪四娘也是好的。”
吃完饭,父女二人,大手牵小手,一同奔向美好的未来。
刚跨过门槛,李达第一时间便甩掉老神棍的老爪子,猛的回头,只见空荡荡的院子中,灰尘蛛网密集,冷风吹过,有一种独特的凄凉。
“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来了!”
“就这么简单?”
一老一少相视无言,彼此泪眼朦胧,差点抱头痛哭。
“这么简单的事,我居然花了整整十天才想明白,靠!”
李达激动过后,复又咬牙切齿,杜府幻境是按照剧情上演的,而只要完成剧情杀,就能轻易破局。
李达却在里面耗了那么多天。
“不对,未必有那么久,”李达自言自语,突然拉住了一个路人。
等从路人口中得知,二人在杜府只待了半天功夫后,就连李达背上都冒出一溜汗。
真真,太诡异了。
‘怪不得我在这十天里,基本上什么都没吃,却没有半点饥饿感,到底是时间流速的不同,还只是大梦一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达还没想明白,老神棍突然捂着肚子呕吐起来,一团团黑泥浆水喷在地上。
杜府的地面上,好像坑坑洼洼的。
……
“我一直忘了问了,以杜府这等家世,是怎样被人一夜灭门的,”等老神棍吐完后,李达突然问。
杜仲文是退役的市级领导。
杜春楼是现任的省级领导。
全家被害,要是换到现代,那可是泼天大案,举国之力,没道理到现在连真凶都没找到。
老神棍面色青白,低声道:“据说是鬼神附体,上百口人自相残杀,父食子,妻弑夫,最后没有半块完整尸体,当时惊动了朝野。”
“鬼神,阳司不管事?”
“管了啊,据说光正一道的大法师就来了三位,不过他们却从府中查出了一些证据,”老神棍顿了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谋反的证据!”
李达吸了口气,脑中瞬间想到了几种可能。
莫须有
文字狱
欲擒故纵
“这种房你都敢中介?”李达艰难道,怪不得这条街人这么少,肯定是怕被株连上啊。
这老道真是为了钱不要命啊!
“契约是苏州商人签的,衙门拍卖,两边跟我们都不沾。”老神棍眼中露出一丝奸诈。
“这鬼地方我是不想再进去了,你还是考虑考虑,怎么跟你那金主交代吧,我走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老神棍脸色缓缓下沉,看向杜府的眼神中满是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短短‘半天’功夫,李达身心俱疲,只想着回码头倒头便睡,在这杜府的十天里,每天捉摸着怎么跑路,可没睡过一天好觉。
迷迷糊糊间,一阵激烈的吵闹声从街边传来。
李达看了一眼,街角一小门面拳馆,拳术教头在教徒弟,三个徒弟似乎有些不满,他一脚一个,勾拉踹翻。
坐太师椅的大师傅笑呵呵的看着,也不制止。
门口有对对联。
侠客古留朱亥名,短拳今从杜门传。
李达依稀记得有人说过,扬州三家武馆。
他看了看牌匾。
川拳正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达驻足看了一会儿,发现这练拳很有意思,也不教你攻防打法,教头就拿根七寸长的竹竿,每打一拳一脚都是一抽,抽的学徒又青又肿的,也怪不得他们造反。
马褂男和斗笠男要在江南开武馆传拳,也不知开了没,要是靠的近还可以捧捧场。
大师傅大约是手痒了,下了场,先练了练手,似抓似掌往外捞,一旋一回,一呼一吸,声音渐响,用手和腕的内部旋转带动肘肩关节,继而缠绕上肢和下肢关节。
李达恍惚间,好似看到一颗藤蔓纠缠的苍天大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肯定是有真拳术的,杜门拳是哪一派?貌似挺牛叉的样子,我要不去问问,收费几何,传的什么功夫。’
他练皮卡丘的大架子时,便是这种感觉,只不过人家这种感觉比他还大十倍。
李达一直想学武,一个是防身,另一个是想琢磨琢磨,这个分叉历史阶段的拳术到底是什么层次。
他悄悄打量着武馆的大师傅,三十来岁,右眼有道疤,面貌普通,没什么戾气。
卖相不错,看着像好人。
大师傅耍了会儿拳后,心血来潮,从兵器架子上摸出一把刀来,抽出,摸了摸刀背,手腕一抖,刀光闪烁,片片银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达下意识的就是一个转身,让人看不到他那紧张的表情,然后,动作僵硬的走了。
那口刀,长两尺两寸,刀身血迹斑斓,刀尖后三寸上有拇指大的缺口。
那是自己的刀!
