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恬不知耻道:那是在你面前。
韩川的心情复杂,眼前宁钰这张脸开始被分析,研究,韩川在找余泽出柜的原因。
你竟然能掰弯余泽。韩川不可置信。
宁钰信手拈来的事,在韩川嘴里成了不可能了,宁钰好奇了起来:怎么啦?余泽很直吗?
直的不能再直了,韩川想起那些过往,余泽,人家长得好,高中时咱们班班草,谈过恋爱的,跟女生,我保证他对男人没有一点兴趣。韩川特意强调和女生恋爱这件事,以此证明余泽的直不用多说。
哦,宁钰听了也不觉得这能证明什么,他说:可那是以前啊,人长大了,认识广了,接受度也就广了。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韩川打探着:用什么方法?
方法?宁钰顿了顿,想着跟余泽见面那天,一个眼神?
韩川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
宁钰低头摆弄着碗里的菜,漫不经心地聊起来:这你就不懂了吧,韩警官,gay圈的人也有磁场,男人与男人之间,一个眼神就懂对方什么意思,如果余泽真的够直,不至于我稍微给点信号他就跟来了,这说明什么?骨子里是弯的。
他还真没用天雷勾地火的方法把余泽掰弯,完全是人家自己的本性,宁钰相信韩川的话,余泽以前是直的,但是他也没说谎,余泽对他弯过,这也是事实。
我的天,我到底交了一个什么朋友。韩川在座位上发愁去了,两手撑在桌子上,偏头看向桌角,内心十分受伤。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韩警官你拥有叫停的权利,这我不会阻拦。宁钰说:交朋友嘛,还是得慎重。
宁钰把这些话抖落并不是想故意让韩川不爽,他只是得让他看清面前坐着的到底什么人,韩川对他有特别大的滤镜,那是因为不了解,知之甚少,宁钰已经把自己最没有底线的一面表露出来了,还拉了余泽下水,这心意够了,一般人不会接受,韩川拒绝做朋友的话他也能理解。
总之,不管韩川会说什么,宁钰都做好了准备,不至于太担心。
我的确需要缓一缓。韩川双手掩面,显得十分为难,他的话痨被治好了,就在这一瞬间。
宁钰也差不多吃饱了,坐在他对面,从没有哪一次跟人吃饭这么饱过,他已经完全没事干,就盯着韩川看。
不行,我得出去透透气。韩川站起来,这就仓皇地离开了位置,他的步子频率快,速度快,很快淹没在人海,不见了踪影。
宁钰扭回头,热闹的聊天只剩下他一人,氛围还在,可心境却不似方才的轻松了。
宁钰抿抿唇,对面前空荡荡的位置凝视了好一会。
没猜错的话,韩川不会回来了,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成年人的离开都不会明说,也没有准确答案,出去透个气就是理由和态度,结果都一样,谈崩了,他要走了。
就跟那些没看对眼的相亲对象一样,你有情,人家无意,找个借口体面离开,已经算是绅士的做法。
宁钰拿出手机,韩川离开得太匆忙,忘记了买单,他招呼服务员,算完账结完款,也就准备走了。
哪知道这一个回身会撞到人,宁钰看见了许久没见的苏幸。
苏幸站在原地,对着他笑,体面地称呼了一声宁少。
宁钰走过去,这是他离开必经的路段,于是就这样和苏幸正面撞上,宁钰道:好久不见。
他对陆从有意见,和苏幸无关,宁钰并不了解苏幸,对陆从养的这个情人没有任何感觉。
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苏幸提出这个请求,商议着说:既然撞到了。
宁钰找不到自己和苏幸聊天的理由,他们不是朋友,也没有其他关系,只是因为一个陆从,而知道彼此名字的浅淡关系,否则苏幸不会还客套地称呼他宁少。
宁钰点了头,只是想听听对方有什么话。
两人换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
苏幸和宁钰很久没见了,因为陆从的原因,他们从不会私底下碰面,这是第一次。
你今天见到从哥了吧?他有说要去你家。苏幸第一句来了这个,宁钰点了点头。
苏幸特别喜欢笑,对谁都是一副笑脸,但他的笑并不真实,是一种客套的礼貌的笑,经常把假笑堆在脸上,反而更容易觉得他来者不善,但他本人似乎没有这种自知之明,苏幸说:他这几天很想你,但因为愧疚,不敢来找你。
宁钰刚吃完饭,闲得很,他靠在椅子上,语气不太善良:不会是他让你来的吧?
这个说辞他听过了,想不想的,跟陆从如出一辙。
苏幸抬起眼睛,柔和地化解宁钰带刺的话语,怎么会,从哥不让我来找你,我是偷偷出来的,叫他知道又该生气了,宁少你千万不要把我们碰面的事说出去。
不会,宁钰很快接话,并用一种极端的言辞让他安心:我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多说。苏幸和陆从也有些年了,陆从干了什么勾当苏幸也不会没有耳闻,他这次来见他的目的也很明显,为陆从开脱。
我知道你没法原谅他,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轻易原谅,可是事情得真的全是他的责任才行,如果错怪了,那就很让人寒心了。苏幸实际年龄是比宁钰小的,但他总是表现得非常成熟,字里行间听不出只是一个大学生,他的从容和处事能力很让人佩服。
可宁钰无法在此刻欣赏他,他被他的话逗到了,很想笑,但他忍住了,宁钰挑眉道:寒心?错怪?多好的用词,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杯酒不是他递给我的。
他也希望自己错怪了陆从,这么多年呢,谁想这么眼瞎地被这么多年的身边人算计?可那杯酒不是陆从递的?局不是陆从布的?还是药不是陆从下的?哪一个都是钢铁的证据,何来错怪一说呢。
宁钰不是很理解苏幸的话,他对苏幸没意见的,在此之前。
宁少,我希望你透过问题看本质,局是从哥摆的,药是从哥下的,但你,最终也是从哥护住的。苏幸到底是跟陆从待在一起久了,说话时身上都有陆从的气息了,宁钰以为看错了,探究地打量着苏幸,苏幸继续道:到了危急关头,从哥还是没有把你交出去,这难道还不能代表他的心意?
哦,宁钰点了点头,来了兴致,这不是认可,而是一种敷衍的动作,只听他道: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杀我,刀子都捅进去了,可是最后良心发现,他又将刀子拔_出来一点,没有致死,我还不能责怪他,还得感激他手下留情了?
苏幸没想到他会这么理解,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宁钰的态度强硬的无懈可击,已经在气势上盖过了苏幸,因为他站在道理的一方,所以他能稳稳地踩住制高点。
好,那从哥有错,可是谁让从哥犯错的呢?苏幸抛出一个致命的问题,并延着这个问题深入下去:老实说,那天我也在场,他们说的一切话我都听着了,高泽对你的心意这么多年宁少不会不知道吧?他好像喜欢你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你没看到高泽的眼神,他对这个计划抱着必得的决心,他憧憬与你良宵一度,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我们的话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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