那口从癸刀儿手中夺来的战场刀。
“师傅,那人似乎是来学拳的?”教头问。
“不管他,学徒都是传假把式,好苗子要自己找,”杜五不以为然道。
……
李达神情恍惚的回到码头,从杂工升级到文书,码头空仓库里给他留了个隔间,他躺在木床上,原本的睡衣一扫而空。
抢劫那艘漕船的主使者,竟是这杜门拳馆的大师傅!
难道他也是打行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自己是不是要报官,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是说新上任的扬州知府正在追查这事么。
不行,就算要报也不能自己报,自家还是黑户呢。
武馆不是挺赚钱的么,这杜拳师有必要下海?
李达想七想八,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一大早,码头上的人流开始汇聚,三岔河的这座码头离城十里,除了专门做为粮运码头外,仓库业、运输业、艄业同样发达,从这里经过的商人无数,虽比不上津门、金陵、广州这些南北通埠,但人来人往,本地的,外地的,几乎是半个城镇。
李达揉了揉眼,摸出新买的牙刷开始刷牙,这里毕竟是淮扬盐场,盐价要比外地便宜的多,他又可以用精盐刷牙了。
再河边刷完牙,李达准备把账理一理,然后跟自家boss交接一下。
等他刚找到郭哥,这位码头大佬便领着三大金刚,一脸阴沉的往外走。
“来的正好,断指刘得了重病,一起去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断指刘的家人就住在以码头为中心的城镇中,家有老母,还有妻儿。
妻子面色蜡黄,长相普通,面对屋里屋外的短衣大汉,很有些紧张,倒是他老母亲颇为镇定,忙里忙外,给李达这些人端茶送水。
“别忙了,刘婶,大家伙就是来看看刘哥的,没别的意思,”笑面狼假笑的表情中,难得多了一份正经。
“我知道我知道,老身还是得谢谢你们,谢谢郭兄弟,他干的这活儿,往往三四月不在家,当年水脚钱就一百文,还被上面扣了大半,是你们郭兄弟亲自带人讨回来的,我一家子都得谢谢你们啊。”
李达沉默的听着,漕丁生活的凄惨他是知道的,贪官污吏、帮会、恶霸、码头流氓、地棍河棍,层层剥削,能到手的十不存一。
断指刘从普通的漕丁混到扬州码头的漕丁头目,除了自己挣命外,郭哥的帮衬必不可少。
因为郭哥本身,就是最大的码头流氓。
只不过这一位做事还算公正,至少李达没听过做工不发钱的事情。
屋里,郭哥捏着断指刘的手掌,原本粗糙结实的手掌变的冰冷无力。
“郭通兄弟,我这些天不知怎么,总会想起一些过去的事,当年龙王倒了,扬州三个码头乱的一塌糊涂,是我们兄弟拿命打出来的规矩,我承认,是害过不少无辜人,但我总觉的,救的人更多,当年漕帮龙王是不拿人命当命的。”
李达这才知道,郭哥本名郭通,跟某位古代大将同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功不抵债,命不抵报,这些天我想着,是不是讨我命的鬼来了,这我受着,只是我儿子就拜托给你了,别让他打拳,供他读点书,实在不行算点账……”
断指刘数天不见,两眼神光尽褪,鼻子里吸着黄鼻涕,颧骨微鼓,说话结结巴巴,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语气间像是在交身后事。
“别胡说八道,只是肋骨被拍的稍微错位,矫正一下就好了,好不容易挣的命,哪这么容易就花出去,”郭通这个硬汉子眼也有些红。
摆了摆手,除了三大金刚外,其它人员全都撤了出去。
“龙王倒了,外地漕帮要抢这个龙头位置,是我们这些本地人把他们打出去的,现在好不容易站好脚跟,正准备大展拳脚,你可别就这么躺下。”
“以洪入漕,夺龙头,以洪压漕,走买卖,江南武行要乱,火中才能取栗,广州武行有粤商那些大水喉养着,山西那帮子拳师全听晋商的话,靠钱养人,再靠人抢钱,这是武行买卖,做的好了,我们也能成漕帮的主事人,江南武行的话事人!”
……
李达蹲坐在门口,以他的身份,还没资格在里面听人说话。
虽然他是码头会计,郭老大的小秘,但是会计也分两种,做假账的会计,做真账的会计,前者才是亲信,他明显还没到那一步。
和他一起蹲着的,还有一个十四五岁,虎头虎脑的少年,这是断指刘的儿子刘平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实话,这断指刘的儿子长的真丑,小眼趴鼻,而且拽着脸,一副很吊的样子。
李达不愿意搭理他。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多的驼背弓腰、衣衫褴褛的汉子围了过来。
李达拍了拍屁股,拽过一个打手,问:“咋回事?”
“哦,都是附近的棚民、水手、佃户,还有才下船的漕丁,听说刘哥病了,都过来看他。”
“人还挺多,”李达道。
码头管事派人拦住,好说歹说,最后请刘老太太出马,才把这些人劝住。
“刘老夫人,让我去见见刘哥吧,当年我浑家重病,还是他垫的银子。”
“刘哥是我亲大哥,当年运粮过松江时,大风大雨,船都掀翻了,是刘哥背着我抓着破木板逃过一劫。”
“刘哥还吃我儿子喜酒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人你……”
李达叹了口气,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来看断指刘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但这恰恰能说明一些东西。
李达瞅了一眼屋内,断指刘的身上,那浑身潮湿的身影已经将脑袋钻进胸口,大口吞吐着,一双眼白突起,满脸兴奋。
老实说,李达是很不愿意管闲事的。
上辈子他管了,死了,死的老后悔了。
但要说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看不过眼的事,他还是愿意管一管的。
讲真,断指刘这个大混混,坏事肯定是做过,但人毕竟没抢穷人饭吃。
你一江底水鬼,真要报仇,去找当官的啊,找个最不欺负你们的人欺负,怎么着,当鬼了还欺软怕硬啊。
小爷最看不上拿无辜者宣泄怨气的鬼。
别人欠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家不欠你!
李达绕到了后院,断指刘浑家正在熬药。
“刘嫂,熬药呢,我帮你——”
……
“老刘,喝药了,”刘嫂端着一碗药汤,低声道。
“这汤都喝了几天了,到底有没有用,我在城里认识几个好大夫,回头我帮你找几个有水准的,”账房黄道。
刘嫂欲言又止。
断指刘咳了几声,“请再好的郎中,治伤寒也都是这个方子。”
清凉凉的汤水,‘咕嘟咕嘟’咽了下去。
“今个儿汤水怎么颜色不对?”老夫人突然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已经晚了。
断指刘面孔一下子涨的通红。
郭通和三大金刚面色一变,第一时间想到了下毒。
“烫、好烫,肚皮好烫!”
郭哥第一时间扒开衣服,青黑的爪印,拥挤的鬼脸,席子下面‘淅沥沥’流着水。
哪怕是断人手足惯常的三大金刚,此刻也是面色剧变,纷纷倒退好几步,面面相觑。
空气中传来一股阴风。
断指刘瞪大了眼珠。
而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驼背水鬼浑身冒着烟,死鱼死虾不断往外落。
胃部的汤水像是火,一下子把它点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影扭曲,忽然消失不见。
断指刘重重砸回床面,满头大汗,长吁一声:“舒服啊!”
……
一张血淋淋的脸浮现在最近的水面上,气泡不断,眼看着就要顺着河流往江底潜去。
再然后,一道又一道锁链从河底窜出,穿透眼耳口鼻,把它锁了上去,仿佛有一个虚幻的驼背老人影像。
李达蹲在河口,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拜拜。”
日光底下,没有任何凭借,鬼就像是蜡炬一样,渐渐融化掉。
李达收回感应,原本水鬼的频率,终于彻底消失。
等李达走后不久,水面涟漪又起,竟倒映出一个虚幻的影像。
“你是说,你给断指刘熬了祖传的汤药,然后人病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通码头的‘办公室’内,这位码头大佬正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眼神中,竟然有一丝忌惮?
果然,救人容易,解释难。
“这个嘛,郭哥,实不相瞒,我小时候也得过这病,家里请过道士,开过几张符,这符篆我到现在还留着,烧成灰洒汤里能救命,这不刘管事生病了,正好用上去。”
“我听人说过,你有时候会在码头外跟一个老道士见面?”
李达心中暗惊,自家可是避开所有人,专找隐蔽的地儿,没想还是被人看出来了。
他心思转动飞快,连忙补救道:“那老道士是我师傅,后来我家道中落,便跟着他云游四方,不过我天赋寻常,师父的本事实在没学到手,便只好在码头谋个事做,我师傅云游四方,偶尔会来看我,见我没事便就继续逍遥。”
看来要跟老神棍对好口,万一被抓了个正着可别露馅了。
眼前四人明显并没全信,账房黄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郭通止住。
“既然是世外高人,我就不多问了,不管怎样,我兄弟都是你救的,我听断指刘说,你想学拳,明日跟我去一个地方,我请人教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达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
学拳是他穿越以来最感兴趣的事儿,如今得偿所愿,郭通选的师傅,那必然是有真本事的,传的也会是真本事。
唯一担忧的是,他和这码头大佬关系越发紧密了,学拳他感兴趣,掺入这血淋淋的江湖斗争,他就半点不感兴趣。
重活一世,当然是为了享受。
李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快到十二点,主动切换大号,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他早在浦子县城就发现,人越多,‘观神’状态就被影响越深,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道人都喜欢待在深山老林,修道之人久待市肆之中,与天地的感应会下降的厉害。
好在他有两个号,平常不抓妖降魔时,他都是小号上线,唯独在这睡觉时例外。
每当睡不着时,他就会切换大号,精神便如静谧古朴的湖泊,风不起,花不动,叶不落。
在沉寂神秘的精神世界中,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滴水落在湖面,虚幻的人形从黑暗中飘来,悬在水面上,像是鬼物,却又没有鬼物的暴躁情绪,念头灵动。
“丹灵儿拜见上清宗主!”
一道轻灵、颤抖、喜悦的声音,倒映在心湖之上,荡起层层涟漪。
心湖的倒影上,虚幻的人影映照出真容,唇红齿白的女道童,惊慌的表情中充斥着忐忑和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谁,她在干啥,他为啥叫我宗主,上清宗主又是啥玩意?上清派不是被灭门了么?她咋进入我精神世界中的?
若非在‘观神状态下’,李达脸上怕是要打上无数问号。
李达心思电转,冷静的心态抓出了要点,心念一动,四面响起了苍老而古朴的声音。
“这世道本座已放下,不愿再沾因果。”
丹灵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湖面的倒影直接跪倒,哭诉道:“宗主,您要为我师傅做主啊,他只是不愿归顺外教,就被朝廷鹰犬杀害了。”
哈?
李达有些懵,想了想,心湖微微晃荡,以表达‘内心的不平静’,继而一声长长的叹息。
“说说看吧。”
一炷香后,他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丹宝宗、正一教、在野道门、征召、害命、逃生。
好复杂的关系!
我该怎么选择插入点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这姑娘是怎么找到我的,这才是关键!
见上清宗主久久不言,丹灵儿心思更加悲苦,凄声道:“上清大宗是我丹道祖庭,虽被外教所灭,但我等内丹小派一直为其马首是瞻,不受朝廷封召,苟且偷生,如今宗主却冷眼旁观,可不让我等心寒。”
说到这里,结合前身的记忆,李达有些明白了。
要知道,道家学科虽多,但大抵可以分为两大派系。
从神仙方术一流发展过来,炼药服食、行气导引,追求长生,这一脉叫做丹鼎派。
还有一脉从民间巫术发展而来,与黄老崇拜相结合,主要从事符篆禁咒、祈福禳灾、驱使鬼神,这一脉叫做符篆派。
在不同朝代,不同的历史时期,这两大派系只要有一脉占据上风,必然拼命打击另一脉。
比如太平道、五斗米教、茅山、龙虎,就属符篆派,而全真、龙门、金丹派,就属于丹鼎派。
而从目前看来,是归属符篆派的正一道取得上风,得到皇帝宠幸,所以丹鼎派的各大宗门就倒大霉了。
这么说来,我所在的白云观,或许就是上清派的一支。
‘先把对方安抚好,再打听些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湖底莲茎快速生长,一朵桌面大的无色宝莲花从湖底升起,包裹住对方倒影,一股温和的气息迅速包裹住对方,稳住丹灵儿的情绪。
李达的修为很强,毕竟是道家文科,靠的是感悟,差的只是符篆攻伐手段,这也是丹鼎派的通病。
“天意如此,徒呼奈何,但天道之下,亦留一线生机,那正一教若真如此霸道,本座少不得再次出山,跟那一位扳一扳手腕!”
李达只是在嘴遁,落在丹灵儿的心中,便不亚于抓住救命稻草,在她心中,只有这位神秘的‘上清宗主’重出江湖,才能跟崇圣真君那老贼一斗。
“多谢宗主,不瞒宗主,这江湖上有很多股强大的反抗朝廷势力,只是碍于外教势大,才不得不潜伏,只待宗主振臂一呼,天下景从。”丹灵儿狂热道。
拉倒吧,大贤良师骨头都烂了,至少在这片土地,他还没听过宗教造反成功的例子。
“只待时机一到,”他低沉的道。
“小辈,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
等李达睁开眼,天色已然破晓,他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昨夜,他居然被一个‘晚辈’联系上了。
“原来是阴神出窍,这倒真是巧合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最后跟对方索要联系方式,不是真的为了联系对方,而是想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道家文科,除了他这一脉的观神法外,其实还有一种出神法,行话说,就是游神。
他之前帮断指刘灭水鬼时,便被出游的对方发现踪迹,一路追踪过来,最后自己睡觉时大号上线,正好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至于为什么这丹灵儿会一口一个‘上清宗主’,那就真的是美丽的误会。
‘性命兼修,能散能隐,聚成形体,出阴入阳,散入虚空,无知无识,’这是只有上清派最上等法门才能炼成的阳神,但不好意思,其实我只是大小号切换一下而已。’
阳司的追杀。
杜家灭门惨案的诡异。
如今又成了被灭门的上清派宗主。
我了个去,天见可怜,他李达只是条咸鱼,只想活的舒服一点,有空练练拳,泡泡妞,没什么改天换地的大志向,但感觉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把自己往阴沟里推。
这感觉很不好!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心洲的一处积石后面。
丹灵儿兴奋的睁开了眼,原本苦涩、惊慌的心情像是重新被注入了力量,一次普通的阴神出游,居然让她找到了上清宗主,丹道的领袖!
宗主,是道家一种古老的称号,就相当于正一道的天师。
她故意称呼那位前辈为宗主,那位前辈居然没有否认!
自玄机法会后,两教论道,上清宗死伤殆尽,没想居然还有一位大前辈留存!
“小丫头,你好像很高兴?”黑衣人从河岸走来,手上还提着两尾活蹦乱跳的鲤鱼。
“我们的处境可不是很好,按照你的说法,司命道童用封神榜封锁了运河两岸,只要我们过江,就会惊动河底鬼神。”
“我找到祖师了!”丹灵儿幸福的道。
他把和李达的遭遇重复了一遍。
“我听说过上清正宗,自前明开始,就一直辅佐皇室,只是在天命帝登基后被反复打压,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黑衣人也很吃惊。
“嗯,我师父也说过,性命双修的功法已经失传多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师父,丹灵儿目光一黯。
“那位大法师是何模样,多大岁数,”黑衣人想了解的更多一点。
丹灵儿摇头道:“阴神出游,只能窥有灵之物,无法查有形之体,我只是钻入了宗主的心湖中,的确是上清一脉的观神法,可惜宗主没显出他的神,他肯定在收敛他的神通。”
“是么,小丫头你愿意把那老前辈的地点告诉我吗?你应该知道,我们寻龙社的目标。”黑衣人郑重的道。
丹灵儿犹豫片刻,缓缓点了头,在她心中,也未尝没有逼一逼‘宗主’的想法。
“太好了,这一次,小丫头你且看我给你露一露手艺!”
谁知丹灵儿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你以后吃饭时离我远点。”
黑衣人叹了口气,自己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怎么就这个待遇。
相貌就那么重要吗?
烤熟了鱼,黑衣人自觉的躲在另一边,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张鼓胀臃肿、焦皮黑肉、像是被火烧雷劈过的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达大清早的就被叫了出去,看着另外四位,一脸懵逼,眼屎还挂在眼角上。
除了他外,这四人都是拳术进步最快的,而他,是吊车尾。
“教头,为什么他也去!”薛裕皱眉道。
这可是头次去杜家拳馆比武,几人都摩拳擦掌,就想出风头争口气,带个菜鸟可是累赘。
蜡黄脸站起身来,他骨架大,皮肉像是嵌在骨头里,他一睁眼,就像是豹子从深山窜出来似的。
“出发。”
薛裕面色一青,谁都知道对方拳术的深不可测,没人敢置疑他的决定,但是李达瞬间就迎来几道恶狠狠的目光。
别拖后腿!
小子要懂点规矩!
丢人脸回头揍你!
“你可别给我们师傅丢人,加油!”李达顺着他们目光一转,望向刘平安,认真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平安心中无数草泥马呼啸而过,你丫天天被揍揍出幻觉出来了。
清晨雾水重,除了卖早点的开火起灶外,静悄悄的一片。
蜡黄脸一身单衫走在水雾中,声影被拉的老长,这位大师傅不知道名号,只知道郭通叫过他一声瘦虎。
也就是第一次见面交流了几句,这十几天内,他说话寥寥。
杜家武馆门面不大,也不敞亮,但是内里自有一番空间。
杜五一身黑衫子,腰间缠着一条红布,背后三个二十岁左右的门徒,等他们进来,便有人关上门。
关门见客,输赢皆不论。
瘦虎似乎认识对方,也不客套,直接坐在另一张大椅子上。
“讲手还是抢门?”杜五凑过来问。
“江南武风我看不惯,直接动真格的。”瘦虎淡淡道。
“总不能真打的断胳膊断腿吧,”杜五苦笑一声,“文斗不武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瘦虎没有反对。
杜五招了招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来,“这是我顶门弟子,梁宽,三岁就从外面捡来的,给你涨涨眼。”
顶门弟子,是门派所收弟子中,得艺最深,最能继承其传授的弟子。
瘦虎瞧了一眼,眼睛大而亮,皮肉白细,并不像寻常大汉那般肌肉鼓囊囊的,细密而柔顺,看着像是好学生。
“还成吧。”
杜五面色一滞,看向场中,场面上已经打了起来,年轻人悍勇,血未冷,开门见杀。
“我杜门拳是川蜀四大家、四小家中的一气打,你教他们长拳未精,碰上短打易吃亏的。”
“知耻才能后勇。”
果然,大开大合的拳技,一不留神,被撞进门户,瓦面掌贴面打骨缝,一声脆响,刘平安鼻血横流,凶悍气势一下子跌了五成,死打了两下,都被人用胳膊顶住,然后猴爪扣腰骨,屈膝撞膝侧,‘噼啪’数下,腿一软,被掀翻在地。
脸上火辣辣的疼,头晕眼花,半个衫子都染红了,膝盖像是软骨头,酸麻痛痒,提不起劲,才上场不过二十息,被人架了下来。
接下来的情况大同小异,连上三个,连跪三个,只有小黑薛裕靠着拳术精深,跟人耗了半盏茶,勉强拼个不胜不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五眼露得色,杜家武馆子的招牌,真不是那么好砸的。
“你怎么看?”瘦虎忽然转过头,对梁宽道。
少年人先是一愣,思索片刻,道:“不出意外,长拳本就要以力大压人,各位师兄却才是十六七岁长身子的年龄,我家三位师兄最低也过了二十,压不住场面,这是其一。”
“各位师兄年轻气盛,胜负心很重,初次上阵,行拳五怕至少占了三四,一旦落于下风,拳架子散乱,败局已定。”
瘦虎点头,行拳五怕,一怕低头弯腰,二怕咬牙切齿,三怕乱冲、乱打、乱踢,四怕仰头显喉、五怕开势凶猛、尔后气衰。
哪怕是叮嘱过,但新手打拳,却不自觉会变成这样,虽然很浅嫩,但是能想出这么东西,值得高看一筹,这份见识,已经有点普通拳师的眼光了。
“拳行世家养徒如养儿,往往在襁褓中就运劲其手足,摩搓其肌肤,一岁至五六岁,严督学习种种拳技功夫,一一矫正,你这真是把他当衣钵传人养啊。”
杜五刀疤眼微微一眯,握着瓷碗,说不出的得意。
瘦虎淡淡道:“本来就打算让他们输的,不输的一塌糊涂,就沉不下心来练功,不过好歹也要赢一场,挣点脸面。”
随即招了招手,把最不可能赢的那一位去叫过来。
“等一下,你去下场赢一场,然后我们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达:“d ̄▽ ̄*b。”
人生三大错觉,他喜欢我,塔下反杀,我能赢球,不对,我能赢拳。
小黄人,是谁给你的错觉我能打赢的。
还赢一场就走,你这话说的就像是中个彩票吃火锅一样,谁给你的自信。
我吗?
瘦虎不管对方脸色,继续道:“你有三必胜,第一,让你自学练了十多天拳,学的不是别的,正是太祖长拳初学者的破绽,所以他们有的破绽,你没有。”
“其二,江南武风虚浮,好虚谈,喜花技杂艺、套子武艺,心不狠手不硬,空谈经验,之前怎么赢的,接下来必然怎么打,你只要心狠手毒必胜。”
“其三,”瘦虎附耳:“记住,你本身架子的化脚踝,是胜负关键,你打赢他,我便传你我的独门真技业。”
李达倒吸了口气,这家伙在勾引我?
我是那种为了好处就不择手段的人吗?
我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一定赢给你看!”
杜五面黑如炭,一招手,最后一个未上场的徒弟上擂。
“师弟,小心了,”对面蒋元成喝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李达满脸淡定,不是他大号上线,而是天天被揍习惯了,不就是个输嘛。
我一天不输个三五七遍,我还不习惯嘞。
这种状态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顺带勾了勾手,你来呀!!
对手一个雀地龙,前脚像是山坡子一样一起一伏,只晃一下,便冲面拗步缠颈,打上下两门,守面门,下马步就被勾砍,守下门,便缠颈刁喉。
别以为文打就不是狠打。
‘好熟悉,这招我用过啊。’
李达心中一动,两腿一并,叠肘砸来,摆明你捏我喉咙,我撞你喉咙。
蒋元成自然不会跟李达这个二把刀玩命,身子一晃,好似狸猫乱圈,手一翻,便扣住右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来?’
李达下意识的大垮一步,同时下手按掌,这在太祖长拳中叫马步按掌,就像是马蹄子往下一蕨。
普通人用这招是没卵用的,甚至又丑又奇怪,不符合人体力学,但李达化脚踝,这一脚下去,劲力剽悍!
虽然对手比李达大上三四岁,虽然拳架子摆足,但这猛的一下子,居然被硬扯了过来。
李达抡起王八拳就是一巴掌,‘啪’的一下,把对方打的眼冒金星。
“噗——”梁宽赶紧捂嘴,毕竟是自家师兄被打。
李达得手不饶人,‘啪’,反手又是一巴掌。
蒋元成怒了。
打人不打脸。
十七八岁的大半小子,练拳没几个月,毛里毛糙,硬生生给自己两巴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实话,
哪怕是闭馆打,
哪怕是赢了,
这也丢死人了!
蒋元成一怒,使出全力,李达处境更艰难了。
他还不理解拳术中‘劲’的运用。
但他能感觉到,无论自己怎么打,都像是戴着镣铐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